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软剑出鞘,龙吟萧然天地。
不需要华丽的剑招,冥樾的剑法永远都是那么直接。
寒冷的剑气不断闪过,贼人倒了一片,可是那个山大王却不见了。
难不成是落跑了,冥樾暗想了一下,这一念间,耳垂后却有一股真气擦过,冥樾旋转回身,竟是那个笨蛋大王。
原来有两手,难怪能做山大王,嘴角挑起,邪气凛然,最恨背后偷袭别人的人了,提剑上前。
那人以刀接住了冥樾强硬的攻势。那把刀?冥樾扫一眼后,愣了片刻,一边打斗,一边问:“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刀?”
“这刀是我朋友给的。不对,我干嘛告诉你。”山大王不上当,手中的刀劈得更有力道了。
挥刀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冥樾眼神暗了暗,巧妙的运气躲到他身后,不与他真面交锋。
每当他回头时,冥樾就绕到后方,几个回合后,那个笨笨的山大王累极了,趴在地上,直喘气。
寒气逼近,软剑缠住了山大王的脖子。
其余山贼一见老大失手,都吓得逃散开来。
冥樾不管,只是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笨蛋,重复前面的问题:“这刀,你哪里来的?”
死死瞪着眼前好看的男人,福喜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辈子他是第一知道男人也可以长这么好看,而且这还是第一个打败他的人。不过,这人脑子有问题,一直问他,刀是哪来的?
哼,老子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二十年后,不对,好像是十八年后,管他多少年呢,反正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瘪瘪嘴,福喜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胜者王,那个败者是,寇。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吗?还很有骨气。”冥樾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狡黠的光芒点点流转。
“冥樾,怎么了?”落走上前不解地问冥樾。冥樾一向果断,今天怎么办事拖泥带水的。
冥樾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落,落顺着那道目光,落在了那把刀上,青色的刀身上刻着一个熟悉的图案,落几乎是脱口而出:“血瞳。”
一瞬间,落的脸色惨白,上前抓住福喜的衣领,狠狠地问着:“这刀哪里来的?”
这一拉,冥樾绕在他脖子上的软剑一下子就吃进了脖子里,红色的血流了出来,他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却骂着,怎么这女的那么好看,也是个傻瓜,张口就问刀是哪里来的?
“要杀就给个痛快,不要这样折磨我。”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些话的,福喜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
血,冥樾眼明手快一把拉起落,将她带往身后,然后挡住她的视线,收回了手中的软剑,抽出银针,“嗖嗖”几下快速封住了福喜的穴道,血不再流出。
“你们这是做什么?”脱离束缚的福喜摸着自己的脖子,又看了一下身上的银针,头一片晕乎乎的。
站在冥樾身后的落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身体里的躁动,冷静下来问道:“若你告诉我们这刀是哪里来的,我们就放了你。”
“真的?”有些怀疑,福喜满脸探究地看着落和冥樾,要不要相信呢,看他们的样子真的很想知道这把刀的来由,不如,眼珠转了转,随意地说着:“若我告诉你,你们不仅得放我走,还得给我些买路财。”
“什么?”冥樾一脸错愕,这家伙居然还想着钱呢。他已经不知道笨蛋这个词是否真的可以用来形容眼前此人了,他真的是笨到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轻灵的女声响起:“好,你若实话实说,我就放你,还给你买路财。要是说假话,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真的?”喜上眉梢,福喜觉得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买卖,一把破刀的由来,可以换自己一条命不说,还有钱拿。
他高兴地直点头:“这个是我的军师送我的。”
“军师?什么军师?”
“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我救了一个人,其实也不算是救,就是给了些草药。你别看我是山贼,我可不杀人的。”福喜特地强调着自己是个“不杀人”的山贼,“结果那个人好了后说无处可去,我们就收留他了,他很聪明的,为我们解决了不少的问题。”
“什么山寨的防守啦,各种伤药啦,他真的很聪明,而且最神的就是他能算到天气。他说天下雨,就一定下,他说不下,打死也不下。你说神不神。”福喜越说越起劲,完全忘记自己的命还在别人手中,脖子上的伤忘了,连腿都盘起来了。
这个少根筋的笨蛋啊。落和冥樾一边听着,一边为这个山大王默哀。
面面相视,看来这个军师不简单。
“带我去你的山寨见那个军师!”落命令的口吻说道,一种不可违抗的气息让福喜哆嗦了一下。
风起,扬起如绸墨发,羽睫闪动在褐色的眸子里投下淡淡的光圈,嘴角勾起一种嗜杀的弧度,凌冽的气息冻结了空气。
福喜不是不想拒绝,但是周围冰冷的气息和无形的压力让他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咽了咽口水,福喜认真地对着二人说:“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不能伤我兄弟,否则现在就杀了我。”
“好。”没有过多的话,落当机立断就答应了。没想到这个山大王虽然笨,还是挺讲义气的。
那个神秘的军师和血瞳族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会留在山贼中?
所有问题的答案只有见到那个人后,才能浮出水面。
天高,云清。
山峦拥绿水,青翠连绵延,一条小河从山谷间缓缓流出,风光无限好。
落无暇欣赏眼前的美景,一心只想见福喜口中的军师。走了那么久,还是未见到山寨的影子,褐色眸子里闪过一丝焦急。
入谷后,微凉的山谷中雾气迷蒙,小河上的白色更是浓重。
恍惚惺忪间,如烟波浩渺中的一抹阳光,穿透了层层迷雾,一时间琴声如泉,珠玉落盘。
落一行四人都被琴音吸引,快步上前一望,蓝衣素颜,纤长的手指拂过古琴,指尖流出的是天籁之音。
琴声悠悠,一音一符编成一张无形的网,牢牢套住了落他们的心,敲醒了内心柔软的地方。
突然,“铮”的一声急促的尾音带着强大的压力弥散开来,空气中的气息一下子冰冷下来。
冥樾身形一闪,快步上前,流袖一拂轻易就打散了这股真气。
“放了福喜,我留你们性命。”青衣男子没有抬头,起身小心收起古琴,俊美秀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虽然冥樾轻易挡下了此人的发难,但是从刚刚那招看出此人实力强悍,不可强取,只能智敌。
勾起朱唇,柳眉扬起,星眸里闪现势在必得的精光:“想必你就是军师吧?”虽是疑问,但语气里的毋庸置疑展现无遗。
这边福喜抓了抓头,他还没说什么呢,这个女人就认出了军师,真厉害啊!
立于落身前的冥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青衣男子。
而青衣男子则无视周围的一切,依旧自我为中心做着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