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汐喜欢旅游,别说其他三大族,即便是东方本族,也基本没机会见到她。她和西门盛华的婚姻,据说是两个家族当时的家主订下的,东方汐并不太满意这桩婚事,折腾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嫁入了西门家。听闻西门盛华很宠她,婚后两人形影不离的,可惜不到一年东方汐就因病去世了。她去世没多久,西门老宅就遭遇了一次火灾,现在的西门本宅是后来重新修建的,西门盛华把家族和集团事务全部都抛给了侄儿西门璟,自己搬出了西门本宅,并且断绝了与外界的来往。这些也都是一段段听人讲来我凑起来的,知道的也就这些了。”那些事情过去的太久了,北堂卓也是无意中听到四大家族中一些年长的婶婶阿姨们讲的。他知道西门盛华绝不可能是恶魔,但却不能对南宫绫说。他也不清楚南宫绫是怎么理解“恶魔”这个称谓的。
“以东方汐在家族的身份,如果她不愿意嫁给西门盛华,作为家主也不能奈他何,然而她为什么还是嫁给西门盛华了呢?按照传言的说法,他们两个应该没有多少交集,西门盛华那么浓烈的爱意从何而来?为什么东方汐嫁人后那么快就死了呢?”南宫绫并不是一个容易为事纠结的人,然而在这件事上,她却没有办法劝说自己去释然。像是被一种魔力所吸引,她执着的想要寻求到一个不知道怎样才能满意的答案。
“你有什么想法吗?”北堂卓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我总觉得西门盛华这个人很奇怪,他一定对我隐瞒了什么。”南宫绫很笃定的语气说着。
用完餐结完账,两人往外走时,听到有人用很惊喜的声音在喊着:“冷西的作品诶,是真迹吗?”
南宫绫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收银台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精心装裱的素描画,画上的女子和东方汐有八九分像。题字:夜汐东还,冷照西斜。(注释:摘自周密《高阳台·寄越中诸友》);一九九三年春,冷西。
“当然是真迹,不然我们店长也不会把画作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料理店的店员微笑答道。
“冷西的作品中鲜有人像素描,大家都以为他不擅长呢,没想到这幅画画的这么好,这女人的神态很传神,尤其是她的眼神,天真中却又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很有魅力——”说话的女人,穿着一身亚麻民族风服装,头上编着两根森女系麻花辫,活脱脱的复古文艺范儿。
“看来这位小姐在美术鉴赏方面很有见地,您分析的很妙!”料理店店员忍不住赞赏着,接着很热情的向那位文艺范小姐介绍起了这幅画的由来,“我也是听店长讲的,十多年前的一天,冷西先生和画中的女人在我们店里用餐,然而餐后才发现钱包丢了、无法结账,冷西先生当场画了这幅画抵消了餐费。这幅画现在已经成为了我店的镇店之宝之一,曾经有人花八十万想要购买这幅画都被店长拒绝了——”
“我们回去吧。”南宫绫觉得这故事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冷西,享誉中外的现实主义油画画家,代表作有【转角*老街】、【繁星】、【薰衣草田园中的女人】、【海天一线】等等。冷西的大部分代表作都绘于九十年代,却是在前几年才骤然声名鹊起,被中外的美术界所注意,并多次被评奖,然而这个画家却在公众视野中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个人和东方汐又是什么关系呢?南宫绫又陷入了苦思之中,她有一种跌进无尽漩涡中的感觉。
出了料理店左转,他们沿着街道缓缓朝酒店走去。
这路,似乎变得很长了,南宫绫终于从思索中回过神来,问道:“你是不是带错路了?怎么还没到?”
南宫绫看着他,不知道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还是怎的,他的脸色有些奇怪。
“阿绫,我想我们遇到麻烦了。”
马路上,来往车辆忙碌飞驰着,路边街道上却安静的看不到其他行人,不像是繁华都市的夜晚。
南宫绫正想问他怎么回事,突然眼前一花,似乎有无数的黑影在眼前闪过,等她一定神,他们四周突然围了七个“人”。
虽然称之为“人”,南宫绫却并没能看清他们的脸,就仿佛七个黑色的影子一样,约略在头部的位置可以看到两道闪着暗红色的光点——南宫绫称之为影子的眼睛。
熟悉的感觉,令她想起了帝宇大酒店的那个夜晚。
那七个影子同时动了起来,南宫绫还没看清“它们”的动作,突然就被北堂卓紧紧地一臂搂在了怀里,然后带着她跳跃了一下,一道光线降落在他们刚才站着的地上,又迅速的在爆炸声中消失。
七个恶魔同时挥刀朝他们砍过来,惊叫声被南宫绫生生压到了喉咙底:这真是太奇怪了,这也是做梦吗?
更令她震惊的还在后头:北堂卓就像是舞台上被灯光师镀了一层银光的主角,在一瞬间变得光满万丈!他的头发也从黑色变成了银色,也以疯狂的速度迅速增长——
南宫绫瞪着眼睛看着他,因为惊奇,嘴巴都长成了大大的“O”型。
银色的长剑,牢牢地握在了他的手中。
他还从未在人前变过身,也是第一次真正的与传说中的恶魔战斗。他知道自己这么贸然在阿绫面前暴露身份不妥,但是紧急关头,他想也不想的就把阿绫的安全摆在了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