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燮先是一愣,然后他想起符陵中跟他说过,这小子的嘴是个漏斗,有时候着实让人吃不消,不过既然他话出口了也不好收回,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你只要不犯忌讳就行。”
贾东得意地回答道:“好呀!我先显下自己的身手,给宁大人瞧瞧病。”
宁燮试探着把手伸向贾东,他不知道这小子闹的是哪出,贾东给宁燮探了脉象后装模作样地闭目沉思一会儿,宁燮见状真是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但现在也不好说什么了,半晌后贾东才开口说道:“宁大人身休有六大问题,得注意好好调理。”
这时候宁燮才算真的信了符陵中说的,看来这小子当个江湖骗子一定是个高手,但现在他只好问道:“请子佩一一道来!”
贾东在下巴上摸了几把,宁燮忍不住笑道:“你怎么符大人好的不学,学他爱摸胡须的坏毛病!”
“俗话说嘴角无毛,办事不牢。”贾东话还没说完宁燮就哈哈笑了起来。好不容易宁燮才止住了笑,但他没敢说话,怕自己又笑出来,只好用手示意贾东说下去,贾东也不客气,“这其一嘛,大人下肢浮肿,倦怠乏力。”
此言一出宁燮到是有点吃惊,“子佩怎么知道?”
贾东也不理他,继续说道:“其二,宁大人体倦神疲,精神萎靡。”
宁燮这时候也不说话了,贾东见状接着说道:“其三,心跳有时感觉无力;其四,消化不良;其五,颈肩腰背僵硬酸胀疼痛,俯仰转身困难;其六,宁大人还有失眠耳鸣的情况。”
听到这里宁燮佩服地说道:“可以呀子佩,我身上这些小毛病你都看出来了,说说是怎么回事。”
本来贾东还想装下的,但想到这位宁大人官位也不小,所以不敢造次,“前面五项是因为宁大人公务繁忙,久坐引起的毛病,是些小毛病,但不注意调理就会成为大问题了。”
宁燮点头说道:“这个听子佩的,给我点办法先治小毛病。”
“如果大人平时公务多的时候,不妨坐上半个时辰就起身在堂内走走,这样既可以看案卷,又可以缓解久坐的劳累。”
“好办法,还有呢?”
“如果坐得难受可以在坐位上加厚点的垫子,这样坐着舒服,累了也可以靠下。如果嘴馋了也可以吃点果品,这样最好。”
“子佩所说的其六又是怎么回事?”宁燮这次是信服贾东的说辞了。
“其六是大人有点肝火旺,估计大人夜里睡迟了引起的,喝点菊花加枸杞就行了。”
宁燮放心地靠到椅子上,“子佩游走江湖真的是綽绰有余呀!”
贾东本来以为宁燮要赞扬他一番,没想到暗讽他一句,他知道游走江湖绰绰有余的意思,就是说他是一个老成的江湖骗子,贾东把头一扭自顾喝茶,宁燮见贾东生气了,笑道:“子佩莫生气了,我玩笑话,天已黑了,我们出去走走,找个地方坐坐如何?”
贾东一听出去玩,顿时来了精神,起身跟着宁燮就出了院子玩去了。
两人到了街上,店铺全都关张休息了,二人走到一个热闹的茶馆,贾东放眼看去这是一个商人聚集之地,似乎全镇的人都到这里来开会了,宁燮拉着贾东进到这间茶馆里,大堂里人都坐满了,二人被小二引到了一个角落里坐下。
小二把茶水端上来后,贾东到没心情喝茶,他仔细地看这茶馆里是些什么人,只见这堂内多半是外地来客,贾东多这些人的穿着能看出大多是些商人,只见这些人都在交谈着些什么,大概也是谈自己的货物进出方面的事情,茶馆里还有一老一少卖唱的在茶馆里游走,想看有什么人想听曲的,但这里多半是生意人,大家都是精打细算的主,少有人找这两人点唱,宁燮此时心情也不错,把这两人叫到身边叫他们唱小曲,贾东这才回过头来看这两人,老的满脸的风霜,脸上的皱纹能看出他的人生有多不容易,小的是一个小姑娘,黑黑瘦瘦的,唱曲的声音到还算好听。
听了几曲后宁燮叫这两人坐下,那老汉连忙推辞不敢坐,贾东这时明白宁燮的意思了,就对那老汉说道:“这老头你坐下吧,我们这位先生见这唱歌的小女子有些风寒在身,如果不早加调理可能会酿成大病的。”
这老头一听到是有几分担心,赶紧叫唱歌的小姑娘坐了下来,贾东看了这小姑娘一眼说道:“我看这小女子体内有寒,再加上这段时日没休息好,所以有点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的情况吧!”
小姑娘听到这里连连点头,贾东又摸了把自己的下巴,宁燮看在眼里真想笑,贾东才懒得理会宁燮,继续说道:“现在天热还好办,今夜回去后煮点姜糖水喝下,盖好被子发发汗,明日就可好转,但要注意的是你夜里出来卖唱衣服要多穿一点,别凉着身子了。”
这老汉听完连连向贾东道谢,宁燮看机会来了就问道:“老丈先在这里多坐坐,我看你俩走了不少路,小姑娘也唱不出声了。”然后他叫贾东给这二人倒了杯茶,这小姑娘可能口渴,一口气就将茶碗里的水喝了干净,贾东赶紧给她又倒了一杯。
宁燮这时问道:“老丈贵姓,到这里多久了?”
那老汉赶紧回答道:“小老儿姓王,到这镇上也没几天。”
宁燮点头道:“我们也是今天才到这里来的,我见这镇上有很多的商铺,但人却没有多少不知是怎么回事?”
王老汉笑道:“客官有所不知,这镇上的商铺多是大批进、出货的,商铺里的货物也只是摆设,说明这家有这些货在卖,如果客官有想买的就到这些商铺去直接跟老板谈,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
宁燮这才恍然后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里并不大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商铺又没见他们有什么生意。”
这王老汉这时也打开了话匣子,“客官所在的这个茶馆也是这些商人谈资论价的所在,他们有的人在这里没有商铺,他们就到这里来谈成生意的。”
宁燮又问道:“这里有这么多的货物来往,但没见到什么官府的人,难道他们不怕自己的货物不安全吗?”
王老汉笑道:“这里有塘月山庄的人罩着,没人敢随便造次。”
正在这个时候小二偷偷地走到他们的旁边偷听,贾东早就注意到这里的伙计了,所以他见到小二走近就故意大声说道:“老丈的曲子不错,你可心去汴梁试试,哪里的酒楼茶馆不少,比这里的生意好多了。”
王老汉毕竟是久走江湖的人,听贾东这么一说赶紧把话锋一转,“多谢小哥提醒,小哥还需要点什么曲子吗?”
贾东说道:“刚才我跟你说了,你的琴弦没调好,角音有点低了,要不要我给你调下。”
王老汉赶紧把手里的琵琶递给了贾东,贾东熟练地调了几下,然后就伸手乱弹琴,那个小二见贾东也是懂音律之人,悻悻地走开了,而王老汉听贾东弹了一曲后赞道:“小哥好手艺呀!看来我是遇到行家了。”
宁燮见贾东表演了一阵,知道今天也不能多问什么了,就给了王老汉一些铜钱,跟贾东一起出了这家茶馆。
路上宁燮说道:“看来这个镇上势力最大的就是那个肖庄主了,连那个卖艺的老汉也知道塘月山庄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