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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脱胎换骨1

郭成一听,求之不得,因为他的矿山中,有工人百十号人,没有医生,只有两个卫生员,正苦无办法解决。真是雪中送炭,他也没有和阿矿长商量,就一口答应了。宋科长还提出了以下条件。

他说:“此人因为种种原因愿意到新矿工作,一是不转组织关系,属于中矿的人;二是做医务工作,不能安排他到矿山劳动;三是保守秘密,不能让中矿人知道,也不准对外人说他是中矿人。”

郭成回去和阿矿长商量后一一答应。明天就要去上班了,明峰十分兴奋,黄仲秋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小鬼,这次你一定要加倍小心,不可峰茫毕露,再惹是非!”

她接着又说:“你如今去当大夫,总不能留着这么长的头发和胡子,脸上贴着一块胶布吧!”

于是她亲自给他理了发,并让他自己剃掉胡须,解去胶布。为了防止被外人认出来,给他配了一付黑眼镜。

经过三个月的调理和保养,他已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似乎又成了一名风流潇洒的白面书生。就这样他于一个星期后,到新矿卫生所工作。在三个月怅惘寂寞生活中,他写下了一篇长诗:生在东洋大海边,长在秀美的青龙山;穿的是粗布衣,吃的是秫米饭;在父母的呵护下,脱颖而出在众多的学子中间;经过艰辛的努力,走进大学的校园;满以为学成后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报效国家和人民献出青春的血和汗!

谁知晓,由于年轻、幼稚,冲动的一瞬间;成了不齿于人的“右派”,于是就灾难接连不断。

不知是什么人的暗算!

又成了书写“反动标语”的案犯,判重刑十二年,被投进黑洞洞的牢监;桂茹的奔波,叔叔的救助,逃出了这次劫难;出了监狱,并不算完,监督改造,送到大西北戍边。

过山海雄关,渡母亲河,进关中平原;溯湟水上,攀登日月,到青海湖畔,面前就是橡皮大山;左旋右转,右转左旋,爬过盘山道,就是大漠荒原;戈壁沙滩,千里无人烟;跋涉四、五天,才到大漠深处,盆地首府----伊克丹。

在这里进入了中心医院,为了正规化的管理,向领导建言:建帐建制,不要枉花国家和人民的钱;就为这个,得罪了宵小,他们不能容我,想把我踩在脚下,恢复以往的‘混乱’,他们才心安!

我拼命挣扎,苦干实干;为了救助浮肿病人的苦难,我研制浮肿丸。

为了抢救危重病人,研制各种特性药丸,为了救治病人把医疗技术钻研;用科学的方法,解破铅中毒的悬疑,让大面积的中毒灾难避免。

不怕风险,跨过戈壁,到大漠深处,抢救伤员。

无奈何我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能容忍,原谅;一把大火把药房点燃,陷害我成了“反革命纵火犯”!

又判刑十二年;到了狱中,他们还不肯放过我,指使“黑大个儿”和“疤瘌眼”,折磨我不死,他们心不甘。

友人的帮助,又使我逃离了这次劫难,进入了高山雪原;走千山,过万水,走遍帐篷每一顶,为贫苦牧民送医药,为雪域高原的藏民兄弟把病看;在这里我遇到了知己红颜,素明小妹与我同住一顶帐篷,肩并肩同睡几十天,在一床被下,褥上,待过若干时间;但是我们是兄妹情,朋友爱,“柳下惠”生在新时代;我们的关系是无暇美玉,我们的关系可向天盟誓;洁白如玉……

牧民的爱戴,病人的青睐,红颜知己的爱,生活的自由自在,雪域高原,再怎么艰苦也是“上帝”对我的关怀!

可惜,可叹,就是这一点自由,也不能永远存在。

一场塌天大祸,又向我袭来,十三条人命的“矿难”,百喙莫辨,上钢上线,一定是有意破坏,面临“死刑”和“无期”的裁决,无奈,无奈!

只能逃难,逃难,逃向遥远的天边!

时刻关键,华加与卓玛把我送出雪原,进入冰山;异族兄妹,知己红颜,对我恩德,可比苍天;卓玛小妹,为我送情,为我献身,为我生仔,一切灾难愿与我共同承担;把我从灰熊爪下救还,今生今世难得的知己红颜;试问苍天,我还能不能与她旧梦重圆?

李明峰死了,死了,永远的死了!

我是王克己,我是贫农出身的孤儿,工人阶级的一员,我有一片美好的蓝天。

还不能见天!

我有了自由的大地,还不能落地,危险,太危险!

时刻都能走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有妻不能爱,有女不能认,只能苦苦的守候,在这个“牢间”。

父母啊!你在哪里?

弟、妹啊!你们在哪里?

妻子,女儿啊!你们在哪里?

儿子、兄长、丈夫、父亲,四份责任兼于一身,归根结底一句话:我对不起你们!

如果有来生,定当加倍补偿。

父母的养育之恩,弟、妹们的熔融亲情,妻子的忠诚爱情,没有见过面的女儿,何时能见到面容?

一个美好的憧憬,一个遥远的,梦寐以求的期待,这也许是我永远,永远,世世代代欠下的情,永远,永远也还不清的感情债!

友人啊,友人!

我欠你们的情更是难以说清!

李有和老人,李忠信兄弟,许言,黄仲秋,吴强,郑玉霞;桂茹,素华,素明,卓玛……

你们时刻在我的面前晃动,你们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光辉的身影。

同时,汤宏志,牛素琴,杜光荣,单志寿,鲁飞,史贵;和“黑大个儿”,“疤瘌眼”,罗布……

是什么时候,什么年月,我得罪了你们?

总是和我过不去?

是什么邪恶摄住了你们的心魄,还是你们本来就有一颗黑心,你们何时能净化一下你们的灵魂,以后再不害人……

你们是我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恶人。

祈祷苍天,企盼大地,赐福给我吧!

我永远,永远,是中国人民的好儿子,愿为你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灾难,灾难,数不尽的灾难,永远过不去的火焰山,九九八十一难,总该有个完!

而我是一生一世的磨难,永远过不完!

难,难,难,难于上青天!

宋主任,黄大姐,救苦救难,大恩大德,在这里我遇到了观世音菩萨,见到了西天佛主,使我终于成了正果,进入了佛家圣地——西天。

李明峰就这样成了“新矿”卫生所的医生。在这个矿区里采矿的,平时有一百多工人,忙的时候还要增加一些临时工。原来有两个卫生员,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男卫生员是汉族小伙子,女卫生员是个维吾尔族姑娘。他们只能处理小伤小病,伤风感冒,包扎伤口等伤病。

李明峰到卫生所以后,首先,把卫生所的两间房子粉刷一遍,里间隔成一个无菌操作室,以备有些大伤口缝合,无菌换药之用。紧急情况下还可以做小手术。外间,放两张桌子,一张作为他的诊断用桌,另一张作为卫生员打针、换药用的处置台。放两个柜子,装药品器械。

一周后,开始接诊病人,大多数病人是外伤和伤风感冒、关节炎之类的一般性疾病。后来慢慢的随着他声望的提高,病人多了起来。他逐渐发现不少工人咳痰带血,特别是到矿较早的工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矿从58年******时开始建矿,至今已有十多年的历史。而这个矿山,完全是手工操作,先是用镐刨,然后过筛,装袋。

后来,改用炮炸,过筛,装袋……工作环境恶劣,扬尘大,工人自我保护意识差,有时连口罩都不戴。这引起了他的关注,开始为老工人进行身体检查。检查中发现多人患有石棉肺,他及时向领导作了汇报,改变了不少矿工的命运。

这一天,一个工人被抬进了卫生所,他立即对患者进行了体检,病人表现严重的急腹症“板状腹”症状,同时呕吐不止,多方检验确定为肠梗阻。这时他想到了“中矿”卫生院,但他又不便出面。就让卫生员去“中矿”卫生院联系,看他们能不能做这种手术?“中矿”卫生院黄院长说:“卫生院只有一个外科医生,还探家未归,没有办法接受。要送若羌县,一百多公里沙路,病人非死在途中不可,怎么办?不过黄院长答应借给他们医疗器械,让他们自己做手术。逼上梁山,明峰再一次上了手术台。在没有化验,X—光机等诊断手段配合的情况下,完全靠物理诊断,确定手术,实在风险太大了。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经过认真的准备,手术开始了。没有别的麻醉手段,只好采取局部麻醉。麻醉后,先切开皮肤,再分开肌层,切开腹膜寻找梗阻部位。很快找到了肠梗阻部位,同时发现早已化脓,腹膜包的很紧,并且与周围组织粘连严重,他只好仔细剥离。手术一直进行了四个多小时才做完。当缝合完最后一针时,他几乎瘫在手术台上。手术前,他很担心找不到肠梗阻部位,但很欣慰,他能在没有人指导的情况下,完成这样的手术感到满意。从此,阿矿长和军代表都对他另眼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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