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披着的人皮被陆宁扯了下来,脸上跟套了丝袜一般模糊,光秃秃的脸。唯有一对干瘪闪着幽光的眼睛,正阴恻恻的盯着她。陆宁抖着手上的皮,结结巴巴道:“要不……还、还你。”司机勃然大怒,双眼暴突,一拳挥出去,陆宁撒腿就跑,把那张人皮子往他脸上扔去。
“赵桀!赵桀!”人怎么跑得过妖怪,眼看司机的魔爪就要伸向陆宁,她左逃右窜,慌忙不跌中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脖子上挂着的纸符掉落出来。
赵桀动弹不得,看到那明黄色纸符,心下有了对策,赶紧念动咒语,那张纸符跳到半空,在低低的咒语声中燃烧起来。
“……去!”符纸直贴上藤曼似的黑雾,那雾气遇真火,立即化开。
赵桀得以脱身,拔剑向前,与影魅打斗。二人你来我往,不相上下,一时飞沙走石,枯叶乱舞,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陆宁站在漩涡外边焦急张望,有心进去助他一臂之力,又怕自己反而坏了事儿。
此时已是午夜,乌云开路,月华惊现。地上的人皮吸收月光的精华,竟然慢慢站立起来,陆宁恐惧万分,拿出另外一张符纸跳到边上。
“别、别过来!小心我烧死你!”
“小姑娘,你不要怕,我是被影魅吞噬的鬼魂。刚才你用石头打中他的眼睛,我才从那道口子里侥幸钻出来的。”
“你、你不是跟他一伙儿的?”陆宁问道。
人皮软榻榻的悬浮在半空,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下卷入到漩涡中,煞时黑雾散去,影魅被人皮包裹着,仅有的一对眼睛派不上用场,说那时时迟快,赵桀握紧剑柄,狠命朝影魅刺去。它被人皮紧缠着,愈合能力却强,刺出一个洞,倾刻间又恢复原状。月光下影魅的身体呈透明状态,无数条冤魂在他的肚子里互相挤压,睁着蓝幽幽的眼睛,发出来自另一个空间的叫声。眼看影魅很快就要挣脱人皮的阻碍,陆宁想到刚刚才的对话,对赵桀说道,“刺它的眼睛!”
赵桀闻言,不明所以,还是拿剑照做,眼珠立即破开两个洞,这次却没有愈合,数百条冤魂争先恐后的从那洞口里钻出来,沙沙哭声不绝于耳。
赵桀念动往生咒,地面上升起两团风,两个穿西装的鬼差,一黑一白,押着这些在地上爬行想要逃遁的鬼魂。
“大人,怎么不早点叫我们出来?”
“这原本就是我的失职,把它带回去给江渊,要快。”赵桀收了斩妖剑,两指并拢,捻起一簇真火,封印在影魅额前。
“这就是大人所等之人?”白西装余光向地下撇了一眼,看到吓得呆楞的陆宁,内心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魂。
赵桀没有回答,上前扶起陆宁,朝反方向走去。
“一千年,老子都弯了,大人还在等她。”白西装一边给鬼魂套上阴阳线,一边抱怨道。
“你不本来就是个受嘛。”黑西装憋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