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轰隆隆”的响声,雷霆万钧在整片天空炸了起来,震耳欲聋,那道连接着天剑的闪电像发怒的老虎猛然咆哮起来,朝着四面八方不断地膨胀,骤时,电光火花网状般布满整片天幕,山林间一片亮堂。
惊雷奋兮震万里,威凌宇宙兮动四海,六合不维兮谁能理?
闪着夹杂着惊雷,霹雳作响,犹如天帝之怒,以万钧之势将空气震得支离破碎。
暴雨好像随时会降临,然而却迟迟未曾降临,雷电却无止无休地演绎着。
地动山摇,江河呜咽,万物惊瑟。
慕容凛大喝一声,剑锋一转,直指勾陈,那道电闪就如同活的游蛇一般,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灵活飞舞,巨大的能量朝着勾陈扑了过去,好似要将他撕成碎片,化作尘埃。
勾陈仿佛早已料到天剑会有此威力,扬起翅膀,飞到了空中,避开了慕容凛的第一道攻击。
慕容凛脚一蹬,盆地剧烈摇晃起来,等烟如丝站稳时,他已经飞到了高空,正和勾陈打得激烈。
烟如丝呼吸缓慢,仰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高空中青色的影子,仿佛生恐看漏了什么,她的手用力攥着,长长的指甲陷入皮肤内沁出血来尚不自知,一颗心高高吊着,紧紧缩着,慕容凛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引着她。
以绚丽的天幕作为战场,慕容凛和勾陈打得难分难解。
所有的闪电和巨雷都是慕容凛的武器,在天剑的引领下,它们就好像听话的木偶,任由慕容凛摆布,但它们又和木偶不同,带着剧毒,带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然而,勾陈也不是易于对付的角色,毕竟是上古神兽,一直应付自如,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攻击,只是轻巧地闪躲着慕容凛激烈的攻势。
慕容凛眼睛一蹙,炯炯的眸子中迸出如闪电般的火光。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他的手抖得厉害,天剑已经快要不受控制了。
正僵持着,他脑海中忽然灵机一闪。
他抿了抿唇,凌空一翻,旋转着身子,在空中看似凌乱地飞舞起来,且越转越快,一道道的闪电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下一条条的影子。好像作画一般,慕容凛就是画者,而闪电就是墨笔。
勾陈微皱眉头,顿在空中,不解地看着慕容凛。
顷刻,勾陈便失去了耐性,准备主动攻击,结束这场战斗。
这时,慕容凛却已经停下了。
勾陈欲要发问时,却发现整片天空充斥着闪电,像一块斑斓的锦布。他顿时明白了慕容凛的用意。慕容凛是用闪电织了一个牢笼,想罩住他。
勾陈若有所思地看着慕容凛,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的光芒,“你真的很聪明。”
慕容凛嘴角上扬,心内却一片凌然。他早就知道勾陈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棘手,打了半天,他连勾陈的一根毛发都没有碰到,勾陈总能轻而易举地从他的攻击下逃脱。他不想输,也不能输。
慕容凛先发制人,把体内所有的斗气都运到手心,连同分身的,挥动着剑,朝着勾陈横着划出个一字,闪电织成的牢笼由一条剑尖连着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原本布在勾陈四周的电闪便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像一道防护罩一样不断地缩着,急速地向勾陈靠拢。
不一会,勾陈就被围得死死的,逃无可逃。
慕容凛再次出击,那些闪电同时发力,连成一片,威力大得不可思议,空中的尘埃霎时都被电死了。
紧接着,雷声震耳发聩地响了起来,随着闪电一起从四面八方朝着勾陈攻了过去。
勾陈脸色微变。虽然慕容凛只发挥了天剑不到两成的威力,可如果要他硬生生地挨下这些攻击,恐怕还是会吃不消。
他睁着眼睛,快速地扫视着四周,想寻找一个缝隙,只是让他失望的同时又有些欣喜。失望的是他被围得密不透风,欣喜的是慕容凛在如此严峻的坏境下,还能想出这么一个绝妙的办法,而且做得这么缜密,没有给他留下丝毫的余地。
眼看闪电的笼子越来越小,再过几秒就会同时把他的肉体烤焦炸裂,他不得不做出一个损失较小的决定。
仓惶间,勾陈变做人形随意朝着一个方向奔去,用力撕扯着金丝线似的闪电,随着他的发力,电闪互相牵引,发出更为激烈的碰电,雷声也更加刺耳,他的手也被灼烧得火辣辣地疼痛,疼痛顺着掌心不停地往心口钻,电流亦是如此,瞬息传遍全身。
渐渐聚拢的电闪已经快要触碰到他白色的衣角了,他顾不得身心剧烈的烧伤感,大喝一声奋力地做出最后一击,终于电光火石间,牢笼被撕开了一条细小的口子。
勾陈面色微动,从这道口子里狼狈地逃了出来,身子一晃落到地上来。
看到是个人形,烟如丝的心猛然一缩,再看时,发现一袭白色的长衫,便松了口气。
勾陈一手撑地,嘴角溢出一滴血,心口一阵翻滚,手微微有些颤抖,还有烧伤的痕迹。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那些伤痕便飞快地复原了,睁开眼睛的瞬间他又抬手不动声色地擦掉了嘴角的血丝。
这一切都在低头的一霎完成,烟如丝并没有看道,至少看得不是很清楚。她的心,满满都放在看到勾陈落地的惊愕,甚至还来不及打量勾陈化作人形的模样。
正在这时,慕容凛也飞了下来。
仔细地检查一遍,见慕容凛平安无事,烟如丝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当下,慕容凛的手忽然剧烈地抖了起来,天剑就这么从他的掌心挣脱开了,在空中旋转一圈后,“嗖”地一声朝着烟如丝扑了过来。
烟如丝身体一僵,还不及做出反应,天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胸口当下又是一阵灼热,眨眼后又归于平静。
烟如丝急忙低头把玉佩拿出来一看,三角形的玉佩上果然又出现了剑的图案,只是这次再看时,她并没有觉得这图案是雕刻出来的,反而好像是剑藏在淡色红玉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