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一听,心里一亮,儿子的无辜受害,在他们夫妇心头如同压上了一快石头,如果能够真相大白,也是一大快事。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说:“刘大哥,你能把我儿子的案子破了,咱俩的恩怨扯平了。”
刘冠达也兴奋了,立即笑逐颜开,调侃说:“如果我破不了此案,你是否还要咬我几十口啊!”
“如果你尽力了,破不了也算是你的功德了。”高洁微笑着说。
“不要说闲话了,若破此案需要我们做什么,就直说吧!”明峰说。
“我想得到尽量多的线索。许大鹏既然在中州工作,主使人必然在中州。”刘说。
他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你们在中州有没有仇人?”刘冠达问。
“仇人谈不上,与我们有矛盾的人倒是有那么一两个。”明峰说。
“是谁,干什么的?”刘问。
明峰犹豫了一会,高洁插嘴说:“名字嘛,先不用说了,就告诉你吧,是个大干部。”
“大干部,能有多大,厂长,处长,局长,厅长……”刘冠达在脑海里搜索着大官的官职名说。
高洁微笑说:“大哥,比你想象的还要大,是一个副省长。”
“我说老弟,弟妹,你们没事得罪那么大的官干什么?俗语说,光棍不斗势力,你们平头老百姓想和副省长斗,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吗?快说说什么原因?”
明峰把他们与卢云天结仇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遍。高洁又把盛玉琳的情况作了简要的介绍。刘冠达明白了,凭他多年在政法战线上的经验推断说:“盛玉琳是因为妒忌你高洁占了她丈夫的官位而生恨;卢云天开始是因为商业利益怨恨明峰;后来又把盛玉琳的嫉恨搅在了一起。结果,结成了解不开的死疙瘩,引起他们雇凶杀人。由于你们俩都是中原名人,不好下手,或者怕影响太大,就拿你儿子开刀,叫你们心疼的生不如死,知难而退,这是我对案情的推断,只是缺乏证据,你们看怎样?与福尔摩斯比较,更胜一筹吧!”
“老兄不愧为政法大学的早年毕业生,我相信老兄一定会一举侦破惊天大案,建立盖世奇功的!”明峰说。
“不过,我所在的局里只派了几个人办理此案,人员好说,我可以请当地警方帮助。但是,经费问题……”刘冠达没有再说下去。
“钱的问题好说,需要多少?说吧!”高洁大方的说。
“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候就希望二位慷慨解囊了。”刘说。
明峰和高洁同时表态说:“行,三万,五万,或者十万,八万都不成问题。我们就恭候佳音了。”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请教呢,就是你们能不能提供一两个知情人,使我的工作也好走一点捷径啊!”刘说。
明峰挠了挠头说:“知情人嘛,不好说。”
“你忘记了,那个冷子兴吗?”高洁提醒丈夫说。
“啊,你们这里还有叫冷子兴的?是不是红楼梦里周瑞家的女婿,那个冷子兴啊?”刘问。
“是,是同名同姓,这个人可神通广大。他先给王仁的舅丈人,原副省长商良开车。因此,与王仁和盛玉琳交厚。后来,又给现副省长卢云天开车,同时兼保镖和管家。”高洁解释说。
“此人有什么特征,有什么特殊爱好?”
“特征嘛,不知道,爱好嘛,也……”
“人都没见过,哪里知道他有什么爱好?不过,只在广播上听说他拿过中州象棋赛冠军。”高洁插嘴说。
“我就不打扰,后会有期。”刘冠达告辞回宾馆去了。
第二天,刘冠达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中州,按照明峰提供的线索,找到当地公安机关,要求帮助寻找冷子兴的住宅号码。十分不巧,当他找到他的住宅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无奈,他想在这座中原名城参观游览一天,同时也可寻找那个莫名其妙失踪的冷子兴。他茫无目的的来到北邙山风景区,在那曲径通幽处小憩,在高耸的山峰上观赏滔滔黄河,一泻千里,永不回还。他感到十分惬意,感慨万千,历史的长河何尝不是如此,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矣!他慨叹人生苦短,转眼就是百年,可惜啊,自己的前半生却做了不少对不起人的事。惭愧,惭愧!他现在虽然身负重任,却如同闲云野鹤。这个案子本来没人管,也没人想管,自己不过是无事找事,为老友做一点有益的事,以求灵魂的安慰而已。他信步来到一个娱乐场,见两位四十五六岁的人,在对弈象棋。他一生酷爱此道,驻足观看,两位棋手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胖子又高又大,瘦子又瘦又小。胖子说:“快走啊,别像小脚女人那样,扭扭捏捏的。”
“不急,不急!我还没想好呢。”瘦子说。
刘冠达仔细一看,瘦子的棋势十分不妙,卧巢马加迎头车。刘冠达急了,未经两位棋手同意,伸手就走了一个士角炮。胖子棋锋正盛,将要制对方于死地了,心花怒放。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三步两步竟被对方反败为胜,十分不快,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你是什么人,不请自到,打扰别人玩兴!”
真想给他两个耳光,以解扰乱输棋之恨,马上将要动手。台头观看,竟是一位老者,由于他身材瘦小,白发秃顶,显得更加苍老,看上去像一个古稀老人。俗话说“七十不打,八十不骂”竟把手缩了回来。瘦子有自知之明,平时他与胖子对弈,输多胜少,他的一招棋就能使自己反败为胜,必是棋坛高手。就调和说:“冷兄,何必认真,弈棋搏彩,消遣而已。这位老者,棋艺高超,必为棋坛宿将。俗话说见高人不可交臂而失之,不如交个朋友,你们对弈一局,以决雌雄如何?”
看来两人都是棋迷,既不问对方姓名,又不问个人来历。坐下就开战,直杀得昏天黑地,连战三盘,胖子输了个二比一。胖子心里不服,但却感到此人棋艺不可轻视,俗话说,不服高人有罪。看看天色已晚,不可能再战,站起来拱手说:“老兄棋高一筹,老弟甘拜下风。”
“承让了。”刘冠达说。
“老兄贵姓高名?”
“免贵姓刘,老弟姓冷,就不知道大号如何称呼?”
“老兄怎么知道小弟姓冷,不敢称大号,小名子兴。”
“真想不到,你竟是从红楼梦中走出来的,是周瑞家的女婿?哈哈,哈哈……”刘冠达调侃说。
“是啊,我也不知道父母为什么给我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人家给送了一个绰号‘老古董’。”两人越谈越近乎。最后,冷子兴竟邀请他到家里做客。刘冠达也不客气,就随着他转到北邙山脚下的一栋别墅里去了。这栋别墅十分优雅别致,装潢豪华奢侈。刘冠达心里在想:他只不过是一个司机兼保安,为什么会有这样优越的生活条件,里面一定有鬼。这更引起他的兴趣。于是,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深入进去,弄个水落石出。他投其所好,见他对象棋十分感兴趣,就谎称自己在棋坛上有一号,曾多次参加地方和全国象棋比赛,还获得过前几名的好成绩。冷子兴正在感到寂寞,天上掉下来一个棋坛高手。岂能轻易放弃。两人各怀异心,却有一个不弃不离的共同心愿。他们一拍即合。冷子兴竟留他在别墅里住下,以便切磋棋艺。刘冠达心里高兴,嘴上却一再推辞。终究没有拗过冷子兴的好意挽留,在这里一住就是七八天。开始他们连续不断的对弈,冷子兴总是输多胜少,他十分不甘,硬拉着老刘继续对弈,后来,老刘采取了韬光养晦策略,有时故意疏于防范,被他偷吃一个马,或者故意丢掉一个炮,甚至被他的马踩了自己的车。就这样老冷渐渐地占了上风,老冷欢喜若狂,以为他的棋艺增长。为了庆祝他的成功,专门让保姆到饭店要了丰盛的酒席。他们喝到面红耳赤以后,老冷说了胡话,老刘故意推波助澜,引诱他说出潜藏在他内心的机密。老冷醉眼蓬松,舌根发硬,口齿不清的说:“你,你的棋不,不行……这才几天,你,你就不,不是我的对手了,再过几天你一定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老刘也佯装醉了说:“你,你不够朋友,你过的这么阔,就是不跟我说实话。你,你这别墅,大把的钞票哪来的?老兄是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给老兄分享一点吧!”
老冷似笑非笑的说:“你可真坏,才认识几天就想跟我分财产,我是靠命换来的,你知道吗?”
“别胡扯了,什么拿命换的,还不是流沟子,拍马屁,傍大款的来的。”
“你说什么?你小瞧兄弟了。我曾为老板挡过枪子;为副省长顶过罪,为他开脱雇凶杀人的罪责。他给这点待遇岂不是我用命换来的吗?”
“好,好,好。”老刘连说了三个好字。接着说:“老弟真够义气,又大智大勇,真是当代豪杰,你这个朋友我交对了。”老冷哈哈大笑说:“老兄是棋坛高手,我能交你这样的朋友也交对了。”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希里糊涂倒在沙发上,呼呼睡去。
第二天,老刘要走,老冷执意挽留,老刘勉强又待了一天,在这一天里他们谈的较深。老冷发牢骚说:“什么当官的,大款都是些坏蛋,他们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他们不是对你很好吗?”
“好什么,以前,到月头,什么都送来了。现在,还得我多次去催,才能给几个零花钱,真不是东西,惹火了老子,我就把他们的丑事全给抖落出去!”
“他们有什么丑事,叫你抓住了把柄,你是得理不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