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跟符陵中二人在屋内外都没看到半个人影,这时从牲口棚里传来一阵声响,两人走去看,原来大家都在这里,宁判官正叫人从一个地道里往外搬东西,两人走近一看,在这牲口棚还有一个地下秘室,而从里面搬出来的全是些酒杯、毛笔、砚台之类的小物件,符陵中叹了口气,贾东奇怪地问道:“符先生为何叹气?”
符陵中指着地上这些小物件说道:“这个王老板还真是一个人才,把这些赃物分得这么清楚,这些小物件在汴梁城里卖是不会有人认得的,其它当地不容易销赃的物件他都运到了外地去了,此人心思缜密可见一斑!”
这时从墙外传来一阵砍杀声,大家赶紧从牲口棚里跑出来一看,跟随贾东他们中的两个军士正在跟两个不明来路的人打上了,另两个军士见状抽刀加入到了战斗中去,那两人见势不妙,逃到水边跳入水中就不见了,符陵中赶紧叫军士别下水,大家也只有望水兴叹了。
宁判官说道:“符先生为什么叫军士别下水?”
符陵中指着江面说道:“这些人常年在这江中讨生活,水性很好,况且这里水下的情况我们的军士都不太熟,如果贸然下水搞不好还会被这些人埋伏,届时反而是他们的人来追杀我们了。”
宁判官点了点头“要不是刚才符先生提醒我们有人追踪,这两人还不会暴露。”
符陵中说道:“要不是子佩机敏我也不知道有人跟踪我等。”
贾东一愣,“这关我什么事?”
“我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子佩可能是出于惯走江湖的习惯,先看四周有什么可疑的人,这时候我想到我们到这垂柳镇的时候早已过了饭点,为什么还有人在馆子里吃饭,而且这几人一看就不像来吃饭的,所以我怀疑这些人在盯我们的梢,我赶紧让子佩别看了,先吃饭,子佩被我这一打扰就把注意力移到了饭菜上,但我一直偷偷注意这几个人,果然我们吃完他们也吃完了,我们去什么地方总有人远远地在看着我们。”符陵中解释道。
宁判官说道:“这些人打不过就往水里钻,这点很是麻烦,我想去趟漕运衙门,请他们来点人帮忙。”
符陵中觉得他这主意不错,就叫四个军士跟着宁判官去走一趟,他让贾东和项副将一起呆在这镇上,宁判官还人走了后贾东跟着符陵中往垂柳镇走去。
这时候太阳有点斜下,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到皮肤刺痛,贾东把袖子举过头顶,让太阳照不到他脸上,这样感觉才好一点,远处江岸边一片青绿之色围绕在江岸边和四周的斜坡之上,飞鸟在林中追逐争食,上下翻飞。贾东正在欣赏这景色时见到对面缓步走来一个游方郎中,贾东见到这人手拿的妙手回春旗幡上有个记号,他就右手握拳,小指对着自己的丹田拇指则对着乳根穴,那人见状赶紧用同样的手势回了贾东,两人相对而过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到了垂柳镇后,贾东问道:“我们三个到什么地方去住宿?”
符陵中想了下说道:“这里提辖区府我们还是不去,那里虽然安全一点但是贼人必不敢打扰我们。”说完他叫提辖叫来给他们引路的差役自己回去了。
贾东撅嘴说道:“有好地方不去,偏要自己找地方受苦。”
符陵中笑道:“反正总有一天你会叫我出血请你吃一顿,现在我还是先多麻烦你一点,请你的时候我也划算嘛!”
项副将在这一路上见他两个抬扛得多了,这时候也捂着嘴偷笑,贾东也是没招,看来他惹不起这个符先生了,只好闭嘴不说了。
项副将说道:“我们还是先在这镇上找个住的地方,先安顿后再查问那个王老板的下落也不迟。”
符陵中点头称是,贾东也不多说,跟着两人就找了个镇上较大的店住下了。镇上的提辖赶紧到了他们下榻的店里来问安,贾东见又有官场的客套话,他一个人先溜了出来,在这个镇上闲溜达。这镇子不算大,但是热闹非凡,能跟汴梁里比了,程式商贩云集,茶馆林立,但就是人还是不很多,这时贾东感觉自己后面有人在跟踪,他偷偷看了一眼正是中午时在饭馆里见到过的那几个人,他正要想办法丢这几个人时,有个小孩子拉了他衣裤一把,叫他跟着走,贾东也没多问就跟着这小孩子走到了一个茶馆。
进得这间茶馆小二带着贾东进了一间小雅间,贾东进到这雅间里一看,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位正是下午到这镇的路上跟贾东接过头的那个郎中,另外在旁边坐了一个女的,那郎中见贾东进来就说道:“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垂柳镇会见到管事薛先生!”
“敢问您是…?”贾东边行礼边问道。
“在下姓林,是金系的白虎位座下的一个弟子,我身边这个是我的徒弟隐娘。”这位向贾东介绍他们。
三人坐定后林问道:“垂柳镇有何大事要发生,烦劳薛管事亲自到此?”
贾东见此人是一个爽快人,“不是这个镇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是这镇边上一个茶棚把汴梁城里的官兵引到这里来了,我到这里来也是为了灭火。”
林郎中一惊,“那个王老板做了些什么事?会把官兵给引到这里来了!”
贾东反问道:“刚才在镇里跟踪我的是些什么人?”
林郎中看了一眼他的徒弟,这时隐娘说道:“那些人是离这垂柳镇不远的塘月山庄的人,这个山庄里的人都是做这江面上无本生意的人,庄主姓肖,手下好几十号人,那个王老板是给他销赃的人。”
贾东听完说道:“就这个王老板的人在汴梁城外的晋阳山庄杀了人,结果被官府查到他的头上,前几日派人来结果被他得知消息,事先逃了,我也是正在山庄里为军士们治病,知道这消息后也是随官府的人到这里来,随便看有没有我们的人被牵涉其中。”
林郎中听到此也是非常吃惊,“晋阳山庄是个什么去处我们是知道的,什么人也敢在哪里杀人,真是胆大包天,薛管事请放心,这里有我们金系的一个堂口,我得到的消息没有兄弟涉事其中。”
贾东嗯了一声说道:“这个镇我进来感觉有点奇怪,人不多为什么这么繁华?”
林郎中笑道:“薛管事有所不知,这里没有什么原住户,街上那些所谓的商铺也只是个幌子,实际上这些铺子里只是摆点样品,而想买货物的人到这些铺子里看到中意的,就跟掌柜私下里谈大宗的买卖,多数是以货易货的方式完成了交易后,双方的货就在船上挪一下就完成了,这么一来也用不着交易税,双方完成交易后省了很多的中间环节。”
贾东听到此笑道:“官府会同意他们这样做吗?”
林郎中笑了下“官府也没有办法,货物上又没有标主人的姓名,在各州县关卡上也只是看你的货物交易凭证,这些凭证都是交易货物的时候双方出都签了合约的,准也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贾东说道:“为什么这里的情况我不知道?”
林郎中说道:“这里是翁三爷直接跟祖堂主汇报的,所以薛管事不知道。”
贾东点头道:“不知道我就省心,祖馆主自有他的安排,我还想问一件事,有没有在这里见到过其它系的弟兄,我在汴梁见到过一些,但他们装作不认识我。”
这时隐娘说道:“这事我也觉得奇怪,木、水、火、土的弟兄都有人从这里经过到汴梁去了,但他们都装作不是我们人迹里的人。”
贾东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人迹里的弟兄?”
“我们这个堂的弟兄也认识一些其他系的人,但这些人见到有熟人就躲着我们走,可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的眼线有多少,所以消息也到了我这里。”隐娘说道。
“给我说下这个塘月山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