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彩凤说:“我也不认识他,他自我介绍是父亲生前的老朋友,叫李明峰。”
李明峰这个名字对于卢云天来说倒是个陌生的名字,但是,他马上警惕起来,曾听盛玉琳说那个王文杰原姓李,更增加了他阻止陈彩凤去奔丧的动机。他在心里说:如果刘冠达真的是陈彩凤的生身父亲,他的死若真的是盛玉琳指使什么人干的。必然牵连到自己,今后他与陈彩凤就有杀父之仇,刚改善了的关系就更岌岌可危了。他回顾自己的感情发展历程,他与陈彩凤本来是一对和睦夫妻,夫唱妇随搞起了偌大的家业,成为亿万富翁。但是,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严君闯进了他的生活,被妻子发现后,和平分手。严君死后,他本想与她重归于好,可是不久又被盛玉琳缠住。在与盛玉琳姘居的日子里,他感到她太霸道,仰仗她舅舅和舅母的势力,到处招摇撞骗,恣意生事,对他在政界发展十分不利。因而他想摆脱她,与前妻陈彩凤恢复关系。好不容易,陈彩凤有了回答,他这次来南都,就是这个目的。如果再出什么变故,就不好办了。所以,极力阻止她去奔丧。他进一步威胁说:“彩凤啊,中州是个人文荟萃之地,但也是流氓,绑匪,惯偷聚居之地。你现在可是有亿万资产的富姐,你一个人前往安全吗?”
陈彩凤真的被他吓住了,居然改变了行程。所以,明峰和高洁们当然是接不到她了。
第二天,就是刘冠达火化和下葬的日子,他的唯一亲人不到场怎么办?明峰又一次给陈彩凤打电话,又是不巧,陈彩凤还是没接到电话。接电话的仍然是那个男人。
明峰问:“求您转告的电话您转告陈彩凤女士了吗?”
对方不耐烦的反问道:“我没转告,她会给你回电话吗?有什么事就直说,少罗嗦!”
明峰只好耐着性子对他说:“请您立即转告她,她的父亲,今天将要火化和下葬,她最好能来见他一面,免得遗憾终身。”
对方火了,不耐烦的说:“你为什么这么罗嗦,她说她父亲早就死了,她根本没有这个父亲,也不会去奔丧!”
“咔”一下把电话撂了。明峰又气又恨,气的是这个不明来路的男人,你能代表陈彩凤吗?恨的是陈彩凤,既然你答应来奔丧,说明她是你的父亲,为什么又中途变了挂呢?即使是父亲生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该如此啊!于是他又重新挂了电话,对方十分不客气的说:“我不是给你说清楚了吗?她不会去了。”
明峰也不客气的指责说:“你是她什么人,你能代表她吗?我要求和她直接通话!”
对方毫不客气的说:“那你就去找她本人吧!老子不奉陪了。”
又是“咔”一声把电话移开,再怎么挂,电话里都是盲音,明峰无奈,只好放下电话,听从领导安排。
刘冠达的尸体火化和下葬按期进行,没人捧骨灰盒,忆新说:“刘伯伯为我而殉职,我捧骨灰盒送刘伯伯入土为安。”
晓枫也说:“刘伯伯既是‘爸爸’的生前好友,我应该给刘伯伯捧骨灰盒。”
明峰不以为然的说:“晓枫啊,不能这么说,你刘伯伯是为人民的利益而死,重于泰山,怎么能与单志寿相提并论。”
高洁听了这话,感到明峰话说的也许过分。毕竟单志寿是晓枫的生父,怎么能这样不客气,晓枫能接受吗?她看一眼晓枫,她不但没什么反感,反而说:“义父说得对,那我就跟随忆新一起,送刘伯伯入土为安吧!”
可怜刘冠达临行时竟没有一个亲人相送,在他的追悼会上同事,朋友,群众都不少,因为改革开放以后,他确实为人民做了不少好事,人民怀念他,都来参加他的追悼会,以寄托哀思。可是,站在他亲属位置上的没有别人,只有李明峰,高洁和李忆新,胡晓枫。
开始领导不承认他们的亲属地位,可是又没有人给他捧骨灰盒,才临时把李忆新认为义子,把胡晓枫认为义女,这才承认了他们的亲属地位。
刘冠达的死,令明峰一家人心碎,因为他们认为他是为了帮助他们侦破疑案而死的。他死的可怜,悲惨,壮丽……他走的凄凉,孤单……
那个接电话的人,是谁?他不是别人,就是卢云天。他千方百计阻止陈彩凤去奔丧,是别有企图的。尤其是这第二次电话,他听出来了,这个打电话的人就是王文杰教授。他心里激灵一动,坐了起来,心里在说:不行,我得马上回中州,否则不堪设想。他立即向陈彩凤辞行,慌称会议结束,家里有紧急公务,连夜上路了。
盛玉琳见到卢云天回来,一下就扑到他的怀里,对他又打又亲又吵闹:“你为什么才回来,你为什么才回来?”
卢云天只好敷衍她说:“会议没开完,我能做逃兵吗?”
接着她向他倾诉了他离开中州的这些日子里,这里发生的一切。当卢云天知道刘冠达打入云天公司做卧底,他们的不少丑事被暴光的时候,气的暴跳如雷。
愤怒的痛骂:“严大军是个笨蛋,蠢才……”
盛玉琳乘机献媚说:“这一回好了,让我给除掉了!”
卢云天又是一顿痛骂:“你比他更蠢!你以为你做了聪明事,引火烧身了,等着进监狱吧,我的姑奶奶!”
盛玉琳不解的问:“真有那么严重?”
“刀架到脖子上了,快想辙儿吧!”
“没那么严重吧!李大勇昏迷了,洪肃跑了,他找谁去?”
“俗语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洪肃早晚是要归案的。到那时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把他也做了,叫他们死无对证!”
“蠢,蠢驴,你就知道杀,杀,杀,天下那么多人你杀得完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目前最重要的是撤退,隐蔽。隐蔽你懂吗?”
“我不懂,我认为最好的防守是致对方于死地。”
“对方是谁?你能致他于死地吗?”
“就是那个老对头,现在我手里有现成的证据可以致他于死地,以往我们多次失败,都是因为你犹豫寡断,妇人之仁造成的。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
卢云天感到这个女人的心肠,毒如蛇蝎,和她在一起实在太危险了。这更增加了离开她,脱离险境的心意。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因为他想现在出的这点事还不至于威胁到自己的安全。于是,他问盛玉琳说:“现在国家是法制国家,一切要靠法律,办事要有根据,不得胡来。”
“哼,什么法制,还不是领导说了算!哄小孩吧?”
“你有什么证据能致对方于死地?”
“伏耳过来,只需如此,如此……她必然束手就擒。”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那老太婆精明干练,理论和实践经验十分丰富,你绝不是她的对手。”
“好了,这件事情,不需你管,就由我来安排。三五日定见分晓。”
卢云天虽然还在犹豫,但在目前情况下,没有别的好办法,只有铤而走险。以求最后一搏,也就默许了。但是,还是叮嘱了一句:“千万小心,打不着雁,也不要让雁叨了眼睛!”
在盛玉琳和王仁等人的紧急磋商下,由吴振华代表中原大学科技开发公司提请诉讼:指控王文杰教授侵犯知识产权罪;泄露国家机密罪,李明峰再一次被捕入狱。尽管逮捕是秘密进行的,但是,也遮不住媒体的眼睛。第二天,古城晚报上就以通栏大标题报道了:古城大科学家王文杰教授被秘密逮捕的消息。各媒体记者纷纷追踪采访,使古城有关机关应接不暇。与此同时,省内外各大媒体记者纷纷采访王文杰教授的夫人高洁女士。
就在这时,高洁临危不惧,采取了三项措施:第一,王文杰被捕的当天晚上,她让李忆新和胡晓枫带着自己写的材料连夜秘密回京城去;第二,让邵晖和傅思田夫妇第二天早晨就把自己写的材料,送到省城领导机关;第三,高洁破天荒地打破沉默,在古城宾馆大礼堂举行记者招待会。她面向几十名记者,发表了言辞激烈的讲话。指控当地公安没有证据,就乱捕,乱抓的错误行径。
她说:“各为先生,各位女士:我可以毫不谦虚的说,我丈夫是一位伟大的学者,科学家。他的前半生大部分时间是在监狱和高山大漠中度过的。改革开放以后,他和诸多先进的知识分子一样获得了新生。他热爱祖国,热爱人民。他如饥似渴的学习业务,钻研现代科学技术。经过二十年的努力,工夫不负有心人,他走向了辉煌。他有三大发明:一是,雪莲透骨酶,该项发明转让给本校制药厂,创造了上亿圆的经济效益和良好的社会效益。他本人分纹未取;二是,细胞还原酶,该项发明转让给驼城药厂(现在改名为莲花山药业公司),转让费300万圆,转让的第二个厂家是中州云天药业公司,转让费500万圆。合计800万圆,全部归中原大学所有,他本人及其合作者只得到了十几万的奖励。三是,端粒酶研究,这个项目分成两个小题目:第一步是研制端粒酶检测试剂盒;第二步是端粒酶研制。端粒酶检测试剂盒已经完成,正准备投入市场;第二步研究正在研制过程中。这些发明都是具有独立知识产权,可以独占国际市场的重大科技发明创造。”
她话锋一转说:“可是现在社会上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大事干不了,小事又不想干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到处招摇撞骗,千方百计的找别人麻烦,干扰建设和谐社会的进程。他们无中生有,造摇诽谤,惟恐天下不乱。个别蜕化变质官员,当官不为民做主,竟然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我认为这就是我丈夫失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