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爸爸为何会爱上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了。按照信上所说,那个时候她已经离开了爸爸五年了,五年来经过妈妈无数次的买凶追杀,她和星月疲于奔命中。
可是在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亡命天涯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历经尘世的沧桑沉淀了下来。坚强,是为了面对残酷的现实,勇于向前看,好好的生活下去。温婉,肯定是为了星月,为了给星月她力所能及的幸福。
这一刻,钟锐鸿真的替柳倾情不值起来,也替她心痛起来。这样坚强的女子,本该享有最美好的幸福,却因为他的母亲,最终魂归离恨天,到死都没能亲口听到爸爸的道歉以及原谅。
“呼——”站在钟镇谦的书房门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震撼的心情,然后推门而入。
只见钟镇谦正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有一口,仿若那烟便是止住他此刻心痛的良药一般。见钟锐鸿推门进来,淡淡的点了点头,说了句。
“过来坐吧。”
“嗯。”乖巧的应答,他向来在钟镇谦眼里就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但是那一句坐下之后,他等了好久好久,就到他以为就快成为雕像的时候,钟镇谦才又淡淡的来了一句。
“想听听爸爸的故事吗?”
“嗯。”爸爸从来未曾提起过他的过去,哪怕是小时候溺爱他们成灾。他也未曾透露过半句关于他年轻时候或者小时候的事情,反而是妈妈,总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诉说着她是怎么把爸爸俘获,而爸爸对她又是怎样怎样的百依百顺。
以前,他和语微真的觉得妈妈很幸福,爸爸也真的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也是一个幸福的男人。到现在,或许他才知道爸爸以前的幸福或许只是一种假象,其实他一直活在对妈妈的愧疚与对柳倾情的憎恨中。
到来了,他却才知道,他错了,错了二十七年!
就在钟锐鸿的想象里,钟镇谦熄灭了又一支即将燃尽的烟,已经长满了皱纹的脸庞开始一舒一展的动了起来。
“她是个明媚阳光的女孩,热情,开朗,仿佛一把火,走到哪里,烧到哪里。初遇时,她十七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天真烂漫,脸上总是洋溢着灿烂无比的笑容,仿佛真的很开心一样。但是她却说,她是回来寻亲的,她在很小的时候,便跟家人失散,被养父养母养大。那年,她的养父母告知了她真相,而她选择孤身一人,踏上了寻亲路。
而我,二十五岁,却已经深沉的跟三四十岁一般,不懂享乐,不懂生活,只知道一味的工作再工作。
遇上她,我以为遇上了麻烦,却不知道只不过是给我平淡的人生添上了一些乐趣罢了。她总是主动来我公司找我玩乐,给我做便当,不顾我的意愿,拉着我去外面吃喝玩乐,忘乎所以。
我以为我一定会厌烦,她也会疲惫。果然,某一天,她忽然消失了一个月,我以为她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