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怿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叶少楠已坐在他的身边写着什么。
“你在干吗呢?不是说不要比我先起床吗?”鲁怿问道。
“我这不是没离开床吗?我是在回想我包里都有什么东西?看看哪些需要补,哪些不需要补,我心里就不乱了。”叶少楠头也不抬地继续写着。
“你也不看一下我哪里是不是也要补一下?要不我也没力气起床了。”鲁怿则像个小孩一样向叶少楠耍起娇。
“是吗?刚我还想着呢!”说着叶少楠就俯下身,在鲁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只见鲁怿“腾”地一声就坐了起来。
“电流就是强大,一下就充成满格了!”鲁怿起来就进浴室了。“你不过来一块儿洗?”
“我收拾好了!我能不能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又不听话了,都收拾好了?什么?你问我什么时候回去?”鲁怿听到问话就又探出头问道:“怎么?想撵我走?”
“哪里呀?我是想回一趟家……”叶少楠不知道鲁怿的行程安排,但她还需得回家开办诸如身份证、银行卡之类的补办证明,所以她就有些担心地问道。
“知道了,这两天我就随你差遣。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嘴里满是泡沫的鲁怿一边刷牙一边向叶少楠保证道。
“快回去吧!都要滴到衣服上去了!”叶少楠笑着对他说道。
不一会儿鲁怿也整理好了。突然他又想起什么就对叶少楠说:“我到楼下拿一样东西,你也简单收拾一下!要是走的话还得早些出发。”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看着鲁怿开心地为自己做着每一件事情,叶少楠心里不由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满足感。
等叶少楠换好自己的衣服,鲁怿就拿着一个水壶回来了。叶少楠看了一眼就有一种很熟悉地感觉,但她也没多想。
只见鲁怿仔细地清洗完水壶,就往里面直接冲咖啡。叶少楠见着就连忙说:“等一下,让我来给你冲。”说着就从鲁怿手里接过那个水壶。
叶少楠先把速溶的咖啡粉沫倒在水壶里,然后再往里倒了一些凉开水,轻轻晃了一下瓶子,让里面的咖啡充分融解。这才往里面倒入刚烧好的开水,拧好盖子,简单摇了几下说:“这样冲得话会更好喝些!”说完就想仔细地看这个水壶。
鲁怿见状就忙从叶少楠手里拿过水壶说:“我的东西一般不想让别人碰,还是我来拿吧。”
“哦!想起来了,以前我也有一个和这个一样的水壶。”叶少楠终于想起来了。
“是吗?看来我俩是真有缘呀!走吧,下去吃些东西,我们就出发。”鲁怿说完就和叶少楠一起提着东西下楼了。
他俩退了房,又在附近吃过早点,就直接出发去叶少楠的家了。
一路上他俩并没有慌张,走走停停,直到下午的傍晚时分,他俩才到了叶少楠的家门口。
第二次站在了这个家门口的鲁怿,望着承载了自己最心爱的人诸多生活印记的大门,感到无比的亲切;反而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家的叶少楠在这扇门前,心中感到满是的怯懦与愧疚。她踯躅的不敢上前敲门,鲁怿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替她扣响了院门。
不一会儿院门“吱呀”一声地打开了,叶少楠见开门的是小咏,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叶少楠便愣住了。
鲁怿上前就喊道:“嫂子好!”,小咏也是在看到鲁怿时才反映过来,少松的妹妹:少楠回来了!
只见小咏情绪有些激动地向屋里喊道:“爸!妈!少楠回家了!”
小咏的话刚落,就听到屋里一阵骚乱,少楠的妈妈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楠楠回来了?是楠楠回来了?”
“妈!”叶少楠一听到妈妈的声音,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傻孩子,你还知道有妈妈?你还能想起要回家?”叶母一下子就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她都不知道等这一天有多久了……
看着母女俩抱头痛哭的样子,旁边的任何人也都跟着泪眼迷离了起来。
也正是在这时,叶少松回来了。当他看到院当中妈妈和少楠时,他才明白了爸爸为什么今天催他早些回家。他悄悄地关上院门,然后就走到妈妈和少楠那里:“坏丫头,难道你还要让妈妈一直站在这么冷的院里吗?”
听到少松的话,叶少楠才止住了哭泣了。她哽咽着说道:“妈,咱进屋吧!”于是少松陪着鲁怿和大家就进到了屋里。
看到屋里的桌上早已摆好了各样的菜品,叶少楠不由惊讶地感到,家里人像是做好了迎她回家的准备一样。
“爸、妈你看,我说少楠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人吧,你们还不信。家里难得做一次像这样一大桌子的菜,这丫头就碰巧回来了,就像是专门给她做的一样。”叶少松用他惯常的话烘托着家里的气氛。
“好了,今天大家都坐在一起。年轻人管这叫圣诞节,但对于我们家来说就是一个难得团圆的日子。不单少楠回家了还和这个年青人也一起回家了。也不枉小咏和你妈辛苦了一整天。”叶儒霖还没从女儿终于回家了的情绪中回转过来,他的语句显得有些凌乱。
“他爸,你还没让少楠介绍这孩子呢?”叶母在一旁小声提醒着叶儒林。
“对了!只顾着团圆了。对不住!慢待你这位年青人了。少楠,你就向大家介绍一下吧!”叶儒霖心里很是满意鲁怿终于按着自己的嘱托把叶少楠领回来了。但他却忘了鲁怿之前来过家里这件事儿,叶少楠和叶妈妈并不知情。
鲁怿见叶少楠不住地看着自己,就决定自己来介绍:“伯父、伯母,大哥、嫂子!我叫鲁怿,家住西安,西安交大毕业,目前经营一家汽车4S店。我比少楠大四岁,今年32了,至今未婚。不过昨晚已向少楠求婚了,可她还在考虑之中。”当他坐下却看到叶家上下包括叶少楠在内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他却无辜地表示,自己并没有撒谎说错话呀!
继而,大家又都看叶少楠,叶少楠却红着脸摆着双手说:“我们什么都没有!”。
鲁怿这才想到自己最后的那句话让大家误会了,他马上就解释说:“伯父、伯母我们俩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这一点你们就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少楠呀!”
看着鲁怿真诚地说着,大家刚才紧张的心才又都放松了下来。
“谁让你什么都说了?”鲁怿坐下来之后,旁边的叶少楠就小声地埋怨道。
“鲁怿,你店里主要出售什么样的车?”叶少松想到他开的车,不由好奇地问道。
“都是奔驰系列的。”鲁怿认真地回答道。
“那你得有多少钱才能开得起这个店?”叶少松不由诧异地问道。
“注册资金也就八千多万吧。”鲁怿回道。
“楠楠,你的意思呢?你们想过以后吗?”叶儒霖见少楠一直都没有说话就又问道。
“我还没想过这方面的事。鲁怿昨天来得也突然,我也没有思想准备。再说我现在正准备毕业论文,这方面的事还没有想。”叶少楠现在想的最多的还是怎样补办昨天丢失的东西,对于她和鲁怿的将来,她还真没考虑过。
“伯父,少楠没有考虑,我是这样考虑的:少楠他如果毕业之后还想继续读下去就让她继续读,反正以我目前的情况也用不上她就业。当然如果她能来西安读的话最好,那样我就不用来回跑了。还有就是我们的婚事,我想以你们这里为主,西安那边我就告知两边儿的家长来这里就是了。”鲁怿认真回答着叶儒林的问题。
“我们这里为主?少楠的情况……”叶妈妈怕鲁怿不知道叶少楠之前的情况有些担心地问道。
“伯母,你不必担心。少楠在这里的情况我知道。我也想过,如果他们之间有感情的话我相信少楠是不会轻易地就和他分开;既然少楠决定同他分开那他们之间我认为仅仅就只是一种彼此偿还的债务关系。他救过少楠,少楠也帮了他。两者之间相清了,也就没有什么可瓜葛的了。如果硬要牵强的话,我也只有感谢他,因为他毕竟救少楠在先。”鲁怿心胸坦荡地说着。
“好!真男人的楷模,少楠你可真有福气!来,我陪你喝一个!”少松被鲁怿的这番肺腑之言真的感动了。
鲁怿的这番话同样也给叶家其他人带来了一种欣慰与安定。更使叶少楠不仅知道了她在鲁怿心中的份量;也使她清楚地明白鲁怿为什么会在她的内心滋长那么长的时间。
也不知过了有多长时间,桌上就只剩下喝得越来越轻松的鲁怿和少松。
“我说呀!别看你比我大一岁,可还得叫我哥!”叶少松话多了起来。
“那没办法,自从认识你这个妹子,我就成了没有任何逼格的人了!你可不知,有时你看到她,能让你感到整个世界充满了真、善、美;可她的小拗脾气一上来,也能立马让你跌入世界末日。”鲁怿也跟着说了起来。
“呵呵,你才发现?我们俩也算相爱相恨二十多年,可还是没有办法地喜欢。”叶少松看到鲁怿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
“对,就是那种没有办法地喜欢!在西藏的时候,她对我可谓是视而不见,把我完全当玻璃人;可在生病的时候,她就像个天使,那细心程度能让你每个汗毛眼里都渗透出感动。”鲁怿认可地谈论道。
“呵呵!不仅仅是这些吧?看你也不是没有经历的人。”叶少松突然又笑着说道。
“哥就是警察,看得透亮。”鲁怿也承认道。
“对了,你家是西安的,你会说陕西话吗?”
“那是自然!哪有不会说家乡话的呢?信不信我来两句?”鲁怿突然想吼两句。
然后,鲁怿用他那字正腔圆的陕西话说道:“少楠是额的女人,额会对她一直好!”
他这一嗓子不禁把屋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后来大家看到他是在说家乡话时,就又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同样也在笑的小咏突然感到肚子一阵酸痛:“妈!我肚子痛,是不是要生了?哎哟!”小咏开始了呻吟。
“她预产期不是元旦吗?怎么圣诞就要生了?”
“楠楠,快打电话给医院。”
“直接打给我们医院的杜医生,哎哟!今天是她值班。”
“都怪你,要不是你捣乱,也不会不到预产期就生了。”
“怎能怪他呢?不到预产期就生的多得是,再说距元旦也没几天了。”
“妈,我床上那个包也要拿。”
“不用开车,几步路的不是,少松你可要扶好她啊”
“楠楠你就不要去了,在家和你爸还有鲁怿听消息吧。等生了再去也不迟。”
“……”
叶家上下为了迎接小生命的降临,凌乱地消失在远处的夜幕里。可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到对面的路灯下一个长长的身影,在看到叶少楠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一起关上大门时,孤单而又落寞地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