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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孤单的刺猬

“伤口如果处理的好,不管有多痛,有多深,总会慢慢愈合的,可是,即使再小的一个伤口,你总是不停地把刚长出的心肉撕去,是永远不会愈合的。这全在于你自己的选择!”

他转身看着她,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在胸中升腾,“遇见你,真是以为孤独会就此结束了,可没有想到你却会变成另一种更大的伤害。现在你还在大言不惭地教我怎么不会受伤,真是太可笑了!”眼中瞬间涌起的温柔再次掩去,他冷冷地转过身去,“你有什么资格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不要忘了,你只是我买来的一个商品而已。上车吧,不要被看出了什么破绽,否则这二十万就有些危险了。”

车快速地行驶着,苏陌颜紧紧地抓着车上的把手,一阵又一阵的眩晕随之而来,艰难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表情。

“下车!”车忽然停下,惹得她的头差点就和前边来了个亲密接触。她看了看车窗外,这里距离她的家还有好远,况且已经没有了公交车,这里看起来也很难打到车。开车门的刹那,她迟疑了。

“怎么?我想我应该没有义务送你回家吧!”

“嗯!不用……”

话还没有说完,车就擦着自己的身体飞驰而过。路边的渍水溅了她一身。

倒车镜里,她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他没有办法再和她单独待在一起,他好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

“高铭暄,你真是个混蛋!”压抑了一天的怨气,终于还是爆发了出来,她脱下鞋子向他离去的方向砸去。“啊!我的鞋子!”反映过来已经太晚了,鞋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一辆运输蔬菜的车上,伴随着蔬菜的清香,潇洒地离去。

她抬起脚,另一只鞋依旧孤单地停留在哪里,索性把它也脱了下来,彻底解放了双脚。可是真正的悲剧才刚刚开始,正如自己预想的一样,站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了,连个出租车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也尝试着利用自己的美貌塔一个顺风车,可很显然,自己的美貌还是只有自己一人承认,根本行不通。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赤脚徒步回家了。

“高铭暄,我恨死你了!”于是,在一步一步前进的途中,这个名字被反复提及,靠着心中对他的怨气,终于结束了这艰难的旅程,再抬脚,脚底部分已经磨破了,点点血渍清晰可见。

“小颜,你的脚?”妈妈还没有睡?白色的地板上,女儿走过的地方有些不寻常的颜色。

顺着妈妈的眼光看去,她的眼神有些慌乱,本不想让母亲担心的,可是还是百密有一疏,“哦,没事,刚才在楼下,鞋坏了,就这样回来了,应该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没事的哦,我先睡了!”怕再呆下去,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暴风逃离。

二十平米的小屋子,没有了别人的仇视,没有了刻意的刁难,好安静,好舒服,如果一辈子都能呆在这里面就好了,她躺在床上静享着片刻的幽静。

“是否是你……”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享受,“小颜,你今天……”离舒雨试探地问道。

“我今天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说了!”她没好气的回答道,“既然当初选择相信我,那么现在何必又要问呢?”心里的平静再次被搅乱。

“那好,那你休息吧!不过你只要知道,如果真是太累了,我这里随时都可以依靠就可以了。”他的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地温柔。

挂完电话,她忽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自私,每次都是在利用他的包容,他的谅解,以及他的爱,肆意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他,她充满了歉意。

“舒雨哥!”她又拨通了他的电话,“明天我们见面吧,我去找你!”

“好!”没有生气也没有惊喜,还是那样暖暖的温柔。

“刚才,刚才我不是故意要和你发脾气的,对不起!”

“嗯!”依旧是很简短的回应。

“那好,那晚安!”他总是太简单,但是却又让人难以看透他的简单。

“小颜,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微笑,记住,一个月后,你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她,虽然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今天才决定的事情,可现在听起来还是那样吃惊。

“新娘!”这个词总觉得距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可是竟然只是一个月的事情。

“舒雨哥!”今天又轮到她值夜班,所以白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小颜!”看到她朝自己走来,他的唇边扬起大大的一个弧度。

“你今天不上班吗?”离舒雨温暖地笑着,好像能驱走所有的烦恼。

“我想,想……”情侣之间很正常亲昵话,她却觉得是那么难,本想表现得好一些,可现在这个局面让人感到更加尴尬。

“我很想你!”他笑着把她拥入怀中,解除了她的尴尬,“也很担心你!”他附在她的耳边低语,暖暖的气息顺着她的脖颈直入脚底,脸上瞬间像火烧一样。

“徐妈妈还在医院,走吧,我知道你肯定很想去看一下。”他放开她,径直向前走去,免得看见她满面的绯红,会让她感到更加不好意思。

“舒雨哥!”看到他,她昏暗的天空里才会出现一点光亮,她就像陷进沼泽中的一块小石子,越挣扎陷得就越深,只有等待有人把它捡起,而这个人就是他,离舒雨。她笑了,可是这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就僵硬在了脸上,他的身后,还有那个让她无颜面对的苏陌颜。每次看到她,她就会感到自己是那么的龌龊,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总是那么以一个救世主的高贵形象出现在她的面前,令她自惭形愧,所以,偷偷地她总是在讨厌着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的一切,而自己呢?即使再努力也无济于事。

“小颜?”她尽量收起脸上的惊诧。

“小熙,徐妈妈没事吧?”

“嗯,没事,多亏了你,手术很顺利,刚才睡着了!小颜,很对不起,为了我,你……”她欲言又止。

苏陌颜看了离舒雨一眼,应该是他已经把事情给她说过了,本来不希望她知道的。

“小熙,你不用感到抱歉,只要徐妈妈的病能好就行。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

“小颜!”如果她知道了自己这个好朋友都对她做了什么,她会不会还能像现在一样对她,她忽然感到有些害怕,可是胸口又充溢着一股力量,她如果再不说的话就要奔泻而出。

“小颜,你和我出来一下,我有一些话想和你单独说一下,舒雨哥,可以吗?”她拉起苏陌颜的手,又向离舒雨投来询问的目光,是啊,毕竟现在她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总不能一声不响就把他单独撂在这里吧。

离舒雨点了点头,眼前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这一辈子最爱的,一个是这个世界上深爱着他的,他不希望会因为自己让两人形同陌路,现在,看着他们手牵着手,和睦地站在一起,他的心里被温暖占据着,他在心里暗暗地许诺,对于梁小熙的亏欠,他一定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去偿还,而对于苏陌颜,他一定会用一辈子的时间,用自己的生命去爱去呵护。

“小颜,对不起!”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梁小熙看着面前的苏陌颜郑重地说道。

“小熙,我已经说过了,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有负担,这都是我自愿的,真的,徐妈妈平日待我像女儿一样,我……”

“不是这件事!”梁小熙打断她的话。

苏陌颜看着她,疑惑不解。

“对不起,你之所以和高铭暄会有今天的误会,都是因为我!”苏陌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紧张地几乎不能呼吸。

“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和他一起来舒雨哥家,我看到了,你和他抱在了一起,我知道你并不是这么主动的人,除非你非常喜欢这个人,可是,我不知道是哪里坏掉了,我对你生气极了,觉得你既然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霸着舒雨哥的心不放,所以我嫉妒,我坏心眼,我对他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小颜,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其实,我一直都想向你道歉的,可是我好怕,你从今以后都不再理我了,我怕,从今以后,我就要孤孤单单地一个人了,小颜,对不起。”

接下来就是可怕的寂静了,苏陌颜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只是那样呆呆地站着。

“小颜,你打我呀,你骂我呀,可是你不要这样吓我,小颜!”梁小熙拿起她的手捶在她的身上。可是,她仍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既不拒绝也不反抗。

“小颜!”梁小熙站在她的旁边都能感觉到她心中的冰冷。

终于,雕像似的她开口了,“只是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让我们之间产生了这么大的裂缝,只能说明我们之间还不够信任,如果不是你,以后也许还会有其他的事情,所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哈”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小颜!”梁小熙有些不能相信。

“我真的没事!走吧,舒雨哥还在屋里等着呢!”苏陌颜上前一步主动牵起她的手。

这大概就是她能收获这么多人的爱的根本原因吧,望着她的背影,她的眼眶忽然湿润了,忽然,一阵刺鼻的异味飘过,梁小熙觉得胃里有东西不断地向上翻腾,不断地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苏陌颜拍着她的背,眼神里满是担忧。

“没事,最近可能是肠胃不太好,总是这样,一会儿就没事了!”粱小熙擦了擦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只是脸上还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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