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在悄悄侵袭白亮的天空。地上则是风的霸主,在肆意地奔跑着,撞在墙上,碰痛花草。沙石也随之兴奋起来,紧跟在风的后面,走完整条街道。
凄黄的灯光,仅为街道打亮几块小得可怜的地盘。她就蜷缩在废弃的墙角处,好像一头无家可归的幼兽般,躲在阴暗哭泣。
一身白衣没有任何的污点,覆盖着她有点娇小的身体。恩,她以前也很喜欢穿白衣,到现在最讨厌的还是那艳丽的红色,就好像,她旁边躺着的那个人身上的,那绽放着妖艳的血花。
樱桃般小巧的嘴唇点缀着,仿佛流动羊脂般的鹅蛋脸,柳眉下的长长的睫毛耸拉在紧闭的眼上.她平静地望着那个人熟悉的脸庞,那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就好像平常的睡觉一般,只不过睁开眼前的那薄薄的一层,已经是种奢侈。
几张破烂的报纸,在街道上飘着,风走了,它们无力地挣扎一下,就轻轻地落在她过去的那副躯壳上......
熟悉的阳光重新夺回这片大地,街道也‘充实’起来了。行人匆匆,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不起眼的墙角边,那被报纸盖住的尸体。
她茫然地‘望’着这无声的世界,已经抛弃自己的世界,和已经遗忘她的阳光。
鬼魂,是没有资格享受这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的任何东西,只可以用鬼魂的本源——精神去感知,这是本能,就好像刚出世的婴儿,会用眼睛来打量对于他陌生的世界。
人流不断穿行她的毫无知觉的身体,同样地,时间也在她身边流过,但只有精神的她已经没有任何概念。慢慢淹没在於没有自我的死寂中,就连她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体开始越来越浅淡。
忽然,神采出现在她那只有眼白的眼眶里,这种情况很难形容,一片白色却多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她好像感觉到点异样,身体也凝实起来。
她轻点下脚尖,慢慢漂浮起来。她四处张望,好像竭力从人群中找出什么。
“你好。”
声音,对,她捕捉到了一个清晰地声音。
这时,人流好像停了下来一般,渐渐她的精神定格在一个人身上,他是唯一在这人海中抬头的人。
他仿佛可以看到她一般?,向她微笑了一下,惊异的神色在她的眼里泛动,或者更应该说是,在她的脸上流动,扯淡一些诡异的青色。
他向前迈步,就这样诡异地凌空走上来,仿佛他脚下的不是流动的空气,而是踏实的楼梯般,慢慢走到了惊奇的她的面前。
“你好,吉娜。”
她好奇地感受着这个知道她名字的陌生男子,一身好看的黑色燕尾服,阳刚的脸孔让灵魂有种舒服的感觉,乌黑的头发调皮地垂下来,半遮他那深如幽潭的双眸,殷红的嘴唇轻启。
“我是你的引渡人。”
吉娜?这应该就是自己的名字吧。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排斥这个名字,哪怕她忘记了所有,她尝试着挣开上下唇的缠绵,在喉咙里发出哪怕一个音节,应和一声,但这却徒劳无功。
她真的好努力,面前的这位自称引渡人的男子看得出来,努力得有点过分,而且这努力的劲头还没停止。
“啊!”
一道惨叫,带着不和谐的音符,跌跌撞撞地闯进这个朝气蓬勃的早上。
人流随之停顿了一下,一直向前的脑袋转动几下,便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出发,没有任何停留。
“好了,好了,不用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连忙摆手制止她,她皱了皱眉头,很可爱的样子,但还是慢慢地闭上,已经裂到耳根的嘴角。
“这家伙还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很懊恼地摇了摇头,随后一扫懊恼,带上原来的微笑,取下白手套,微微躬身,如西方绅士,礼节性会面。牵过吉娜的手,红唇轻点手背。
仿佛躯壳的本能,让她没有任何排斥,自然地伸出手,形态儒雅,仿若旧时的高贵女士。
他娴熟地牵起吉娜的手,红唇轻点手背,白袖边缘的美丽花纹,骤然亮起,纹路蔓延自手掌,从接触之处,瞬间爬上她那白暂的玉手,如扭动的生命,骤然覆盖她整个身体。
吉娜感觉到不舒服,很不舒服的感觉,那些古怪的花纹,如同针线般穿进的身体,又从另一头出来,并不是疼痛,而是一种遇到天敌的颤栗。
他表情一变,瞬间反手扣住吉娜的手,另一只手变掌为抓,由下至上,直接扣住她的头颅,同时反身,将她被在身后。
“吼!”
灵魂深处的瞬间爆发,吉娜整个嘴如同被外力撕裂一般,鲜血崩裂外涌,仅仅扯连着一丝,直接反向他扑去,欲将其整个吞没。
“啊啊啊啊啊!!!!”
小巷的角落又是一次惨无人道的嚎叫,人们现在也很好奇,走过去,却发现空空如也,只有那渗人的嚎叫在继续,吓得人们瞬间散开。
有的人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下,感觉这阳光并没有之前温暖,相反还觉得阴风阵阵。
“穿魂针,速引!”
他眼看不对,立刻咬破拇指表皮,向花纹点去,从袖前瞬间拉到吉娜掌心,跳动的花纹如同吃了补药,速度提升好几番,瞬间束缚住那张开的大嘴,并加剧扭动。
“吼吼吼!!!!”
吉娜的挣扎力度变得很可怕,直欲撕裂他手臂的感觉,想他单身多年的麒麟臂,竟然完全不敌吉娜那可怕力度,明明只是初鬼,还经过半虚化,竟然也有这样的成长度。
手不够,脚来凑。
一双夺命剪刀脚,带起漂亮的燕尾服后摆,紧紧地按住吉娜的下巴,托离那如大蛤蟆的血盘大口,全身的力气都挂在她身上,就连牵引的力气都不敢出。
花纹疯狂扭动,已经穿得密密麻麻,慢慢地拖着吉娜的身体向白袖的花纹汇聚。
眼看着,吉娜的下半身,被一点一点地拉到他的白袖花纹里,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只剩下头颅,他重新牵引起自己的身体,也松了一口气,花纹随心灵所致,也放慢了拉扯力度。
就在这时,被放小无数倍的吉娜猛烈挣扎,就连花纹都崩断数十条,头颅骤然变回正常大小,一股巨力直接牵起他的手,如同蟒蛇般,瞬间张开血盘大口,夹带着鲜血的牙齿,向着他的头狠狠咬合下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