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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2)

其实白天还好过一些,最难熬的是晚上,无论用什么姿势躺着,五分钟不到身下的床单就被汗浸湿了。山西买了四张凉席回来,给林松他们四个人的床一人铺了一张。此后半夜就经常看见山西艰难的爬下床,跑去青海的床上享受片刻凉席带来的舒爽,然后将青海的凉席捂热了之后,又爬回到他自己的床上,将刚刚散出一些热量的凉席再次捂热之后,又去青海的床上躺着,周而复始。山西的办法虽然可以得到凉席带来的稍许消暑效果,但他从床上爬上爬下的运动反而使他更加燥热,最后山西将凉席铺在了地上,瘫在上面说:“妈的我可撑不下去了。”

夏天对于胖人来说有多难熬是显而易见的,次日山西宁可躲在有空调的网吧通宵,也坚决不肯踏入宿舍这个桑拿室半步。林松想这其中有小一部分原因是山东在起夜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山西有关,山东摸着黑一脚踩上去,山西嗷的那一嗓子惊醒了半个楼道的人,几个不明真相的脑袋探出来互相张望,山东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没事,是山西热的受不了了。于是那几个脑袋一一缩了回去,各自留下感叹:“妈的鬼天气都已经把人热疯了。”

青海在那天的回归让每个人都很意外,林松从外面推门进屋,赫然发现满脸胡子的青海躺在他的床上睡觉。青海直接睡到半夜才醒,林松迷迷糊糊的听见青海蹑手蹑脚的满宿舍找山东晚上给他买回来的饭。林松告诉青海不用找了,这么热的天搁一晚上准馊了。青海说他饿得胃疼,不吃不行的。于是林松提议出去吃吧,青海还没等表态,他的胃就抢先叫着表示同意了。

林松他们以青海胃痛的不行林松送他去医院的理由敲开了宿管的门,宿管显然好不容易才顶着温度睡着,又这样被林松他们叫醒,脸都拉到了脚面上。不过青海的演技丝毫没有破绽,因为他的确是饿的胃疼,所以宿管只好憋着满肚子的气撒不出去,愤愤的给林松他们打开的宿舍楼门。

林松和青海打车去了一个烧烤店,这个时间段只有烧烤店还在营业时间内。而这个烧烤店是林松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因为这是当初林松从宾馆抛下桃子跑出来和青海山东喝酒的地方。林松恍然想起大概去年来这里也应该是这个时候,这条街的景致一点都没变,林松望着这条路,甚至还能看见当初林松背着桃子经过的身影,只是时间却恶狠狠的改变了很多东西,只留下刻在脑海中的轮廓,并且在轮廓旁边写下几个大字--物是人非。

大概可能是因为触景生情,亦或者是因好久没有和青海这样干杯。总之那天林松他们一起喝了很多的酒,喝到林松他们都记不得是多少瓶。青海打着酒嗝对林松说:“你他妈能不能去把小棠拿下?算我求你了。这样我特难受,特难受你知道吗?”

林松说:“青海,其实******我也难受,我他妈比你还难受。”

青海满眼血丝的看着林松,仰头又干了一杯酒之后突然笑了,笑的特夸张。林松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笑,林松觉得他们心中都有东西需要发泄出来,然而当不能借助眼泪的时候,就只好这么歇斯底里的笑。青海止住笑之后说:“我欠你一刀,可是小棠不欠你,你懂吗?人家凭什么对你好?她他妈欠你的?这么好的妞你怎么不知道珍惜,你就是***。”

林松说:“我是***,你就是大***。你犯得着自己糟蹋自己吗?你真喜欢汪馨是怎么的?”

青海听后,半晌没说话,用手抹了一把脸。突然特平静的跟林松说:“哥们真的你是我最好的哥们。你真不用顾及我了,早前我就是觉得哪怕汪馨再不招人稀罕,可是她笑的样子特别像小棠。可是现在我觉得小棠笑的样子像她,汪馨不是小棠的替补。你懂吗?”说完之后青海断断续续的给林松讲了前几天在酒吧和客人打架,汪馨是如何如何帮青海挡下对方砸过来的啤酒瓶,又是如何在头哗哗流血的情况下,抄着吉他喊着:“敢他妈动我爷们,冲了上去。青海讲着讲着就哭了,捂着脸说:“我他妈真丢人,这辈子出点什么事都要靠别人帮我挡着,我欠别人的东西太多了。”

林松拍着青海的肩膀,却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青海哭的跟个孩子似的,一边哭一边不停的灌自己,最后他趴在桌子上,还在不停地说:“林松我告诉你,******小棠不是我让给你的,我只是觉得我应该一门心思对汪馨,她真是个好妞,你他妈要不珍惜就别在说你认识林松。”

听完青海的话,林松感觉心烦意乱的,于是林松站在了立式空调前面,试图让空调风把林松吹清醒一些。却觉得那些风直接吹透了衣服,穿过了皮肤,直接吹到林松心里。林松又坐回座位自斟自饮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地。老板跑过来一脸不快的提示说要打烊了,林松望着里面几桌推杯换盏的人,说:“放心吧,我吐一次就不吐了。说完竟然又一阵恶心,吐了老板一鞋。

林松只好背着青海结账出门,摇摇晃晃的走着,最终因为走路不稳瘫坐在了马路牙子上。青海倒在地上还在说着含糊不清的酒话,林松点了一根烟,却发现自己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来了。这个位置就是哪天林松背着桃子体力不支后休息的地方,林松还坐在当初的这个位置上,只是手边,再也不会有桃子了。

林松翻出手机,竟然鬼使神差的把电话打给了小棠。小棠特着急的问林松在哪里,林松报了位置,挂了电话。发了条信息过去;咱俩在一块吧。

那天林松也顺势躺在了地上,竟然觉得这样席地而躺的感觉特别安逸。闭上眼睛放佛身边都是繁花绿地,给林松一种瞬间能忘却所有烦恼的心旷神怡。最后林松沉沉的睡着了,在梦里驾着一匹骏马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奔驰,远远的天空飘过来一朵乌云,接着瓢泼的大雨就迎头打了下来。

林松被淋湿了,情绪马上陷入无比的失落,没来由的失落压的林松喘不过气,于是林松用尽了力气放声大哭,竟然把自己哭醒了。睁开眼林松发现自己在山东的背上,而小棠不停的用湿巾擦着林松的脸。林松挣扎着要下来,说:“青海还在那睡着呢。”山西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喘着粗气说:“妈的青海吐了我一身。”听后林松又安然的睡着了,特别的踏实。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头昏脑胀外加胃疼的要死。山东拎了个保温桶过来说:“小棠帮你买了粥,喝完酒之后起来必须得吃东西,要不太伤胃了。”林松猛然想起昨晚好像给小棠发了那条信息,赶忙打开手机确认。发现小棠回了一条:你说话算数。

林松发现青海的床已经空了,山东说:“青海上午就醒了,找急忙慌说去给汪馨送饭了。”

林松强挺着把粥喝了,却发现头疼的更厉害了。这种昏昏噩噩的感觉让人一点精神都没有,林松姑且又躺下,合着眼埋头试图再睡着,却最多只能达到半梦半醒的阶段。就这样折腾到了深夜,才又勉强睡去。

那段时间时常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常常惊心动魄或是鸡飞狗跳的,睡了一宿早上起来,感觉比熬夜还累。所以早上接到小棠电话的时候,林松还极不情愿起床。

小棠说:“听山东说你都睡了好几十个小时了,再睡就傻啦。”

林松迷迷糊糊的说:“傻就傻吧,我这么聪明一人傻点才能贴近你们这种弱智的距离,不然你会嫉妒我的。”

小棠说:“你快来吧,早饭都给你买好了。我在食堂呢。”林松说:“吃什么早饭呀,早晚都是要拉出来的。”

小棠说:“那你干脆晚饭都别吃了,反正你说了吃也是白吃。”

林松说:“那不成,晚饭是第二天才拉出来的,不吃晚饭,第二天拉什么。”

小棠:“哎呀,你好恶心。”

说话的功夫林松的胃已经连续做出了多次抗议,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终于形成一股洪流,冲垮了林松想赖床睡觉的决心。于是林松洗漱过后终于出现在了一大碗馄饨面前,并且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它们消灭掉了。

小棠一直看着林松笑说:“你不是不想吃么。”

林松说:“我这是抓紧吃完节约时间,我们的生命很短暂,所以非常宝贵,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胡吃海塞上面。”

小棠说:“你这话假死了,你是抓紧吃完赶着回去睡觉是吧。”

林松说:“不然呢?难不成还真要抱着课本加速冲进教学楼吗?”

小棠眨巴着眼睛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我们得出去走走。”说完就拉起林松出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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