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林斯家族最大的底气,就在于这两位剑皇。他们曾经是可以领导一支庞大的佣兵团的兄弟俩,人称高夫兄弟。后来因为佣兵团的挥霍以及内部臃肿的管理制度,导致财政危机,只能开始把窘迫地裁员,直到财大气粗的弗林斯家族给了他们一笔数目惊人的金币,让他们度过了难关。
高夫兄弟与他们的佣兵团就这样成为了在外自由行动的弗林斯家族的私军,虽然不是随叫随到,但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让他们来保卫弗林斯家族的秘密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高夫兄弟是在战场厮杀多年的老油条,他们不会去戏耍对手,一出便是全力,狂猛的气伴随着他们的刀剑掀起了毁灭的狂风。面前这个面色柔和的少女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肆意地在狂风的缝隙间摆荡,身法鬼魅无可名状。然而随着高夫兄弟剑势越来越狂猛,可以躲避的空隙也越来越少,这个号称“天魁“的传奇刺客辗转腾挪的空间也开始逐渐缩小消失,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高夫兄弟切成碎块。
天魁身形向后爆退而去,高夫兄弟像是毒蛇一样迅速缠绕跟上,一高一矮的两兄弟两眼闪着寒光,高个狠狠在地上一踏,旁边树丛的落叶随着狂猛的气场飘起,他把手中的长刀凌空劈出,在空中如同高手泼墨一般把无尽的落叶撒向天魁,每一片落叶都狠狠地钉在了大地上。天魁在落叶中闪避,手中的短刀轻轻划动,与激射而来的落叶碰撞发出叮当的脆响。矮个把剑挥舞之后狠狠向前一刺,耀眼的寒芒如同彗星一般狠狠刺向前面的天魁。
天魁直接被击飞了出去,高个直接凌空跃起,狂猛的刀光化为了天空的雷霆狠狠下劈,天魁在半空中转身左手的短刀轻轻地抵住力道惊人的雷霆万钧,身形伴随着狂猛的力道诡异地旋转,右手的长刀随着旋转的力道狠狠刺向他的面颊。
蝶舞·叶落飘回。
传奇的暗杀剑术的反技术,一手抵住对手进攻最弱的节点一手反击。
高个的大惊之下狠狠对着前面的天魁打了一掌,凌厉的长刀依然狠狠从他的右眼一路划下,之后伴随着力道向着更远的地方加速飘去。
高个用手捂住眼睛,站在地面上,鲜血淋漓。
矮个上前,拿出一个装满药膏的瓶子,立即给自己的兄长敷上止血。
“呵呵,真是惊人,明明看上去年纪如此的小啊。”高个用手敷着右眼道:“蝶舞吗,东方的神秘武学往往简单而致命,只是个剑师境界的年轻人竟然可以刺伤我。”
矮个有些担心地开口道:“大哥,眼睛没事吧?”
“无妨,不过如果他手再伸得长一点,他的剑气就会直接刺瞎我了。不过刺客也打跑了,也算是有个交代。”
“交代什么?!”锐利而严苛的女声传来,充满着冷漠与不耐:“我是让你们格杀他,不是让你们放走她!”
“夫人,我们不可能格杀掉一个传奇的刺客,刺客最强的领域就在于逃出生天。”高个站起身来,不顾自己脸上的鲜血笑了笑道:“您可能不认识她,她可是黑道里最受欢迎的刺客之一了,天魁之名无人不知。”
柯罗亚冷笑道:“我管什么天魁?我只知道他就是个剑师境界的小鬼,而两个剑皇都留不下他!”
矮个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我们可以留下他那我们就可以说是名声大噪了,到时候也用不着你们家族的招揽,会有更多家族为我们抛橄榄枝。”
柯罗亚寒声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夫人,能把传奇刺客给杀死是护卫的最高荣耀。而且目前我们还是彼此不可或缺的关系,所以我建议我们可以和谐地探讨问题,而不是像是讨债一样的颐指气使。”
“你们本来就欠了家族的债务!”柯罗亚冷冷地说。
“是的,所以我为你们险些丢了一只眼睛。”高个的声音更为森冷:“但是夫人你为什么要出来?万一这是暗月的调虎离山怎么办?是什么让您认为今晚只可能有一个刺客了?”
柯罗亚脸色一瞬间白了几分,之后听到身后老管家慌慌忙忙地声音:
“夫……夫人,老爷他不见了!”
柯罗亚一瞬间面如死灰。
偌大的森林中,一个人影背着一个老人在快速地移动,他每一步都飞出了几十米远,但是脚下却一点痕迹都没有,仿佛轻飘落地再飞起的鸿雁。
老人眯着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色快速地向后掠去,有一些慨叹。
“唉,时代真是不同了,当年我可没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
依然是少女模样的天魁嘴角留着鲜血,气海中的气如同干裂的河床,高个的那一掌也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胸口,让他断了几根肋骨还伤了心肺,如今疼痛地让他呼吸都很困难,所以他一句话都不说。
瘦瘦地老人趴在天魁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年轻人,慢一点,不必那么急,柯罗亚就算速度再快,他的手下也快不了啊,休息休息?”
天魁闷哼了一声,不理老人的调侃继续飞跃,直到来到帝都东南的森林中心位置,才把老人放下来。之后默默地坐在一边开始开始治疗自己。
老人坐在大树根下,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星辰,然后看着皱眉给自己疗伤的绝色少女问:“怎么不跑了?”
“够安全了。”天魁闭着眼睛说:“不是因为距离够远,而是因为森林中的魔兽反而会掩护我。”
“这样啊,难怪你身上的血气很快消失了,原来是为了躲避魔兽。”
天魁点点头,不再说话。
亚伦在感知到有两个剑皇的时候就排除掉了他想得两个方案,直接用最粗暴的手段达成目的。
他从正门突击弗林斯家族,与两位剑皇交战,只是为了让他分出的幻身能偷偷把阿尔伯特这个一家之长背出来。
这招调虎离山确实不够高明,但是胜在简单易行。他确实打不过高夫兄弟,哪怕面对其中一个他也没有信心可以战胜,不过卸力防御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他们的攻势和玄语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真是,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偏偏就擅长打打杀杀呢,你这样将来是没有男人愿意和你上床的。”
面前的闭目养神的少女喷了一口血。
“怎么了?”老人一脸揶揄地看着天魁道:“果然还没有男人和你上床吧。”
“闭嘴!”天魁黑着脸道:“我不可能和任何一个男人上床。”
“咦?对可惜啊,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虽然杀人太血腥了些,但是总有遇到一个命中注定的男人幸福地生活的一天吧,我看好多小说都是这么演的。”老人开始喋喋不休地唠叨:“唉,你看,年纪大了就喜欢多说说话,你比我那儿媳妇柯罗亚要好,她老是和我说正事,你说我都一个老头子了,还是比较喜欢听听一些别的话……”
天魁一瞬间开始怀疑谁才是被绑架的人。
“闭嘴!我喜欢女人!”
“唉?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个嗜好!好啊,如果是两个美女在一起的话,那画面真是美不胜收,光是想想就流口水啊。”老人贱兮兮地笑着说:“唉,不过真的可以啊,只不过不能生孩子吗。”
亚伦感觉即使他这样的定力都有点要破功了,无奈地说:“老人家你歇歇吧,接下来我要和你谈正事了。”
“哦,好啊,反正和你这种漂亮的女娃聊天怎么都好,呵呵呵。”
“老人家你年轻绝对是花丛圣手。”
“不不不,不是,当时年轻,做什么都太认真,也经历了很多纷纷扰扰,都是一脸心忧天下事的表情,哪里会有人喜欢我这种成天臭着脸的人。”老人又开始唠唠叨叨:“唉,不过也有好事情发生,像是偶尔看看姑娘的大腿啊,摸摸小手啊,脸上表情没变化,心里其实还是高兴的……”
“停停停!”天魁粗暴地打断道:“接下来该说说正事了,你快告诉我索菲亚的挂坠在哪里,我放了你,搞定收工!不要听你的年轻故事,不要听你的恋爱哲学,好不好?”
“好啊,那个挂坠吗?在我儿媳妇手上呢。”老人念叨着说:“唉,还挺好看的,我一直想让她戴上试试。”
“行了!”天魁举手制止道:“接下来请给你的儿媳妇写封信,让她拿挂坠来换你。”
“哦,可以是可以,不过儿媳妇手上那个挂坠是假的。”
“那你说个毛啊!”天魁有些抓狂道:“真的呢?”
老人在口袋里摸了摸,然后拿出了一个简约的红宝石挂坠,就这么扔给了亚伦,笑呵呵地说:“这呢。”
天魁看着手里红宝石项坠,一脸难以置信。
“这是真的?”
“当然了,你不信可以用精神力渗透进去试试,贤者的威能作不得假。”
老人睁着眼睛,开心地看着面前这个柔美的少女满脸震惊地用精神力刺进了项坠里,然后捂着脑袋跪在地面上,萌兮兮地摇着脑袋,乐呵道:“怎么样,真的吧?”
天魁把项坠收起,睁眼看着前面的老人。
“你想问我为什么就这么把项坠给你,还有为什么要收集贤者威能?”老人笑眯眯地问道,然后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点头。他很喜欢别人跟着他的节奏走,因为他喜欢说话,喜欢不停唠嗑。
“很简单,其实这个挂坠我们也没想到会那么重要。我们把索菲亚编入府邸也不是为了项坠,直到最近家族的情报人员才报告说这涉及到贤者的威能,并且有人收集它,我们才知道这玩意的。给你倒也无妨,反正也是个麻烦。”
亚伦抚了抚脑袋,很无奈地说:“您还在骗我,要真是这么无辜你家里也不会有那么多守卫了,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是在防暗月吧?还有你儿媳妇柯罗亚很明确地和我说她没那个挂坠,明显是隐瞒地意思。”
老人愤怒地握拳砸了下身旁的地面埋怨道:“啧!这个猪队友!”
“……”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小姑娘你还年轻,是充满天真烂漫的年纪……”
“老人家你快说实话,哪怕七分真三分假也成,我得回去交差啊。”天魁很无奈地说:“本来这事情和我也没多大关系,只是曾经答应过某人要帮他查一查而已,你好歹来点干货,我放你走人,然后你们自己瞎折腾好不?”
亚伦曾经对四皇子说过“等我自由就帮他查一查索菲亚”,他虽然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但是基本属于言出必践的人。更何况他在学院没什么事情做,所以想找事情磨炼一下自己的技巧,让它不要荒废。
谁知道这事情竟然复杂的超出他的想象。
亚伦决定这次以后好好扮演“亚伦”这个角色,天魁暂时就别出来了,好从这麻烦的事情脱身。
“哦,那行啊,首先就是索菲亚没死,她被我的宝贝孙女救走了,如今应该在拉夫尔的小山村里,之后我们确实是有点小企图,不过也都是为了自保罢了。”
“行了!”亚伦摆手然后赶紧说:“别让我听下去了,我不想掺和这件事情,我只要知道索菲亚的下落就足够了。我会把你送出森林,你自己回去。”
“呵呵,小姑娘还挺聪明。”老人依然一脸笑容道:“这事情确实不宜知道的太多,不过这次我们家族的不善已经被帝国警惕了,就这样吧。”
天魁再一次背上老人迅速向着森林外围飞去。
这是一场政治与贤者的阴谋与旋涡,他现在只希望不要陷入其中,有道是好奇心害死猫,知道索菲亚的下落已经足够和四皇子交差,他总算可以功成身退。
“唉,真是麻烦啊。”
“小姑娘,青春总是麻烦的,呵呵呵。”老人趴在背上,依然乐呵呵的,仿佛根本不知道身下的便是刺杀了他儿子的传奇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