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峰和高洁动员她到公安机关去自首,她毅然走进了西城区公安分局。
徐锡东被捕以后,多次提审,他都矢口否认有贪污受贿行为。审讯人员出示了“细胞还原酶”转让费发票上是300万圆,药厂账上是500万圆,指控他和魏梦发贪污了200万圆。他冷笑说:“‘细胞还原酶’转让的事,是企业行为,我会那么傻,去贪污那点钱。”
又出示“鹤顶红”徐越红记的账目,指控他批药店收受贿赂500余万圆,他更是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他将那个账单摔在地上说:“你们伪造一个死人的账单,就能认定我贪污,真是笑话。这上面有她的签字吗?谁能说清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又出示两栋高级别墅,被他侵吞的房产证。他更是怒不可遏的说:“你们看看,这上面是谁的名字?是我徐锡东的名字吗?怎么能赖到我的头上呢?无稽之谈。”
由于他在驼城经营多年,耳目众多,他早就知道李明进下落不明。白琼玉不知所终。现在驼城的知情人,不是自己的死党,就是胆小怕事之人。况且,驼城的几棵大树还没有倒;省里的大树还没有离开。就你由丽艳、刘金华加上一个从偏远小省调过来的一个李明前,就能把驼城的盖子揭开!所以,他虽在监狱,却耳听八方,驼城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而且,还能遥控指挥。与栾福久还偶有信使相通。
近一段时间,工作组的工作进展不顺利。徐锡东态度强硬;栾富久软磨硬泡,死不认账;魏梦发哭哭啼啼,就是不交代实质性问题。驼城群众对工作组的态度大变,街谈巷议,窃窃私语。对工作组却是人人缄口,各个躲避,不像工作组刚来时那样热情。更有甚者,有些谣言直指新市长和工作组,流传甚广。
什么“工作组是:光打苍蝇,不打老虎!”“新上任的市长是贪污分子的保护伞啊!”等等,等等……
这话传到由丽艳的耳朵以后,她立即找李明前谈话,问他是否知道李明进的下落?李明前直言不讳地说:“知道!”
由组长火了,大发雷霆的指问李明前说:“你为什么包庇贪污嫌疑人的弟弟?立即让他来伏法,否则……”
她没有再说下去。李明前解释说:“由组长,那是半年多以前,有人要致他于死地,他从坏人的枪口下逃出去的。我当时还不在驼城工作。”
由组长态度缓和下来说:“李市长你到驼城半年多来,工作卓有成效,无论是工农业生产,城市管理以及与工作组配合,抓反腐倡廉工作方面都很得力。但是你弟弟的事,你必须处理好,否则将功败垂成!”
李明前说:“只要他的生命有保证,不被人灭了口,我立即通知他来接受审讯。”
由组长说:“现在驼城不安全吗?”
李明前市长说:“毛局长回来后,好多了,但是,听说,白琼玉前些时曾被追杀,现在不知踪影。”他停了一会儿说:“我有一个建议,请由组长考虑,即:凡是重要人证,必须工作组严加控制,否则,知情人跑的跑了,死的死了,你们的工作就无法进行了。”
由组长说:“好,很好。你也是公安人员出身,你给我物色人员和地点,专门看押重要人犯,严格保密,只有你、我和金华三人知道。”
李明进被捕以后,不久就被提审。他被带到审讯室后,见审讯台前上坐了两位主审人员,一位男的,一位女的。男的是一位关东大汉,五十多岁,虽然雄壮,威严,但面带笑容,显得慈祥。女的也是五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略显丰满的脸上,肤色白皙,眉梢上挑,目光如电。带一付金丝眼镜,正襟危坐,十分严肃,不怒自威。看一眼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审问开始,那男的说:“由组长,您先说吧!”
她没有客气,劈头第一句就说:“你是李市长的小弟!”
“是!”
“你父亲是李若杰,是位老革命吧!”
“是!”
她拍案而起,质问李明进说:“好你这不孝子孙,你给你父兄丢脸!你为什么借用职务之便,贪污人民的血汗钱!”
她的愤怒和责问,吓的李明进魂飞魄散。他从来没有感到这样大的压力,脑袋里成了一片空白。原来的男子汉气概,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过了挺长时间,才缓过神来。感觉到这个女人不简单,一定是个大干部,否则,她怎么知道我父亲是位老革命呢?他冷静一会试探着问:“请问您是由组长吗?”
那位男人说:“她就是由组长。”
由组长指着那位男人说:“他就是刘金华副组长,你有话说吧,不要有顾虑!”
李明进一下从椅子上跪到了地上,他万万也没想到,两位组长能亲自审问他。由丽艳组长说:“快起来!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
李明进说:“由组长,刘副组长,说话之前有点要求,我才敢讲。”
由组长说:“什么要求?说!”
他说:“一、我要求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二、要求我上交的材料严加保管,不要被市里的人知道。三、要求二位组长亲自到我家去取,或者我自己去取。否则,我爱人决不会拿出来的。”
由组长说:“前两条我答应你。这后一条嘛,把她叫来不就行了嘛,你们两口子还可以见上一面。”
于是,他们传唤了章芙蓉同志。她见到了丈夫,身体还好,没有像上一次入狱那样,面容憔悴,头破血流。现在精神很好,像往日一样,知道他可能没受到什么折磨,就放心了。看来工作组是讲政策的。他表示愿意合作,把几年来李明进记的账和几盘录音带都交出来。由、刘二位组长给章芙蓉同志写了收条,让她回去。
由组长、刘副组长把材料看了一遍,然后又放了几段录音,证明这份材料和录音足够使徐锡东屈服了。
工作组立即提审了徐锡东。刘副组长厉声喝道:“徐锡东,你看他是谁?”
徐锡东一见李明进,吃了一惊,心想:这一回坏了,遇到冤家对头了。可是,他故作镇定的说:“这不是明进老弟吗?”
还故意冷笑两声,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凳上坐下了。
由组长问:“徐锡东,这一回你该说了吧!”
徐说:“该说的我都说了。”
由组长说:“好,徐锡东,你可不要后悔!李明进,你替他说!”
李明进说:“‘细胞还原酶’转让费300万圆,报账时,徐锡东指示:报账要报500万圆。所以,就出现了账和发票不付的200万圆。我请示徐锡东怎么办?他说,200万圆转到局里‘小金库’来。我问他:那样合适吗?他说:怎么不合适?人家不是要500万圆吗?我们硬给压下了200万圆,这个钱不是我们节约下来的钱吗?就留在局里,作公关工作费用。出了问题我负责,你批吧!”
徐锡东微微冷笑说:“我没有那样说,也绝对不会那样说的。”
刘副组长说:“放录音!”
工作人员开始放录音,录音内容:“……这个钱不是我们节约下来的钱吗?就留在局里,作公关工作费用。出了问题我负责,你批吧!……”
刘副组长问:“徐锡东,是不是你说的话?”
徐锡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精神有些紧张,心里想:李明进这小子竟敢搞我的录音,真是胆大妄为,可惜当时手软了点,否则……他正在胡思乱想,刘副组长问:“你还有什么辩解的?”徐锡东无言以对。
由组长说:“你不说就等于默认,李明进继续说!”
李明进说:“我拣主要的说吧,后来他们任命我当‘合成药厂’筹备处主任。有一天,他对我说:你给海港市‘凤求凰大酒店’总经理陈晴,汇500万圆!我问干什么用?他说:托她从德国购买水杨酸合成设备用的。我让他签字,他说:不用了,你签字就行了,出了问题,有我顶着,你放心吧!”
徐锡东连忙说:“这个,我不知道,也没有说这样的话。”
从他极力想否认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知道这笔钱的分量。如果这笔钱落实了,他的命也就完了,由组长敏锐的目光已经清楚的看见了他的手在瑟瑟发抖,脸上也沁出了冷汗。由组长拍案而起:“徐锡东,你到底说了没有?”
由组长的发问,使徐锡东无法回答。但他还要硬着头皮顶着,顽抗到底。
刘副组长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放录音!”
工作人员开始放录音,“……明进啊,你给海港市‘凤求凰大酒店’的陈晴总经理汇去500万圆……托她从德国购买水杨酸合成设备……不用了,你签字就行了。出了问题我顶着,你放心吧……”
由组长问:“徐锡东,这是不是你说的话?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
徐锡东在铁证面前终于瘫软在地。后来,工作组又把“鹤顶红”记的账,拿出来与李明进记的账对比,认为李明进交代的问题是真实的,他本人基本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让他取保候审,他被吓怕了,坚决不肯出去。工作组只好允许他在工作组的保护下居住。不久又发生了蒙面歹徒闯入章芙蓉室内行凶案。幸亏那天章芙蓉的母亲住在她家里,给她们母女做伴,那个歹徒一见章夫人,立即跳窗逃窜。这引起了工作组的高度重视。研究认为:现在尚有人顶凤作案,一定与贪腐案有关,他们虽然在监狱里,可他们的社会势力还在,还能遥控指挥他们的党羽,为他们招魂,为了彻底铲除这股黑恶势力。于是,决定将重要案犯转到异地审理,他们的党羽就会失去支柱,群龙无首,不敢兴风作浪了。工作组决定将案犯许锡东和魏梦发秘密转到江城;栾富久转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