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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暗夜幽林现危机 华容道内险象存

看着渐渐西下的落日,一身青色布衣的少年叹了口气,心想:原本以为走了捷径就可以再日落前进镇子里的,看来今晚又要露宿野外了。那少年紧了紧腰带抱着路边的一棵粗壮的杉树手脚麻利的爬了上去。杉树本就浓密,他在靠近树冠的地方停住,从怀里摸出一根绳子将自己腰部牢牢的捆在树上,又动了动确保不会掉下去,才靠着树干沉沉的睡去。

半夜那少年被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吵醒,这里本就是城外的一片野林,莫不是说战乱匪盗横行,就是太平之时也是人迹罕至。“吁——”一行人在少年附近勒停了马,“按计划行事。”领头的一声令下,其余的几人纷纷策马藏匿的道路两旁的灌木之中。不多时,又有铃铛与马蹄声,早到的那人高声道:“不愧是药王殿的人,竟一人前来。”“哼——”来者的声音颇有些尖锐,冷哼一声,答道:“老夫若是没有三分护身的本领,怎敢孤身赴约?东西给你准备好了,却要记得你家主人给我的承诺。”“先生放心,这东西可有解药?”“既已有此物,何须解药?”“如此甚好!果真不知不觉药到病除?”“若是不信,还我来便是,你可知若是掌门知道此物流传出来......”整个树林都是老者尖锐的笑声。领头那人答道:“事成之后我家主人自是会厚待先生。”“谅你家主人也不敢食言,你可知,中此物者,看似无常,实则发间会有一条红线,红线深至颅骨,乃至颅骨火烧不化,我不怕你知道,若是你家主人忘了许诺,老夫自然也是有办法让你家主人身败名裂。”“先生多虑了,在下恭送先生。”

领头那人往前几步,倏地拔出配刀向前一劈,老者惊叫一声掉落马来,胸口长袍被长刀划开处闪着点点磷光,“你家主人想杀人灭口?哼,我有软冑甲护身,你能奈我何?你家主人会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老者冷笑一声从后领处拉出软冑甲护面,“叮当”一声脆响便和身上的冑甲扣紧,老者不慌不忙的牵过自己来时骑的小毛驴,转身就要走。领头那人面露狰狞,高声道:“慢,先生的软冑甲是刀枪不入,却不知是不是水火不侵?”老者惊骇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不知是什么时候他的身上沾了磷粉,现在正幽幽的发着暗绿色的光芒,老者惊叫一声向前奔去,“嗖——”几十只火箭宛如烟火版射向老者,刹那间这个树林都充斥着老者尖锐痛苦的惨叫声。

树上的少年惊恐的看着一团火球在地上不断的挣扎扭动,周围的空气弥漫着肉体的烧焦味令人作呕。渐渐的火球只剩下抽搐,先到的一行人看着地上已无声息的火球,策马远去,少年擦了擦汗津津的脸颊,再无睡意,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才解开绳子爬下树,只见一只灰色小毛驴站在路边悠闲的吃着草,周围浓烈的烧焦味让少年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挂着铃铛的小毛驴,又看了看横在路上的一团黑漆漆的圆球,道:“老人家,昨晚不幸让我看到了......想来你我也是有缘,不是我不救你,那些歹人,人高马大,我若是强出头,今日恐怕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了,冤有头债有主,你千万不要来找我,我现在将你好好安葬,你的小毛驴就当是谢礼了。”说完,少年便开始在不远处挖了个坑,将黑漆漆的残骸放进去埋了个小小的坟包,想起昨晚他们的对话找了个粗些的树枝用小刀刻上“药王殿某某”,插在坟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这才转身向小毛驴走去。

“咦。”那少年发现一个小小的包袱挂在小毛驴的鞍上,打开一看,一块黝黑的木牌上面有烫金的五个小字:药王殿之七。又有一把赤金匕首,看刀鞘精美的纹饰少年便知不是俗物,拔出刀鞘锋利无比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包袱里还有一个小白瓷瓶,里面装着些不知是什么药丸。少年心想:在家时常听十六叔讲些江湖之事,药王殿本是华佗晚年所创门派,门派前几任掌门皆是悬壶济世的神医,救人不论善恶,只要入得药王谷便得弃兵卸甲,无论有何冤仇,在药王殿伤者为大,多年来无数江湖人士入谷消灾避祸治病疗伤,因此药王殿在江湖上颇受尊敬,却不知这位药王殿的老伯与那一行歹人有何冤仇,竟惨死于此。少年一边想一边包好包袱皮,骑上小毛驴往润州城行去。

“茶博士,来两壶上好的碧堂春。”讲话那人高六尺有余,粗眉怒目魁梧黝黑,一把七尺有余的春秋大刀背在身后,胯下一匹精壮枣红马,身后跟着一辆乌蓬马车,那人转而下马,车夫拿了条凳,打起车帘,一个华服美少年扶着那人的手从马车上下来。那人道:“小主人在此先稍作歇息,等张兴等人从城中接应再动身。”那美少年点点头,径自走向茶肆,落座后美少年却看向茶肆旁边的一个人,此人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啃着一个烧饼,旁边的树上拴着一只小毛驴,此人与他年纪相仿,浓眉大眼,唇红齿白,虽一身粗布灰衣却难掩气宇非凡。美少年提着一壶茶向茶肆外走去,“你叫什么名字?”啃烧饼的人接过茶壶,二话不说“咕噜咕噜”喝了个饱,一抹嘴,对美少年拱了拱手,道:“多谢,在下柳望飞。敢问公子尊命?”“我家公子姓文,排行第五,你可以叫我家公子文小五。”不等美少年回答,手提春秋大刀的壮汉先行答道。“原来是文公子,多谢。”文小五摆摆手,一双美目笑盈盈的看着柳望飞,“他是我的护院名唤孟达,此人面恶心善,你不要怕,却不知你要往何处去?”柳望飞摇摇头,道:“我要往北行,先去汴州吧。”文小五一听此言一把拉住柳望飞道:“太好了,我也是往北,会路过汴州,这样吧,你跟我们同行可好?我这几个护院都是闷葫芦,这一路真是百无聊赖,以后我们同寝同行再好不过啦!”柳望飞看看一旁颇为惊愕的孟达一边摸了摸身上所剩无几的盘缠,点头应允了。

他二人正聊的热络,有两人策马疾驰而来,“吁——,孟大哥,城内住处已经安顿好了,不过这几日淮南道各州县草寇横行,江南道刺史为了防堵草寇已令润州城封了北上淮南道的各个道路,我们只怕要绕路而行。”一旁的茶博士答道:“想必几位客官是从南边来的吧?客官有所不知,这淮南道本也是太平富庶之地,这几年草寇横行,俨然成了这黄巢、王仙芝所属义军的天下,莫不是说润州城了,但凡与淮南道交界的州府均下令封了交通,几位若是想北上,怕是要西行走山南道了,只前几日听由北而来的客官道这山南道复、郢、隋三州早已是义军的囊中之物,你们若是想平平安安怕是要取道荆州了。”孟达听了此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向柳望飞言道:“柳公子,你也听到了,此去要转道山南,我家公子体弱多病,经不起舟车劳顿,我们一行人多晚出早歇怕是要耽误柳公子的行程,不若我们......”一旁另一位策马而来的看家护院张兴满面笑意道:“孟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我家公子诚意相邀,柳公子自然也不好推辞,兵荒马乱的我们还是同行的好。”孟达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兴一眼只得同意。

如此柳望飞便和文小五一同转道山南继续北上,这一路果然如孟达所言,他们晚出早歇,歇息处也有张兴、吴义二人先行打探,张兴使一对红缨鸳鸯刀,生的一张笑脸,每每总是笑脸盈盈的跟柳望飞聊这一路的见闻。吴义沉默少言,一把精钢九节鞭护身,鞭法飘逸了得。柳望飞见有此三人护卫一行人依旧小心翼翼,虽好奇文小五的身世却不多问,自从他与文小五同行当晚张兴便拿了几套文小五的华服,待他也如文小五般恭敬,他与文小五年龄相仿交谈甚欢,如此柳望飞便踏踏实实的留了下来。

一个多月后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来到衡州府,刚进城门,就看到一队商人向孟达笑着走来,“孟兄,张兄,吴兄,自从婺州一别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三人向商人一拱手道:“王兄别来无恙,不知王兄要往何处去?”王姓商人道:“淮南道闹草寇,我也是不得已而西转,打算北行都华容道。”张兴有些讶异道:“王兄,这华容道异常凶险,为何要走华容道?”商人笑道:“这张兄就有所不知了,自从各地州府封了去淮南的各个道路,向我们这种行商之人为了省时多走华容道,前些天山南道官兵在华南道设了关卡,通行之人虽交些税费,但可保一路平安啊。”几人又寒暄了几句才依依话别。原来估摸三四个月前文小五一行人婺州城的一间客栈里偶遇从岭南一路北上的商人王万金,此人带着商队一路走南闯北,颇有些江湖气,王万金沿途买卖各地土产,商队里有许些稀罕玩意,文小五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在王万金的货物里摸了好久,又买了几样有趣的小玩意,才欢天喜地的离开,没想到在衡州府又遇到此人。

到客栈安顿好之后,早早的便睡下了,二更时分,柳望飞抱着自己的包袱蹑手蹑脚的出了自己的房门,正往客栈后院走去,突然觉得颈下一阵寒意,他低头一看,一把春秋大刀横在他的脖颈处,刀刃在月光下闪着点点寒光。

“柳公子深夜不睡,意欲何为?”孟达眯起眼睛看着柳望飞。柳望飞叹了口气,用手推开他的大刀,径自走到后院,将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牌位,恭恭敬敬的对着牌位拜了三拜,才道:“今日是我母亲的周忌,白天不想打扰你们,却不想还是扰了你的清梦。”柳望飞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一路上小心翼翼,怕是这文公子来头不小,也许文姓都未必是真,小五年级不大,身份尊贵,按理说出门就算没有家人相伴是奴仆簇拥,此行只有三个护院加一个车夫,如此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吧?豪门世家,多讲究长幼有序,嫡庶尊卑,我这一路上倒是听说不少岭南刺史刘大人家的趣闻。”“你从何处听来这些?简直是一派胡言。”孟达提刀的右手暗暗实施了力,左手一把抓住柳望飞的胸口,将他提了起来,柳望飞赶忙摆摆手道:“孟大哥别误会,这些都是我猜的,我既不想知道你们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亦不关切你们究竟是何人,你现下杀了我,岂不是坏了张大哥的计谋?”孟达听了此言黝黑的脸涨的通红,一把将柳望飞扔在地上,一摆衣袖:“哼,黄口小儿胡言乱语!”柳望飞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屁股,道:“寻你们的人怕是位高权重,不好亲自出面,必会遣那不知情的人寻你们,我与小五年纪相仿,体态相似,到了必要的时刻,也许我还能救小五一命。”柳望飞停下来戏谑地看着孟达,“我知道不是你的主意,你生性耿直做不出此事,我也不怪你们,小五与我并无恶意,我们一路同行的这些天早已把你们当朋友,朋友有难我哪有坐视不管的道理?五叔跟我讲过,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义字。”孟达摸了一把自己的络腮胡,道:“既然你五叔如此懂江湖道义,为何让你只身一人北上?”柳望飞黯然答道:“我是自己离家出来的,娘亲念了我父亲一辈子,怨了他一辈子,不知何事娘亲当初留下了此生不复相见的誓言,如今娘亲已经辞世,我只想告诉那人一声。”孟达点点头,问:“你可知你父亲是何人?”柳望飞摇摇头,“娘亲从不曾对我提过,五叔是沙陀人,你看我这般相貌想必我父亲也是,听五叔讲我父亲一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十三岁便可百步穿杨,一箭双雕。我再问,他也断不肯透露半分,又嘱咐我万不可对外人提及此事,只怕引火上身。我在家时得知沙陀人正屯兵汴州,既然我父亲名声响亮,沙陀人一向团结,想来必能打听到我父亲的消息。”孟达听到此处瞪圆了眼睛道:“若是你五叔所言为真,想来我也听过你父亲的名号,只不过你五叔说的对,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父亲也是树敌众多,等你到汴京,我自会告诉你他的名字。”柳望飞激动的拉着孟达的衣袖,“真的吗?”孟达看着柳望飞点了点头。

远处传来更夫悠扬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已是三更时分,正是一夜最深之时,过了此时,天终将大亮。

隔天一大早车夫王大、张兴、吴义、孟达四人便在文小五房内争执起来,张兴道:“还是要继续往西,由此北转只能走华容道,且不说华容道荒凉不堪,人迹罕至,又泥泞难行,单说这华容道两侧均是悬崖峭壁,只此一条道路,若是来人在此堵截,我们插翅难逃啊。”吴义嗤笑一声道:“张二哥也太谨慎了,我们这一路以来晚出早歇,这几个月来才走了多远?若是照此速度,何年何月我们才能到长安?冒这一回险走一回华容道至少可省下两个月的时间,早一天到公子就早一天万事无禺,你在这路上多行一天就是多一天提心吊胆,况且昨天你同我都听说了,这华容道现在也不是不毛之地,人家走得,我们为何走不得?王大哥的商队北上,他们也是走华容道,我们和他们一起也算安全无虞,又有官兵镇守,有何走不得?”张兴大怒,“你这厮,一心只想早日返家,却不顾公子安危!”孟达高声道:“你二人在公子面前成何体统?你二人所言皆是,我们便和王姓商队一起,不过要委屈柳公子了。”

隔天他们变卖了马车,只带了金银细软,又买了三匹精壮马匹,几日后便到了华容县界,柳望飞依旧是一身华服,文小五却换了粗布便服,柳望飞知是何意也不做声。这一日去往华容道的路上,行不多时果然见前方一个哨卡,有官兵收了他们几十文通关费便放行,愈往前行愈无人烟,两旁的芦苇丛生,原本还是碎石铺成的道路也变成了又芦苇破草铺垫成的小路,孟达看着不远处的商队,道:“柳公子和我前行,张兴殿后。”言毕便和柳望飞一起快行了两步,柳望飞道:“多谢孟大哥。”孟达答道:“所谢何事?”“依孟大哥行事,自然是不肯冒险走华容道,若不是想早日到汴京,你是万万不肯的。”二人正谈笑间,泥泞的小路又变成了碎石路,两侧的芦苇也已变成了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四周灌木丛生,虽正是五月初夏,谷底却还是阴气森森,有山风从谷中吹过风声如泣似噎,柳望飞不禁拉紧了自己外衣。

突然前方的商队停了下来,只见一辆马车卡在路上一动不动,商队一行人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前拉后推,马车还是不动如山,不多时有商人向他们一行人跑来,“各位,不好意思,我们的车轮卡在一个大坑里,我们连推带拉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王掌柜的让我来请各位帮忙推一把,可好?”孟达听了皱起眉头,对其他人道:“王大,吴义你们去看看。”那人却道:“孟大哥,不然你们一起来吧,这马车堵在路上谁都过不得,我怕就他们两个人还是不够啊。”无奈众人只得前行,王大、吴义一起和商人们用劲全力推车果然还是差一点,张兴看看周围气急道:“孟大哥你在此,我去帮忙。”张兴刚走到马车前,忽然一声哨音不知从何而起,原本围在马车周围的商人一呼而散,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毫无防备的张兴、吴义、王大三人网住,又从灌木里跳出五人手持绳索,欲将网收紧,张兴大叫:“不秒!”挥刀砍向大网,只听大网被砍之处叮当作响,火星四溅,眼看着又有数十人将孟达、柳望飞、文小五团团围住,张兴急的更是对着大网一通乱砍,只见王大一声怒吼,从地上爬起来,双臂伸出网外,又一声疾呼,抓紧左右两边的网往中间使劲全力一拉,左右两边的人被拽的人仰马翻,王大趁机将大网顺势往上一掀,大叫:“你二人快走,快去救公子!”张兴、吴义一个前滚,逃出大网。他二人刚刚脱困,原本被掀翻在地的人又站起身来,对着独自在网中的王大一拥而上。张兴、吴义顾不得王大被乱刀砍的血肉横飞,快步奔向被几十人逼困在山壁边的孟达三人奔去,只见孟达一人一马将柳望飞、文小五护在身后,一把春秋大刀舞的上下齐飞,“孟大哥小心!”张兴见不远处的王万金正拉满了长弓对准被围困的孟达,张兴一急捡起一块石头朝他扔过去,那人往旁边一闪,箭射在旁边的岩壁上,王万金一咬牙从旁抄起一把六尺蛇矛向张兴刺去,张兴侧身闪过长矛,左刀向王万金胸口一个虚砍,右刀劈向他的下盘,王万金持蛇矛挑过张兴的左刀,眼看右刀就要劈向他的大腿,他向地上一戳,一个身体借力向后跃出去数尺。“好刀法!不过今日你注定命丧于此!”言毕提矛又攻上来,只见他二人一个蛇矛挥的咄咄逼人;一个双刀舞的滴水不漏,一来二去竟打的难解难分。

华容道虽说前几年是人烟稀少,可现下毕竟是战乱时分,有了官府出面,这条路这几年在行脚走商人之间颇有些名气,王万金焦急的看了一眼孟达,只见他一人一马,面前已经是尸横遍野,而王万金自己的人也只敢将他团团围住竟无一人敢复攻上前。王万金一个分心,张兴左刀便朝他的命门劈来,他用长矛将张兴的刀身往旁边一挑,张兴竟顺势左刀沿着长矛往下一压,“狗贼,受死!”张兴冷哼一声,右刀就劈向王万金的胸口,王万金大骇,赶忙往后一缩自己的身体,惊吼道:“你还不帮忙?”只听得“嗖——嗖——”几声,张兴的右手手腕一吃痛,竟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他低头一看,三节精钢鞭死死的缠在他的手腕之上,张兴回头一怔,“是你?!”不远处,他身后的吴义手持长鞭,轻言道:“二哥何不弃暗投明?”张兴啐道:“我没有你这叛徒当兄弟,看我今日取你性命。”

王万金趁张兴、吴义缠斗之时赶忙后退几尺,他一摸自己的胸口,只见长袍外衣左肩到右腰处被划破了一尺多长,里衣划**更是渗出斑斑血迹,要不是张兴的右手被九节鞭缠住,恐怕他就不只是皮外伤这么简单了。他忍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拾起地上的长弓,箭搭在弦上,瞄准张兴的后背,“咻——咻——咻——”三箭连发,一箭正中檀中穴;一箭正中左心;一箭正中腹部;“二弟!”孟达的呼声与坐骑悲切的嘶鸣声回荡在山谷,张兴一阵剧痛,低头看了一眼穿过自己身体的三支箭头,踉跄的朝前走了两步,奋力挥舞了一下右刀,吴义用力一甩将鞭子缠绕在他的脖颈上,片刻,张兴带着紫红的面色朝孟达看了一眼,双膝跪地,再无声息。

孟达一声长啸,转首向左,一柄春秋大刀疾风一般向前划去,霎时间,暗红的鲜血沾满了刀身,原本把他与柳望飞、文小五团团的众人纷纷向后避走。

王万金一手拉弓一手将箭搭在弦上,道:“孟校尉,识时务者为俊杰,想你孟校尉文韬武略,一身斩云刀法名动岭南,若是孟校尉折在华阳道,莫不说校尉的胸怀抱负,连这刀法从此怕也是后继无人了。”孟达眯起眼睛,“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王万金冷笑一声,又有几人持弓箭鱼贯而出。“吴义,我与张兴待你如一奶同胞,却不曾想你有此番作为,今日我们就在此地一决高下如何?”吴义看向王万金,王万金心想,如此对峙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若是将孟达和小公子分开,就算是折一个吴义也算不得什么,如此便对吴义小声道:“你且放心与他斗上一斗,待我们趁乱擒了小公子,就算将他乱箭射死也无妨。”吴义内心虽然忐忑,也只能高声道:“这便请孟校尉赐教了。”原本包围孟达、柳望飞、文小五的人让出了一条路。

孟达回头对柳望飞道:“等等压低身子紧贴着马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回头,一直往前冲。”柳望飞点点头,孟达伸手一把将文小五抓来自己的马上,同时侧刀一挥柳望飞的马屁股顿时鲜血直流,马匹一吃痛发了疯的带着柳望飞绝尘而去,孟达趁着周围的人一阵惊慌失措自己护着文小五跟着冲了出去。

正所谓:翩翩少年逸红尘,

江湖涉险为故亲。

兴亡未达因无义,

祸福不知随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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