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犹豫了两秒后,幽冥抬手敲响了大门,开始动作还有些轻细谨慎,好像生恐惊扰了薛玉凤,到后来动作变得越发坚定有力。
顷刻后,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花白胡子的脑袋。
“请问找谁?”低沉的声音颇有几分老态龙钟。
“告诉你们夫人,说小九来看她了。”幽冥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闪着激动的光芒。
老人有些诧异,韵音忙笑着解释道,“这是你们老爷的小舅子,薛峰。”
“原来是九少爷。”老人这才会过意来,忙把门打开,一脸欣喜地道,“快请进,快请进,夫人可一直念着你呢!”
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幽冥,还不住地点头赞叹道,“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夫人和老爷总是提起呢。”
看到幽冥的那一瞬间,薛玉凤顿时泪如雨下,双手颤抖地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道,“小九,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姐,是我,我来看你了……”幽冥的眼睛一下子花了,鼻子酸酸的,后悔没有早点来。
宫奎拍了拍幽冥的肩膀,高兴地道,“你小子,这几年音信全无,可担心死你姐姐了。”
“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你。”幽冥由衷地道。
薛玉凤连连摇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韵音也受到感染,不禁想起和师傅师姐相处的美好时光来。
“这次回来了就再也不准走了。”薛玉凤似嗔非嗔地道。
一家人温馨的聊天,连韵音不一会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小狼再次被忽略了。
直到薛玉凤的两个孩子玩耍回来,他才受到瞩目,只是这个瞩目并不是那么让他高兴。
两个小孩见到他马上吓得哭了起来,韵音还责备了他几句。
小狼暗自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他明明长得很俊美,是这两个小孩子自己胆小,为什么还要被韵音骂呢?欺负他不能说话吗?不行,他一定要加快修炼的步伐,争取早日能够开口说人语。
幽冥笑着点点头,心里却一阵酸涩。他也想永远留在这里,这里有爱他的亲人,可是他不能,就像韵音说的那样不能不义,他必须回去向慕容辽交待一切,唯有这样,他的心灵才能得到救赎,只是此行多半有去无回,所以他才要再走之前把所有的心结都解开。
离开鬼见愁后,白慕云一路往东,快马加鞭地朝着郡城方向赶去,可一路上却不停地遭到伏击。
各路牛鬼蛇神,知道他和鬼见愁彻底断绝关系后,都来追杀他,有的是为了报仇,有的是为了名气,如果能取他的项上人头,就能一举成名。
一连苦战了五天,他已经精疲力竭了,如果如果此时再有人找上来,他必死无疑。
他躲在一个山洞里疗伤,想等伤好后再上路。
这里偏僻得很,想来那些人应该找不到。
然而,他却低估了鬼见愁追踪人的能力,更低估了花弄影。
花弄影是个心硬的女子,一旦她想做一件事,就是赫连佑也无法让她停手。她铁了心要逼白慕云就范,如果他不肯回到鬼见愁的话,她宁可他被人杀死。
才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又有人追上来了。
白慕云闭着眼睛也能听到那些人的动静,他们一行四个人,仿佛并不忌惮他,而是明目张胆地朝着他走过来。
这四个人是江湖上刚刚出名的新秀,继竹林五贤之后的快剑四俊。
他们四个是结拜兄弟,都是用剑的,因为四个人长得十分俊俏,因而得名。
“大哥,看样子他不行了。”说话的排行第四的卓航,言语中带着几分轻挑的不屑。
“四弟,千万不要小看地狱使者。”大哥吴巍是个谨慎沉稳的人。
老三柯一平点点头,沉声道,“还是小心点好。”
老二闻人耀是个行动派,向来不善言词,只铁着脸,不断地移动脚步,向白慕云靠近。
“大哥,你看,我们说了这半天的话,他还是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卓航轻蔑地看着白慕云,在他眼中白慕云不过是个被神话了的人,离开鬼见愁的庇护,就不足为惧。
“估计是被其他人打伤了,看来我们捡了个便宜。”柯一平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
“三哥,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就是白慕云完好无缺的时候,我们四个也肯定打得过他。”卓航脸上颇有几分不服气。
吴巍想了想,道,“三弟,我们不能妄自菲薄,但也不要太过托大,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卓航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脚步移动得更快。他要证明给大哥看,白慕云只是言过其实。
才几秒,卓航就把其他三个人落得远远的。
吴巍顿时意识到不对劲,马上大喊道,“三弟回来!”
然而卓航并没有把吴巍的话放在心上,仍大步往前。
感受到杀气越来越近,越来越重,白慕云深深地吸了口气,然而眼睛仍是紧紧闭着。他的身子已经经不起半点耗费了,他必须一击即中,所以他要等,等到卓航靠近时,出其不意一刀其杀死。
他现在或许没有这个实力,可地狱镰刀有,跟了他这么多年,这把刀早已不是普通的刀了,它有灵性,了解他心中所想,知道在什么时候释放多少能量。
耳旁传来呼呼的风,清寒中透着凌冽,凌冽中夹着热气,是卓航呼出的气息,他已经将浓浓的杀气收敛起来了。
就是靠着这股微热的气息,白慕云准确地判断出卓航的位置。
吴巍几个再不敢出声,提着心紧张地看着眼前一幕。
卓航已经离白慕云不到半步的距离,忽然他大声喝叫起来,高高举起剑朝着白慕云的脖子砍去,他想取下白慕云的首级。
卓航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让人无法扑捉。
然而,白慕云却更快,地狱镰刀出其不意地飞到他手中,等卓航身子前倾时,对着他的胸口一刀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