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乘老局长解放,因年龄关系退居二线,临时主持工作之机,大肆捞钱,贪色。对于给他送钱,送色的人给于关照,干了坏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对于不给他送钱,送色的平民百姓,大搞乱抓乱捕,残害无辜,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他还与地方黑恶势力相勾结,为非作歹;第三、他横行乡里,祸害地方,有一次,他的哥们在郊区作了坏事,被当地群众围困,他派几个打手化妆成过路行人,拿着棍棒,匕首等凶器,威胁群众,将为首的人暴打一顿,扬长而去。第四、由于他的武断,随心所欲办案,在他的治下,有很多冤、假、错案。最典型的就是邵小建强奸杀人案了。邵小建自幼丧父,寡妇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由于缺少父爱和严父教育,母亲溺爱,自小养成游手好闲的恶习,经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坏事。被公安机关挂上了号。这一天,他又骑了一辆自行车到郊区去游荡。被当地派出所公安人员看到。恰好第二天他所经过的那个地段,发生了一个命案。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中学生,被人强奸后,杀死扔在水坑里。当然,邵小建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立即被他派去的人逮捕,邵小建一口咬定没有干那种事。他的母亲也向公安机关述说:“邵小建平时干了不少坏事,给当道派出所添了不少麻烦,这是事实。但他胆子小,连一只小鸡都不敢杀,他怎么会杀人呢?”
邻居们也证实他那天虽然从那里走过,但他没有作案时间。
但是,“烂坏水”和他的下属武断认定就是他干的。不承认就严刑逼供,折磨的死去活来,直到生不如死,他承认案是他作的。到了法庭上,他又翻供,按道理讲,这时公安机关和法庭应当慎重考虑,是否真的有冤情?
事也凑巧,新上任的毛满有局长京城学习去了,栾富久主持工作,他不愧为“烂坏水”,指示他的下属说:“再给他点厉害的,他就不翻供了!”
果不出他所料,下一次,庭审时,邵小建已经奄奄一息,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了,他还能翻供吗?就这样一个无辜的生命,被这些昏官和酷吏给剥夺了。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两年后,海南省抓住了一个黑龙江籍罪犯,供认驼城强奸杀人案是他流窜到驼城时干的。确认无误后,这场误判死刑案,两年后被媒体暴光。驼城人民一片哗然。然而,邵小建寡居一生的母亲,也于儿子被执行死刑后一年多,在悲痛中亡故。他的本家叔叔站出来,要求惩治酷吏和指使严刑逼供的昏官,要求赔偿。谁知“烂坏水”倒行逆施,派一伙人把他的叔叔暴打一顿,并威胁说:“你再敢站出来说话,小心你一家三口的小命!”
并扬言:“暴光媒体的记者,如果再来驼城,就叫他有来无回!”
在他的淫威下,果然,再也没人敢为死者说话和要求赔偿了。
他贪污聚敛的财富现在还是个未知数。近来,他也感到风声紧,似乎大难就要落到自己头上了,他准备到南方去,躲避一下风头。走以前,他想见一见白小姐,如果她愿意,就把她带上。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可以立即逃往国外。于是,他借故有公干,直奔大鹿岛,准备接上白小姐后,就乘飞机南下。
他到大鹿岛后,见到了白小姐,十分欣喜,亲热,百般谄媚,殷勤,想博得“小蜻蜓”白琼玉的芳心,但今日的“小蜻蜓”与往日不同,她表面上假装欢喜,却紧锁眉头。“鹤顶红”的突然“自杀”,已给她敲响了警钟,更何况她听说,徐锡东和魏梦发已经进去了,栾富久的末日就快来临。
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再执迷不悟了。她想:今天晚上必须逃离宾馆,让他找不到自己,才能逃过这一劫。否则,不被官方抓起来;也有一天会像“鹤顶红”那样,被灭了口。今天晚上他俩住在宾馆的高间里。他们亲近兴奋以后,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小蜻蜓”说:“栾局长,你这是到哪里去啊?怎么想起我了,不是早把我给忘了吗?”
“烂坏水”马上把她搂在怀里,深深的给了她一个长吻。他的蛤蟆嘴几乎把她的嘴和鼻子全都给堵住了。憋的她差一点就窒息了。她好不容易才争脱了他强制性的长吻,她第一次仔细观察了他那张大脸。
一双麻花眉,拧了好几个劲,横在额头上,一双小小的三角眼,还有一点烂眼边,一个高大的酒糟鼻,红鼻头,上面疙里疙瘩,竖在大驴脸中央,鼻子里经常喷着酒气。一张蛤蟆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坛子样的大脑袋倒扣在肩膀上。看一眼就叫人恶心,她不知当初为什么会给他当姘头。真是比高老庄的高小姐还窝囊,没办法,既跟猪八戒上过床,戏就得继续演。她推开他的双臂说:“栾局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烂坏水”说:“亲爱的,不要急嘛,有一个晚上好聊呢!”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亲爱的,我这次是到南都去公干,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张飞机票给“小蜻蜓”看。她摇摇头说:“不去,你那里不是有法国小姐陪伴吗?”
他以为她是在吃醋,马上来劝慰她说:“小宝贝,什么法国小姐,那不过是捧场做戏而已。”
“小蜻蜓”马上翻了脸说:“那你和我就不是捧场做戏吗?我是你什么人?没名没分的,还不是一样当小姘头,用的时候搬过来,不用甩一边,太可悲了,太可怜了。真是女人如衣服,想穿就穿,想扔就扔!”
“烂坏水”又来哄她说:“亲爱的,你是我的心上人,和他们不一样。我还要带你出国呢!”
他随手从皮包里掏出了两张护照,“啪”一下,摔到床头柜上说:“亲爱的,你看这是什么?”
“小蜻蜓”一看,有些心动。但是,她马上平静下来。
她从“鹤顶红”的下场里看出了门道,这些臭男人,都是黑心狼。徐锡东曾几何时不是把“鹤顶红”当成义女,心肝宝贝嘛。到了自身不保之时,还不是把她当成了替罪羊,灭口了事。今天,他需要我,我就是他的心肝宝贝。哪一天腻烦了,就一定会把我一脚踢开。在国内我还有三亲六故,互相照应。如果他真的把我带出国外,到不用我的时候,还不把我卖到妓院里才怪呢!想到这里,他对自己的前途十分悲观,想自己现在已年近三十,虽然,人们恭维她,说她像十八、九岁一样年青,美丽。但她自己心中有数,没人时,她常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花容月貌,已经风光不再,在她的眼角鬓梢,已经出现了鱼尾纹,对镜观容,感到前程十分黯淡。一旦叶老株黄红颜老,老死他乡何人知?他诚然感到吃青春饭的日子不多了。后悔当初不该不听母亲的话。找一个好人家嫁了,现在早就终身有靠了。而现在自己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啊飘,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于是,她下定决心要逃离他的魔掌,走自己的路。平常日子里有人监视她,无法逃走。今天栾富久来了,别人不敢监视她了,正是她逃出虎口的好机会。她假意与他周旋说:“栾局长,今夜,大鹿岛上,景色秀丽,秋高气爽,月朗风清,海浪轻柔,头上一轮皎洁的明月,眼前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而且,我们就要与这美丽的家园分别了。您不想喝点什么?说点什么?”
“烂坏水”一听美丽佳人有此雅兴,真是心花怒放,笑逐颜开,龇开大黄牙笑着说:“好,拿酒来!”
他们住的是高级包间,里屋是卧室,外面就是客厅,随时有服务员在恭候。不一会,酒席摆了上来。并端上来两瓶高级啤酒。“小蜻蜓”白琼玉今夜来了兴致。对服务员一摆手说:“不要这个,来‘茅台酒’!”服务员下去,又送来了两瓶“茅台酒”。服务员为他们斟上了第一杯酒,退了出去。“小蜻蜓”使出了混身解数,万种风情,把他灌醉。到后来他实在喝不下去了,她就扯着他的耳朵灌,或者,她先喝到嘴里,再吐到他的嘴里,把两瓶“茅台酒”都喝干了。就这样引诱他喝的酩酊大醉。当场就倒在桌子上呼呼睡去。“小蜻蜓”乘机收拾细软,带上食品,逃到大海边石崖下面的一个山洞里,躲了起来。
第二天“烂坏水”找了整整一个上午,也没找到,只好扫兴的走了,否则,飞机就赶不上了。
栾富久万万没有想到,他刚一走下飞机悬梯。几个公安人员就守候在那里,给他带上手铐。一个可耻的灵魂终于走进了囹圄。本来工作组还没有来得及查处他的案子,谁知他这一跑,引起了工作组的关注。因为工作组知道,他主持驼城公安工作多年,手里说不定早办好了离境护照。如果让他逃到国外,后果不堪设想。直接带走的财产不用说了,而且,驼城的其他案子也难以破获。于是工作组采取了紧急措施,先到大鹿岛,扑空后,立即给南都公安机关去电话,要求配合。栾富久做梦也没有想到工作组行动能这样快捷。他做了半辈子公安工作,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原来“鹤顶红”的遗书和杀害李明进的凶手的供词中,都有栾富久的罪行记载。但是,苦无真凭实据。另外,一时间驼城公安工作尚无人主持,毛局长还没有回来。对他就采取控制使用的办法。谁知贼人胆虚,特别是何元武逃跑以后,他总是做噩梦,日夜不得安宁。思来想去还是“活阎王”高明,于是他也走上了逃亡之路。但这小子色胆包天,逃亡之前他还想拉上“小蜻蜓”一起逃亡。这就是上面所描述的“酒醉大鹿岛”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