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马武突然抓住上前的少年,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血……血胡哥被人捅了,血好多,要……要死了!”被拎到面前小乞丐面色苍白语无伦次的哭喊道;
怎么回事。你道是给我说清楚啊!马武面色狰狞急的团团打转一把掐住小乞丐的脖子问道,手掌因为用力过猛而显得一片苍白。
我……我……不知道小乞丐泛白着双眼张大着嘴巴断断续续的说道。
王累见此,连忙上前掰开马武的手道;马兄冷静,冷静你要是在这样的话,就要把他给掐死了。
马武闻言,猩红的双眼回复几分冷静,松手放开了小乞丐,声音沙哑的问道;快说是怎么回事。
小乞丐一朝逃出魔爪,立刻张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连忙把事实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今天任高不知干什么突然越界,胡遂前去找他理论,谁知他们竟然突然发难胡哥重伤而回,我等连忙去请医者,谁知血流不止竟连医者也束手无策,连连摇头说受创太重无力回天。
马武赤红着双眼静静的在旁边听着,当听到胡遂是因为去找任高理论而被杀时,身子突然颤颤的摇晃了几下。胡遂是他团伙里的壶客(二当家)一直帮他管理着麾下的乞丐。而且两人还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突然听到他是因为自己而死,马武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沙哑的声音中居然带着一丝呜洇的哭腔
“**********任赖子居然敢动我兄弟,是兄弟的随我抄家伙一起去宰了那****的。言罢迈开大步率先向门外走去。萧瑟的背影中居然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
王累看他那悲壮的架势,显然抱着舍身复仇的决心,当即劝阻道,马兄先消消气,不要冲动现在局势还不明朗,如果贸然杀过去是很容易吃亏的,到时候别报仇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了。我们现在应该先去看看胡家兄弟,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救。在了解了实际情况后再去找他任高报仇也不迟。王累一把抓住马武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见王累拦住自己,马武赤红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迟疑后向众人说道;王兄弟说的对,我们应该先去送我那兄弟最后一程,再取那任高的狗命为我兄弟报仇。
见马武肯接受自己的建议王累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马武不管不问的就冲到人家面前去,要知道人家既然敢做这件事,肯定不怕你寻上门来。现在冒冒失失的跑过去,说不定还正中人家下怀呢。就算退一万步来讲真的寻仇成功把人家杀了,可是这大汉的法律也不是吃素的,他虽然对于权贵阶层来说如同虚设,可是对待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法令如山”不管你杀人是什么理由,杀人者偿命。这是高祖当年入咸阳以来几百年不曾改变的规矩。
哎,想不到自己居然这么倒霉!本以为人品爆发收到一个小弟,可是还没捂热呢居然就要飞了。王累心里对那个叫任高的恨啊,把他宗八代的女性都问候了个遍。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他给稳住,这小子一冲动什么事都干的出。一会儿在根据实际情况再来对他进行劝阻,如果他实在不听,执意要去报仇。那只能说自己倒霉,他命短了。
一路上王累对马武循循劝诱,可是马武却是个死脑筋,非说谁杀了他的兄弟他就要让谁偿命。众人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城南一所破败的小院内,可是刚一踏进门王累心里就凉了半截。
一个破旧的小院里,稀稀拉拉的围着十来个年岁不等的乞丐,院中的一颗粗大的榆树下放着一张木枰,上面躺着约二十四五的汉子,大腿处鲜血淋漓,血流如注,猩红的血液将地面都浸湿了一大片,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身上背着一个药箱,老头一边摸着汉子的手腕,一边唉声叹气的摇着脑袋。
完了,马武见此眼前不禁一黑,心中涌起万分悲凉,这么长的一道伤口,鲜血止都止不住,自己这兄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老头捣鼓了半天,最后还是吹偶丧气的对众人摇头道;吾已尽力了病人伤口受创太大,鲜血流失过多,且伤口不能止血即使有上好的金疮药也不能愈合还是准备后事吧。
旁边之人一听老头对胡遂下了病危通知书,虽然心中早有打算,但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顿时此起彼伏的叹气声萦绕于耳边。
马武一听更是大怒,悲伤的对着那汉子道,兄弟你放心我这就去为你报仇。……喂,姓王的你干什么?
后面半句马武几乎时本能的咆哮出来。周围的围观之人齐齐一愣,随后将目光转向刚才跟马武一同进来的陌生人身上。只见他忽然上前来到胡遂的身边,手中不知何时突然握着一把短柄的弯刀,挥刀间割断了胡遂大腿根处的衣物。
紧跟着,只见他左手一扯,就将胡遂大腿处所穿的衣物撕扯下来,将半截毛茸茸夫人大腿和婴儿嘴巴一样的伤口,同时露了出来。
伤口附近的遮羞物一去,胡遂大腿上的鲜血顿时流的更快,滴滴答答,转眼间就变成了泉涌。这一下顿时把马武给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只是铁青着脸,直直的看着王累,双手的紧紧的篡着。
王累却不为所动,锐利的目光冰冷的看着马武说道;如果你们还想要他活着最好就听我的吩咐。
“蹲下,抱住他的头!低一些,如果你不想他现在就把血淌尽了!先前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王累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冰冷的让人发寒。单手托住胡遂的腰,王累快速把他移向马武的怀抱,“在低一些,坐下,你坐在木枰上,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对,就这样!
说话着王累又挥刀在胡遂剥离的短袴上干脆利落的一割,“嗤啦”一声,,将胡遂穿在大腿上的短袴的下半截割成一根细长的布条儿。随即,有用布条沿着胡遂的大腿根处绕了两圈,双手用力一勒一绕,三两下就将布条的两端系在一起打成一个活结。
说来也怪,胡遂腿上那道看起开很长的伤口,在打上活结后,出血的速度,却慢慢降了下来。看到这一幕立刻令所有围观之人觉得眼前一亮。那白胡子老头更是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有酒吗?越浓越好”!王累却不为所动,语气依然冰冷的道。
有,有,有这里有,我这就去取,旁边围观的小乞丐立马回答道,转身向廊檐中的房间走去。不就便抱出几个黝黑的坛子出来,王累对此却非常“挑剔”皱着眉头将其一一打开尝了一口,最终选了口感最好的那一瓶,缓缓倒在胡遂的伤口上。伤口处的血痂和血浆,迅速被冲开,露出大腿上那深红色的廋肉和白白的几片筋膜。
在众人的惊讶的目光下,王累用“酒水将手中的短刀清洗干净,然后单手擎着刀柄,用刀尖在胡遂的伤口处缓缓翻动,来回两次,看的围观的众人心脏忍不住的跟着跳动起来,一连数次后,才将短刀放下,对着面脸紧张的马武笑道“还好,没有伤到血管,也没有伤到筋。只要能扛过今晚和明天,他就死不了!
嗯!马武闻言重重的送了一口气,沉默的向王累深深行了一礼。
睡去生个火,把这柄刀子给烧红了,顺便再去给我折一根干净的树枝过来!王累并没没有搭理马武,而是转身向围观的众人说道。
我去,当即有人立马跑到厨房,抱着一捆干柴来到王累的身边不远处架起了火堆。而另外一人则小心翼翼的用干净的布子裹着短刀的木柄,用去内层的火焰灼烧。
须叟,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用众人刚捡回来的一根嫩树枝,用刀削成一根圆棍,轻轻的塞进胡遂的嘴里,然后,冲满脸不解的马武交代“一会儿,你仔细看着他,一定要让这根木棍卡在他的上下牙之间,免得他要断了自己的舌头!”
说罢,又将头看向了火堆。向众人问道;烧红了没有?烧红了就赶紧拿过来!
来了,来了,来了!白胡子老头亲自上前,把用布包着已经冒着青烟的木柄递道王累面前。王累也不跟他客气接了刀,然后命令道;帮忙,按住他的这条腿,无论如何也不准松开!”
好的,老头干脆的答应一声,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自己跟着师父四处行医帮忙打下手时的场景。随即,两只手按住胡遂的大腿,汇报道,按好了!汝经管放手施为。
嗤——!老头的话音还未落,王累就用手中的短刀贴上了胡遂的伤口上。顿时见,青烟袅袅,一股焦糊的烤肉味在众人的鼻息见飘荡,使得众人心中一阵发寒。
啊——!突然昏迷不醒的胡遂嘴里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腰杆本能的向上挺了起来,大腿小腿一起往会收。白胡子老头顿时觉得胳膊一软,就要被对方给缩了回去,说时迟,那时快,王累身边的虎子突然上前连忙帮忙把胡遂的腿给重新按住了下去,“忍住”,就这一下,马上就好。
“啊——啊——!胡遂挣扎不得,嘴里发出震耳的惨叫。两眼一翻,再度疼的昏迷不醒。
而就在这时,王累手中的短刀恰恰从他腿上伤口处抬起。刀身两侧,尚有烟雾缭绕。
不过此时再看胡遂的大腿,原本血淋淋的伤口,竟被烧红的刀子给生生焗在了一起。再也没有半滴红色的血液往外流淌。
王累起身,擦了擦身上的汗珠,对白胡子老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先生了。哦,好,好那白胡子老头眼睛一直盯着胡遂伤口,失魂落魄的回答道;
嘿,看什么呢!被马武打了一下,老头这才醒悟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个木盒,小心翼翼的用一根木棍从里面挑出一些灰白色的油膏,缓缓地涂在了胡遂刚刚被强行烫合的伤口处。
油膏被体温化开,焦黑的烫痕被油膏一涂,立刻看起来不想原来那么丑陋了。见此老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拉起胡遂的手,查看了一下脉搏。最后对众人道;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才引起的暂时性休克,等过会便会醒来了,以后只要多加调理便无大碍了。说着又热情的对王累道;小友还精通医术不知师承何处,不知是否有空和老朽讨论一下?
老先生误会了早下真的不会什么行医之术,这几手常见的急救之法乃是跟家父所学,并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如老先生需要的话,那在下便传授与先生就是。
好,好,好啊!真的吗?此术真的可以交给老朽吗?是的只要老先生有空在下随时可以传授。
有空,有空我现在就有空,你现在就传给我把!老头高兴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兴奋的说道。
可……可是我还点事没有解决啊!王累望着胡遂两人无奈的苦笑道;
要不这样把等过几天在下有空了,在下在教于老先生可以吧!
好!在下过几天一定登门拜访。
………………
半晌,当王累等把那老头送走后,胡遂也幽幽的醒来了。
醒来后,胡遂先是深深的向王累行了一礼,多谢王兄弟救命之恩,老胡我不会说话,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胡兄这是干什么,你刚刚醒来,身体幅度不宜过大,还不快快躺下!王累见他如此,连忙过去扶住他的身子,同时佯装不悦道。我与马武兄弟一见如故,见他为朋友如此肝胆特来相助一下,而你这作态是干什么,难道我指望你的报答吗
胡遂虽说年纪不小却没什么城府,被王累一说,顿时面红耳赤。王兄弟误会了,吾就是因为你救了吾一命,无缺不知该如何报答,所以才说出刚才的那一番话。
叫我王累吧,王兄弟,王兄弟的听起来来生疏了。对了二位可有表字?王累见他们两人都二十余岁应该加冠了所以问道
“呵呵”这个!胡遂和马武听王累突然问这个问题突然灿灿的笑道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看他们两人反应,王累心里顿时暗骂自己一声笨蛋,人家取字都是读书人和高门大户在二十岁行加冠礼时,由老师活着长辈赐予,两二人从小就以乞讨为生,哪会有什么长辈和师长
果然两人摸着脑袋说道,我两从小双亲便已不再,未曾有长辈给我们行过加冠礼所以更不曾有表字。
哦,这样啊!那以后我就交两位胡哥与武哥吧,那怎么行呢,两人顿时反对道,我的性命乃是王兄你救得,而且武哥也说要拜你做大哥,以后你就叫我们老胡和老马就行了。
这么怎么能行呢,怎么不行了这样挺好,以后就这样定了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马武突然查声道一板钉钉把他定死了。
好吧,见两人那认真的模样王累明智的选择了接受,随即转移话题道;对了胡兄你这伤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