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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昏迷

“噼啪……!”一道紫电利剑般划破漆黑的苍穹,惊世的雷霆响彻了整个大地,狂风呼啸,树木左摇右晃,似乎在做无奈的挣扎,哗哗作响的树叶又好似凄惨的悲鸣。

夏季的天气就是这么的无常,又或者印证了久旱必逢大雨的俗话。此时整个森林上空乌云密布,当真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骇人气势,让人看了就知道,这必将是一场无可避免的磅礴大雨!

一个小雨滴耐不住寂寞,从天空偷偷奔向了大地,经历了短暂而又灿烂的一生,在最后时刻,炸开了一朵绚丽的水花。

白昼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脑子混混沌沌,只是感觉到脸上沾染了水迹,伸手要去擦拭,可没等他抚去水痕,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直到再也数不清的雨滴撞击到了白昼身上,冰冷的雨水唤醒了白昼昏沉的记忆。

“我被捕兽夹钳住了左腿,无法动弹,无奈之下只好让灵灵独自一人出去发送求救信号。可是一直等到太阳落山,自己失血过多,又饥又渴,最后被迫昏了过去。而直到自己昏迷,灵灵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白昼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但蜂拥而至的,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灵灵,灵灵!”白昼心里猛得一沉,他很了解灵灵的性格,升起火堆发送信号后,肯定不会放心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很快就会赶回来照顾自己才对。可现在的情况是,白昼独自一人被抛弃在了这荒山野岭当中,没有任何救援,白昼自然不会认为灵灵抛弃了自己,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也是白昼很不想出现的原因:灵灵出事了!

“不行,我要立刻去找灵灵。”白昼咬住牙齿,满脑子都是廖灵灵的安危,哪怕此时的他已经浑身乏力,依然努力坚持着想站起身来,可惜的是,现实并不允许白昼这么做。

“啊,可恶!”白昼想站起来的举动,只不过引来了脚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白昼一下重心不稳,摔在了泥泞的土壤上。强烈痛楚在提醒着白昼,他自己也不过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瓢泼大雨很快就冲刷走了附着在白昼脸上的泥土,也顺道冲散白昼那不切实际的虚幻想法,他现在这个样,怎么去找人?

“好吧,冷静,要冷静。”白昼想起来自己曾经所学,越是危险的时刻,越不能慌张,反而冷静下来思考,才可能找到一条出路。

“那么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赶紧挣脱这个夹子,找个地方生火避雨,不然要是发起烧来就不妙了。”冷静下来的白昼迅速理清思路,并且马上开始了行动。

如何脱离这个夹子?白昼之前已经观察过了,这夹子的咬力惊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再扳开的意思,别说现在虚弱的白昼,就是全盛时期的白昼也不见得能扳开这个闭合的夹子,这夹子的设计很奇怪,不过白昼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了。

“古有壮士断腕,现有白昼断腿。”白昼苦中作乐的自嘲一句,然后叠起灵灵放在自己身上的毛巾,塞进了口中,死死咬住,随手抄起遗落在一旁的工兵铲。

工兵铲在空中划过一段优美的曲线,随着铲子的落下,白昼苍白的脸上猛然青筋暴起,如果不是隔着毛巾,死死撑住的白昼估计会咬破牙齿。

砍掉了被咬住的小腿,白昼在大雨中已经冷的快不省人事,雨水带走了白昼大量热量,加上过多失血让白昼开始出现体温失控的情况,现在可以说白昼全凭自己的意志力在硬撑。

白昼终于获得了久违的自由,他看了看天空,虽然黑云遮天蔽日,但是看得出此刻并不是晚上,能见度虽低,却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如果不快点找到地方休息的话,天就真的要黑了。

移动的方式对于白昼而言,也只剩下爬了,背着一个大包裹,白昼好似一只蜗牛般在树林里艰难的蠕动着。

“加油,加油……”白昼一声不出,心底里却在不停给自己打气。他的记忆力很好,来时的路上依稀曾看到过一个不大的洞穴,容纳白昼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关键离这里也不远,一两百米的路程而已。

但此时这一两百米的路途,对于白昼而言无异于一场长征,加上大雨使得路程更加难以前进,白昼不过前进了一半,便已经头晕眼花,不得不停了下来。

“不能放弃,我还要去找灵灵,我还要和灵灵结婚,我还要生一个女儿,我还要……”白昼脑袋里已经出现了跑马灯,所有相关的不相关的记忆都疯狂涌了上来,爷爷,父亲,卖馄饨的大伯,抠脚的舍友,当然还有那一袭白衣,面容羞涩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廖灵灵。

“不能放弃,不能放弃……”白昼的心里机械般的重复着这四个字,强烈的意志驱动下,白昼面无神色,身体好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竟又重新动了起来。

是啊,还有太多值得牵挂的人与物,白昼又怎么能轻易舍弃呢?

再艰难的过程,终究还是被白昼度过了,当白昼拼死拼活终于爬进了那干燥的洞窟,他几乎想立刻闭上眼睛好好躺上一阵,不过白昼清楚现在的自己虚弱至极,要真是这样一躺,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生火,吃东西!”白昼规划出了接下来两个必要的举动,虽然已经很劳累了,但还好这两个举动对于此时的白昼也并不难,他的装备带的很齐全,唯一可惜的是衣物都在廖灵灵的背包里,白昼没法给自己加上衣物保暖。

背包是防水的,即使这么大的雨,背包里的东西依然干燥得很,白昼在洞窟里随意捡了些干枯的树枝树叶,在洞得深处生起了火堆。这个洞并不太深,或者用凹陷来描述更好,只不过三四米的长度,因为地势较高,倒也不用担心进水。

火堆生了起来,一股热浪向着白昼扑面而去,带给了他不少暖意。至于食物,白昼这里还剩下一些军粮,本来就两人的分量而言,这些食物最多撑一天,但现在白昼一个人用,或许可以多吃段时间。

耐心的拆开包装并就着包里的冷水,白昼大口大口的吃完了食物,也不顾什么环保了。极度疲惫的白昼随手扔掉垃圾,蜷缩在火堆旁,很快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昏黄的火焰摇曳着橘黄的身影,淡淡的光线向着白昼不断传送着热量,也照射出了沉睡中白昼那脸上挥之不去的担忧。

入夜,倾盆大雨依旧连绵不绝,大有永不停息的意味。

便在这时,一个高大的黑影蓦然出现在了洞口之外,黑影不急不缓地冒着大雨前进,步伐却是相当之快,一会功夫,便已经来到了洞**。

黑影突然顿了下来,似乎发现了什么,迟疑地在洞穴入口处徘徊起来,没一会儿,却又好像按耐不住好奇心,悄悄的望洞穴里探头探脑。

蜷缩起来的白昼被黑影发现了,可是虚弱的白昼并没有让黑影感到任何威胁,黑影等待一阵,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尽管火光已经不算明亮,但借助着昏黄的光线,依旧能够看清雨中黑影的真正面目,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必然会惊呼出来:野人!

谁也没有料到,一直流传在这片原始森林的野人传说,居然是真的!可惜唯一近距离的接触者白昼,现在还是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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