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峰猛然想起时间,一看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到晚上十一点了。他抱歉的说:“对不起邵晖,我们明天再去吧!”
邵晖说:“不,既然王老师这么心急,我们就去看看,高师母您放心,十二点以前一定回来,让王老师检查一下学生的工作,也好放心睡一宿安稳觉。”
高洁无奈的摇摇头说:“你们师生到一起就是研究学问,我佩服你们,也为你们的执着精神而感叹和不平啊!
顶着夜幕,拿着手电筒,邵晖和王老师拖着疲惫的身子,各骑一辆自行车向研究所奔去……
王仁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吃,不喝,不睡,唉声叹气,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弄的满屋子乌烟瘴气。妻子盛玉琳睡一觉醒来,强拉硬拽的把他拉上了床。
趴在他耳边问:“是不是又遇到了麻烦?”
王仁不说话,她给他一个吻,他把头扭到一边,不理她。并不耐烦的说:“快睡你的吧!”
她急了,扯着耳朵把他拉了过来,厉声喝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在外面受了气,就知道回家来发脾气,我是你的出气筒啊!你什么事不是老娘给你拿主意,三扁担打不出一个屁,你还算个男人,当什么大干部?快说出来,什么事?让老娘给你想点办法!”
王仁唉声叹气的说:“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痛,你没有在这个位置上,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现在,全校近万名职工,两三万学生,一天有多少乱事,需要我去管,有多少是非,需要我去断?职工打架,学生斗殴,就连夫妻离婚一点屁事,也来找我评理。学校外面官司不断,现在我身上已经背了大小三四场官司了。今天,王文杰从美国回来,我好心诚意去看他,却碰了一鼻子灰,他们还把我送的礼品都给扔了出来,让我当众出丑,是可忍,孰不可忍?最可恨的是那个邵晖,她是王文杰的帮凶,他俩一唱一和奚落我。那个老太婆高洁则在旁边帮腔,叫我难堪极了。”
一时间,他俩都没了咒念,沉默了半个多小时,他俩都没说话。可是,都没有睡意。最后,还是盛玉琳想了个馊主意,她一咕噜身坐了起来,伏在他的耳边“如此,如此”耳语了一阵,王仁听了以后,也坐了起来说:“不行,不行,这太缺德了吧!”
盛玉琳立即眼睫毛都乍开了。
愤怒的说:“哼,什么缺德不缺德的,你陷害人家,把人抓进大狱,不缺德吗?你伪造借条,污陷人家泄露国家机密不缺德吗?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继续干下去很危险;洗手不干,更危险。不如狠下心让她在古城抬不起头,赶快滚蛋算了。”
王仁冷静下来一想,妻子说的也有道理,已经把人得罪透了,想和解也不可能了,就问妻子:“你的办法能行吗?她能轻易的离开古城?”
盛玉琳说:“那个女人十分爱面子,把事情给她捅出来,大势宣传,给她弄的沸沸扬扬,叫她无法在这里工作,她就滚蛋了。”
“手脚可得干净点,别叫人家又抓住把柄了。”王仁叮嘱妻子说。
盛玉琳口气坚定的说:“放心,你就看热闹吧!”
邵晖,本校文化大革命后第一届毕业生。十八岁高中毕业,下乡三年,回城后工作两年,又读大学四年。毕业后,为了事业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男朋友。三十岁了,才在友人的介绍下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傅思甜,他是本校医疗系的毕业生。可惜的是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并不认识,毕业后他考取了中原医科大学研究生。拿到硕士学位后留在中原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曾与林雪原在一个病房工作,是雪原的下级大夫。他与邵晖的认识还是雪原牵的红线。结婚前两年,关系甚好,他们两地分居。只有星期天才能“喜桥”相会,聚少离多,七天一次,到一起还没亲热够又要分离,所以,对方的一切缺点都隐藏了起来,彼此和睦相处。两年以后,有了小宝宝,夫妻长期分居两地也不是那么回事。就想办法往一起调。
中州是省城,古城是地级城市,邵晖向中州调动困难太大。傅思甜就只好调到古城来。在古城医院安排工作的时候,外科满员。他只好屈就妇科医生。
开始领导与他谈话时,不但他自己接受不了这一安排,就连邵晖也很难接受这一安排。他们的意见是一个大男人,当妇科医生太没面子了,工作起来也很尴尬。但是,没用,领导执意要这样安排,他又属于照顾夫妻关系才调过来的,就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可别说,他在这里工作一年多,根据他的学历和技术水平,很快被提拔成妇科副主任,与盛玉琳的妇科副主任并列。两个人工作中有些龃龉,互不统属给工作带来了很大损失。正在这时,遇到了一个机会,医院成立了医学美容科。他就顺利的调到了医学美容科当了副主任。
工作安定下来以后,家庭矛盾又起。邵晖和傅思甜都是三十岁才结婚,个人的一套生活方式和习惯已经形成,谁都无法适应谁,分居两地时,偶尔到一起,亲热掩盖了对方的缺点;互相吸引和思恋掩盖了矛盾。现在到一起了,长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切缺点和陋习都暴露在对方面前。根本矛盾没有,就是生活习惯和不来,经常吵闹。高洁就经常去给他们说和,原来邵晖特别爱整洁,穿过的衣服,无论怎么忙都要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放到柜子里;而傅思甜则不然,他穿衣服是从头穿,穿赃一件扔到床底下,再拿一件,直到所有的衣服穿完,再找一件较干净的穿,实在是全脏的看不过去了,最后,才一起洗。他是体育运动爱好者,打完篮球回来,衣服脱掉,球鞋甩掉,趴到床上就呼呼睡去。孩子在他身旁,掉到地上,跌破了头,哇哇大哭,他都毫无知觉。
开始,邵晖总是迁就他。后来,他连刷牙的牙具,都扔的满桌子。吃过饭饭碗、筷子都不洗,就匆匆去上班。尤其不能容忍的是,他用牙膏不是从下往上挤,而是,想从什么地方挤就从哪个地方挤,挤的歪歪扭扭的。有的时候竟把牙膏皮挤破了,他就从破口处往外挤,或者从牙膏尾部往外挤……就为这些鸡毛蒜皮小事,经常吵的不亦乐乎!后来竟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可是,又没有原则性问题,夫妻感情也没有完全破裂,为了孩子就婚内分居。谁也不干扰谁,相安无事。
正在这时,妇科护士长谢飘飘走进了傅思甜的生活。她青春靓丽,作风轻浮,每日浓装艳抹,走起路来载歌载舞,特别招惹男孩子的青睐。起初傅思甜对她很反感。但是,谢飘飘却对他十分感兴趣。她不喜欢那些刚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对三十岁以上的男性特别感兴趣。科室的副主任,三十多岁的傅思甜自然就成了她追求的对象。开始傅思甜总是躲着她,不屑与其交往。后来,当她得知他与妻子关系冷淡,已经到了破裂边缘的时候。她加大了进攻的力度。
但是,傅思甜为了孩子,还是不理睬她。后来,经人介绍找了一位解放军军官的男朋友,可惜的是,她早年耐不住寂寞,早就破了童贞。据她了解,这位解放军军官十分正统,很在乎女性的贞操,她又舍不得男朋友魁伟形象和地位。就来找傅思甜,给她做******缝合术。事情也赶巧了,正遇上邵晖出事入狱了。傅思甜十分烦躁和怨恨,烦躁的是孩子没人管,只好送给年老体衰的岳母暂时照顾;怨恨的是:有名无实的妻子,不听自己的忠告,一意孤行,非要和当权派顶着干,到底弄了个锒铛下狱的下场。这些天来他无限怅惘和迷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谢飘飘找到了他,要他给做那种手术,条件她没说,意思是要什么给什么。他与盛玉琳虽然是两个科室的副主任,可由于刚分开不久,主任办公室还没有分开。他与谢飘飘达成了龌龊的协议。傅思甜就在办公室里间的诊断床上,给谢飘飘做妇科检查,检查了一阵子,干材遇见了烈火,一触即发,情不自禁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正在高潮迭起之时,盛玉琳用钥匙开门进来,逮了个正着。吓的傅思甜和谢飘飘慌了手脚,跪在地上求饶。盛玉琳却满不在乎哈哈大笑,她笑的是那样灿烂。
笑完以后,她说:“这没什么,你们年轻人,你有情,她有意,在一起玩一玩,无可非议。不过谢飘飘的男朋友可是军人,破坏军婚可有大罪;飘飘啊,你对男朋友用情那么深,这事一旦被他知道,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傅和谢二人吓的瑟瑟发抖,她若是给暴露出去,实在是后果严重,就苦苦哀求说:“盛主任,只要你说个条件,我们都答应!”
盛玉琳呵呵冷笑一声说:“别的什么都不用,只要你俩写一张‘悔过书’就没事了。”
他俩急于解脱,就规规矩矩的写了一张‘悔过书’,俩人工工整整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上了自己的手印。读者不仅要问:盛玉琳为什么能在关键时刻闯进办公室,恰好捉奸捉住了“双”。原来,这盛玉琳素与傅思甜、谢飘飘不太和睦,她是武大郎开店,谁也不许比她高。傅思甜来这个科室以后,显然比她高一大截,无论工作能力和技术水平都远远的超过她,俩人发生了冷战。谢飘飘是个快嘴婆,经常毫无忌惮的传播她的恶行和劣迹。开始时,谢飘飘是找盛玉琳给做手术的,但是,盛玉琳没做过这样的手术,就说:“飘飘啊,你找错人了,这方面傅主任是专家啊,你为什么不找他啊?”谢飘飘,羞涩的说:“太难为情了。”
盛玉琳说:“唉,这怕什么,他做过的这类手术成百上千例了,有什么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