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岳坐在公交车上,想着昨晚上的怪梦,想着想着接着就不由自主的就笑了起来,奶奶的,养鱼都快养出毛病来了,做梦都能梦见自己变成鱼。
公司里的一切还是按部就班,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宫大主任一把都没点起来,就好像是激情褪去,三天两头的看不见她的人影。而陈岳最终还是找了份兼职,在啃不起快餐店里当服务员,下午下班就去,一直到十一点多,工资每周结一次,算是暂时解决了陈岳的吃饭问题,然后他就在上班的第一天看见了大牛。
“咦,你小子怎么也在这?”陈岳相当惊奇,按理说大牛跟小丽现在正是你侬我侬的蜜月期,这小子不干正事却跑来这里上班,难道他跟小丽分手了?不太可能啊?之前还见他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呢。
大牛憨憨的一笑:“师傅,我在这里干了快半年了,小丽后来知道了,也很同意我来这里,她还要一起来呢,我没让她来,我打算再过段时间攒够了钱,就先在市里首付一套小房子,房本上就写小丽的名字。”
陈岳一愣,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这单纯的傻小子。
“好,年轻就应该不怕吃苦,小丽是个好姑娘,咱们老爷们就该给人家一个舒服安全的家,这是男人的承诺。”陈岳笑着拍拍大牛的肩膀,而大牛则是摸着头嘿嘿的一直傻笑。
这下师徒二人彻底分不开了,除了睡觉,俩人几乎天天形影不离,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兼职当服务员,还真别说,有大牛陪着,晚上的工作也能轻松不少,别看大牛傻傻的,手底下的活利索的很,他自己的活干完就帮师傅干,几乎一个人能干两人的工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腊月了。
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陈岳早上起床,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天地间银装素裹,只剩下一抹纯净的白色。
陈岳哈着气出去,把院子清出一条小路。气温骤降,昨天还是将近十度,现在已经低到零下了,不过大概是刚刚降温的缘故,屋里的脸盆倒是没结冰,不过小金鱼好像一点也没感觉到寒冷,依然欢快的游来游去,这家伙这几天身体又大了一圈,陈岳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都快有巴掌打了,脸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就要再换更大的容器了。
大雪封路,市里的货车出不去,外面的货车进不来,所以今天是上班以来最轻松的一天了。陈岳无聊的披着一件军大衣缩在仓库里的货堆上打着哈哈,物流公司的仓库都是钢架结构的,外面只有一层薄薄的泡沫板和防水层,压根就不防寒,除了没有风,和站在外面一样冰冷冻人。
大牛早就裹着大衣呼呼地打着呼噜睡着了,外面扑簌簌的飞着雪花,往常热闹的公司一片寂静,陈岳抱着手机听着音乐,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他突然觉得身上冷冰冰的,身边哗啦啦的划过一阵滑溜溜的感觉,他猛地睁开眼,立即就惊呆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周围全都是水,身上一阵怪异的感觉,他想扭头打量一下周围,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脑袋,然后就感觉整个身子原地转了个圈,诡异的完成了扭头的动作。
我擦,这尼玛什么玩意?陈岳呆呆愣住水里,面前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堵蓝色的墙,墙上画着半朵荷花,半截莲藕,他越看越眼熟,总觉得自己在那里见过,陈岳盯着这两个半朵的玩意儿努力的回忆着,突然灵光一闪,响了起来,这,,这尼玛不是我前几天刚买的脸盆吗?就因为上面的贴花不完整,他还硬生生跟人家杂货店老板讲了半天价,就为了便宜两块钱。
脸盆不是装着小金鱼,好端端的放在家里的吗?陈岳想挠挠头,却只觉得右手动了动,紧接着身体打了个旋,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奇怪,陈岳努力转着眼球使劲往身体两边看去,只见两片银白色的鱼鳍状的东西映入眼帘,随着他脑袋里的想法,来回摆动了一下,身体也跟着往前窜了一下,荡起一股水流。
我糙!这是什么鬼?陈岳大惊,傻瓜似的胡乱扑棱着,妈的,我不会变成一条鱼了吧?心里剧烈的扑腾扑腾的跳了几下,转着身子往身体周围乱看,最后经过他的再一次验证,证实了他的想法,自己真他妈变成了一条鱼!
做梦!对,这肯定是在做梦!就像前次做的怪梦一样,只不过这次更加真实了一点而已。
到了最后陈岳反倒不害怕了,做梦嘛,总会有睡醒的时候。
没有了恐惧,好奇心又起来了,陈岳晃着双腿,哦,不对,是晃着尾巴,摆动着双鳍,在脸盆里游来游去,不过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小金鱼的憋屈,因为脸盆实在太小了,从这边刚一发力,还没怎么感觉游动,就一头撞在那头的边沿了,陈岳心里默默的给小金鱼道了个歉,并且承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小金鱼弄个大水缸来当家。
正想着,突然一阵天摇地动,陈岳呼腾一下蹦了起来,旁边传来一声惊呼,却是大牛的声音。
“哎呦,师傅。”
陈岳摇摇头,举起手看了看,咧嘴一笑:“哈哈,梦醒了。”
大牛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埋怨起他来:“吓我一跳你,师傅你睡得比我还死,好不容易才弄醒你,还吓得我摔了一跤。”
陈岳帮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不好意思的赶紧赔不是。
大牛叫醒他是因为到了吃饭的时间,司机们都不在,只有几个库管和出纳在围着饭桌挑挑拣拣,陈岳和大牛一人吃下三人份的午饭后才心满意足的回仓库。
“师傅,最近你吃的好多。”
陈岳尴尬的哈哈一笑:“啊,哈哈,是呀。”
大牛并没有追根究底,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反倒觉得陈岳饭量变大是好事,农村出来的孩子么,总是觉得能吃才是福。
大雪整整下了一整天,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才略微小了一些,陈岳也在仓库里干巴巴的坐了一天,下了班在路上顺便买了个超级大的水桶带到啃不起快餐店,之所以没买缸是因为人家杂货店压根没得卖这玩意的。
忙活完工作又到了半夜,今天倒是不累,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给小金鱼挪窝,等到灌满水把小金鱼丢进去后,陈岳才发现小金鱼似乎跟昨天变得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小金鱼虽然也很活泼,但是远不像今天这样充满灵动的感觉,两个多月陈岳都没发现小金鱼的眼神有什么变化,但是刚才他惊讶的发现小金鱼的眼睛似乎咕噜噜的转了两下,就跟个调皮的孩子一样。陈岳不信邪的揉揉眼,把小金鱼捧在手心,小金鱼乖乖的躺在陈岳手中,小鱼鳃一鼓一鼓的,小黑眼珠瞧着他,妈的,真是见了鬼了!陈岳分明就看见小金鱼的眼睛灵活的转了转!你见过鱼的眼睛像人一样上下左右的转吗?太惊悚了!而且它的身体又大了一圈,一只手已经拿不住它了,必须用双手捧着,正常来讲这么大的其他鱼类最多不超过一斤,可是陈岳凭感觉就能感觉出小金鱼最少也得有两斤多重,身体鼓鼓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拍打着陈岳的手掌,就像一只小狗晃着尾巴讨好主人,不过小金鱼的力道明显远远地超出了正常鱼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