南熏殿的歌舞升平已经被甲胄森然威武的兵士取代,英王身着王服恭敬地走向高居宝座的帝王,撩衣下跪嘹亮的声音响彻在大殿内:“臣弟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安!”
身高只有七尺(一尺大约是23厘米)的帝王,一身正黄色的帝王常服目光炯炯,傲视天下的神情让人不由的臣服。帝王开怀大笑走下台阶相扶,显示了自己对这位臣弟的大大赞赏:“快快起来,你我兄弟相见无须如此大礼。”英王起身垂手而立高出帝王半头,但却丝毫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二人在偏殿重新落在,早有宫人端上果品奉好茶悄然而退。帝王沉吟片刻道:“王弟可曾听到什么传言?”
英王微微躬身恭敬道:“的确有一些。”
“看来这便是朕被废太子之位的缘由了。”帝王失笑。
天帝兄弟四人,兰泽帝居长只懂得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是个闲散王爷。二皇子擎天闵文武全才是太子,却在七年前战死于大漠。三皇子擎天速即是当今天帝,后被立为太子,却在两年后被废发配北疆。四皇子擎天煜是最不受先帝喜欢的人,一直和长兄游戏人间。兰泽帝继位将三皇子召回封为天王,后天王勾结各方势力反叛夺得帝王。萧族坚守不出,各种关于天帝并非先帝骨血的传言漫天飞,更有甚者说天帝的帝王之血是做了手脚,他根本不是皇族后裔。(只有拥有帝王之血的人才能继承皇位,帝王之血是指婴儿出生后在祖庙将婴儿的鲜血滴在神剑上——擎天剑。血液融入则为先祖指定可继承王位人选,反之不可。)
英王低头饮茶并未答话,帝王侧目他果然早就知道这件事。那又如何,他如今还不是拥有了南晋的万里江山?帝王不再理会这传言蓦然又问了一句:“你带回白芙是何意?”
英王淡淡一笑反问:“陛下怕了吗?”
帝王仰首大笑:“又是一个传言,朕有何可怕。”
“那陛下就是准了?”英王试探性相问,帝王转着手中的玉质酒杯久久无言:“朕倒想看看天意究竟是什么?”英王会意躬身告退。
白芙和明依林被关押在英王府,二人忧心忡忡不知英王带回他们究竟是何意?有兵士将身体未愈的明依林强行带走,白芙玉色惊恐拼命阻止兵士,英王握住白芙的手臂冷冰冰的警告:“你若在胡闹我此刻就杀了他。”此话让白芙颇为忌惮恶狠狠的盯着他,明依林知道在劫难逃一直都没有反抗。
“带走,好吃好喝好药的伺候着。”兵士领命带着明依林去了。英王甩开白芙,白芙一个不稳跌在地上怒目而视,恨不得用眼神将他撕碎:“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欲言又止笑的很是邪恶:“我只是好奇,擎天诸神让你与他相恋到底是何意?只是好奇,你们生下的孩子到底是神还是魔?”说完大笑,白芙破口大骂:“变态,你就是变态。”而后默然垂泪,因为除了接受白芙什么都不能做,反抗的后果便是丈夫和永明部落的覆灭。
英王抚摸她光滑白皙的面容,那楚楚可怜的神态让他都有些心软了:“你若不是白族之人多好!本王对你的情意一丝不比他和明依林少,只可惜你心里中有他,却嫁给了明依林。你可知王嫂就是因为他对你的情意才愤然离去,他当是欢喜我的安排吧!”英王温柔的抱抱她附在她的耳旁轻语:“你也是很欢喜的吧!”
白芙闭眼无助的泪水似河流一般:“我有的选择吗?我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而已。”
夜幕降临,当初亮如白昼歌舞宴宴的兰泽宫被黑暗包围,荒草离离好不凄惶。有脚步声响起惊吓了栖息在这里的乌鸦和各种不知名的鸟儿乱飞啼叫,这破败凄凉的场景让这些兵士都不由得感慨。
那日天帝攻陷皇城,兰泽宫被两道闪电击中宫顶露出一个大大的窟窿,天帝别出心裁在地宫安装了对应窟窿的透明顶罩。地宫的格局并不小,衣食等天帝并未亏待他,只是没有了自由,能见到的只有宫顶的那片天。黑夜来临只有兰泽帝一个人的地宫显得更加凄惶,他不再点灯只是在床边静坐如木雕般苦熬岁月,日日忍受囚禁失子之痛。
推门的声音打乱他的思绪,晚饭送过来已经一刻,兰泽帝只喝了其中的酒消愁,饭菜未动正在纳闷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兰泽帝在黑暗中睁开亮如繁星的双眼猛地站起来呼吸急促:“芙儿,是你吗?”他闻到了白芙的气息,这气息太过熟悉了,他欣喜若狂不由得问出了口。
“是我。”无奈的说着,却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纵然心里还挂念着但他们不该相见的。兰泽帝顺着气息奔到白芙的身旁抱住她不由得伤心哭泣,太久了他找不到发泄的借口,没有可以发泄的人。
空气中有淡淡的馨香,那是白芙特有的体香,兰泽帝止住哭声浅闻着着久违的馨香,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兰泽帝俯身亲吻,熟悉的心跳和躁动在体内流动,白芙想反抗但是体内升腾着无限的欲望,二人在黑暗中缠绵,仿佛从未分离从未发生未来的一切。
点点烛火跳跃着,白芙泪眼朦胧无限的哀伤狠劲咬着兰泽帝的肩膀,直到血腥味充斥才放口埋在他的胸口放声大哭。兰泽帝拥紧她他并不想说对不起:“芙儿,你本来就是我的,假若我知道会是如今的结果,当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走,眼睁睁的看着你成为那个人的妻子。”被关进地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对白芙的日夜思念更加侵蚀着他的心。
“你是个无用的人,一直都是。”白芙冷笑:“你做了帝王一样无用,且不说无辜陪葬的生灵,就是你的亲人你都无力保护。就连我躲在遥远的东南还是被你牵连,我若不服从英王的命令,我的丈夫儿子还有永明部落的族人都要惨遭杀害。”
“芙儿,你……”
白芙冷眼望着他:“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白芙了,我有丈夫有儿子有族人,我今日委身于你不过是迫于无奈,他日我定当赔命于明依林。”
兰泽帝不明白他失望的望着眼前岁月没有任何痕迹的人:“芙儿,我是阿兰,你为什么……”
白芙躲开他:“十三年前你不要我把我推给别人我早就对你死心了,昨日不过是药物的作用,我不过是被被逼而为。天意呀,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她再次冷笑穿衣跟随送饭而来的宫人离去,只留来下喃喃重复着:“天意,天意……”的兰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