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飞扬却不一样,虽然同样惊讶于慕容凛的胆大妄为,可更多的是钦佩他的气势,在神兽面前都能面色不敢,泰然处之,果然是人中龙凤,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如果不是和苏千辰的恩怨还未解决,他定会投效于慕容凛。
“哦?”勾陈面色一凝,眉头微蹙,他显然没有料到慕容凛在他的气势之下,居然能说出反抗的话来。
懒懒地扫了慕容凛几眼,勾陈又恢复平静,带着几分逼人的其实,冷声问道,“你就是打败银狼的人类男子?”
慕容凛匕鬯不惊,抿嘴一笑,不慌不忙地道,“是。”
仿佛早就料到答案,或者说这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勾陈面色不为所动,木然道,“你可知道我和他的差别?”
“我知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慕容凛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受到勾陈的影响。
“难道你不怕死?”勾陈脸色微动,眼中总算有了少许情绪。
“怕。”短短的一个字从慕容凛嘴里吐出来,虽然真实无比,却全然没有恐惧担忧的味道,就好像说着吃饭喝水睡觉一样平常的事情。
“但,人活一世,总要有所追求。”说着后面一句时,他的脸色是庄严肃穆的。
勾陈还来不及勾起冷峭的笑意,就被慕容凛这句话弄得面色一凝。
“那你的追求是什么呢?”勾陈忽然来了兴致,第一次和一个人类男子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在相互平等的情况下。如果这事被腾蛇知道了,恐怕又要嘲笑于他了。
慕容凛温柔地看了烟如丝一眼,大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她,凌然地望着勾陈,道,“护我想护的,守我想守的。”
烟如丝的心紧紧地缩着,激动的情绪忽地奔上来,他时时刻刻都想着她,惦记着她,她何其有幸,得夫如此?
勾陈顺着慕容凛的目光,扫了眼烟如丝,心内诧异不已,不是因为烟如丝绝代的美貌,而是她看他的目光。
如果说慕容凛是因为过人的修为敢于直视他,那眼前的女子呢?
为何如此坦然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畏惧,没有丝毫膜拜,只是用一种看着普通男人的目光看着他,还略带一点戒备的敌意。
这,太不可思议了!
忍不住,勾陈又仔细地端详了烟如丝一遍,却发现她体内居然蕴藏着无穷的力量,而且还是他看不懂、看不透的力量。
勾陈眯缝着眼,仔细地看到烟如丝的体内去,却依然没有答案。
疑虑了几秒后,勾陈把目光转向慕容凛,不解地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足以护你护,守你想守。”一个散仙,在人间就是无敌的存在,还有谁能威胁到慕容凛呢?
慕容凛摇摇头,面色严峻地道,“不,远远不够,至少在这灵山,在你面前,我没有说这话的绝对资本。”
“那你想如何?”勾陈有些不懂,只要下了灵山,慕容凛不就是无敌的存在吗?他的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可以无声无息地杀气千军万马。
“我要俯视苍穹,让这宇宙再没有能动我分毫的存在。”慕容凛铿锵有力地道。类似的话,他已经在银狼面前说过一次,但那时不过是为了让银狼心存敬畏,但此刻,这话就好像发自他的内心深处,是最原始、最真切的呐喊。
烟如丝一下子愣住了,她知道慕容凛有野心,却没有想过他的野心竟然如此大,如此狂,但她偏偏并不认为他只不过是开玩笑说说而已,烦觉得他的目标迟早会实现,而她为一路陪着他,达到力量的顶峰。
君清夜、苏红袖和玉飞扬都被慕容凛的话震得脑袋嗡嗡地响,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他一眼,然接收到勾陈冷清的寒光时,忙都又低下了头。
虽然他们心里不过是当慕容凛说了句狂妄的玩笑话,但他们还是佩服不已,别说是当着勾陈的面说出来,就是平日里,他们也是想都不敢想。
俯视苍穹?那是什么意思?需要何种力量?意味着要把所有的神仙都踩到脚下。三界何其大,大小神仙应该也不少,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说,传闻,但此次灵山所见,他们对传闻已经深信不疑。
最震惊的,莫过于勾陈,看着慕容凛一脸肃穆的样子,他丝毫不怀疑这句话下面的决心和霸气,第一次,他正面审视一个人类的男子。
半饷后,勾陈忽然笑了起来。然而,这笑却不是嘲讽,不是讥笑,不是不屑,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既然你有如此决心和目标,不如我们来场君子间的斗争?”勾陈像朋友一般邀请着慕容凛。
慕容凛知道,这是他让勾陈为他所用的绝佳机会。既然勾陈正式向他发出挑战,就意味着勾陈已经把他当作一个可以敬畏正视的敌手来看。
虽然,他知道,打败勾陈是绝无可能的,不过,他至少能让这场战争好看点,他输得不那么狼狈。
慕容凛点点头,肃然道,“好。”
说完,他侧身看了烟如丝一眼,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烟如丝咧嘴一笑,那笑中包涵着她对他的情意,信赖,还有鼓舞和至死不渝的等待。
慕容凛没有像和银狼对决一样有所保留,一开始就使出了所有的能力,和分身交流两句后,望着前方大喝一声,“剑来。”
这一声剑来,仿佛要冲上天空,穿出云霄,传遍每一处角落。
霍然之间,天际色变。乌云狂舞,似乎害怕得想要逃之夭夭,却偏偏退无可退,只能往更高的空中飞;飞石尘沙凝固,顿了半秒后像忽然发癫的人狂乱地袭转翻滚;山间所有的花草虫兽都死寂地静了下来,狂风大作,呜咽哭泣……
苏红袖他们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眼睛本能地闭上,似乎不敢直视即将发生的一切。
烟如丝知道,这所有的变化,不是因为勾陈,更不是因为慕容凛。
而是,因为她脖子间挂着那块玉佩。
“剑来--”慕容凛双肩齐平,稳稳地站在原地,伸出手,面色冷峻地再度大喊一声,烟如丝只觉胸口灼热得厉害,好像要烧起来似的,那块玉佩像灵魂附体着魔般肆意舞动着,红色的线绳扯得紧紧地,似乎随时要脱离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