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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能说不知道吗?

谎言多说几遍,假的也能成真的。邱嬅继续广散谣言,自己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气愤,仿佛沈灵毓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她是那个对沈灵毓进行审判的判官,沉浸在自己散播的谣言里不能自拔。许是听太多了沈灵毓的负面新闻,许是人心浮动不稳,我有时看到沈灵毓了,也会微微皱眉,不喜这样一个绯闻缠身的女生,这么多人说自己的坏,不可能一点儿也不知道吧!既然知道了又为何没有出来澄清?

沈灵毓事件还没完,班里新鲜出炉了一个重磅新闻——“苏小雪喜欢裴昊然!”。

苏小雪,其貌不扬,微胖,目测身高在148-150之间,肤色偏黑,因身体有异味而自卑。性格内向,不爱与人交流,学习成绩班里第一,是倒数的。说起来和我奶奶辈还有亲戚关系,我们俩家住的稍远了(其实是我没去过她家),介于亲戚关系,我是和她交流最多的那个人,也是班主任的亲戚哦!。

苏小雪光辉事迹之一:组长催作业的时候我发现作业本没了。以为是梁超宇他们拿了,板着脸问他们作业本哪去了,他们说他们没拿,我以为是他们在恶作剧,正要发火,有同学说看到苏小雪中午在翻我的书(作业本夹在书里)。快步走到苏小雪那里,问她是不是拿了我的作业本。她不说话,问到第三遍的时候她才点了点头,慢吞吞的把我的作业本从书本底下拿出来,然后还是不说话。拿我作业本的是她,招呼不打的也是她,现在觉得委屈的还是她,真是可笑!之后我对她郑重申明:

下次没有经过我同意别拿我东西,或者,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别让我找不到在那干着急!

没有回答,她点了点她一直低着的头。拿着本子甩飞镖似的扔给了组长,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么点事儿别和她计较,有伤感情,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我的郑重声明在苏雪面前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在第n+1次我的东西找不到最后在她那里拿回来之后,火山喷发了!

“都说事不过三,你看看你都第几次了。我没有跟你说过拿我东西要和我说吗?啊?”

苏小雪低着头,玩着手指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做错了事情不用道歉的吗?”人家说不怎么生气的人生气起来比经常生气的人生气恐怖多了。在苏小雪面前,没什么区别,她依然低着头玩手指。

看的我火气直冒,理智告诉我要冷静,总不能对她动手吧,把火气放在练习册上,往垃圾桶一丢,去走廊上透气。

上课的时候看见被丢掉的练习册又回来了。看向苏小雪,她也在看着我,对视了一下,她重新低下了头。罢了罢了,跟她置气,气死的只会是我。

班上的男生看见苏小雪来了,马上靠边上站,生怕挨到她一丁点儿,甚至会有专门的男生放哨,一看见她来了会大喊:

“恐龙来了!恐龙来了!”

苏小雪看到男生喊,反而更得意的满面笑容从他们身边走过。

女生对苏小雪的态度没有男生反应那么激烈,也没有人愿意与她交流。这样的情况明显到班主任也知道,私下班主任为这事儿找我聊过,还命令我要多和苏小雪走动,起先我也是不同意的。可将心比心来说,我要是面临苏小雪那样的处境,我该怎么办?想到这,有些同情她。当我主动和苏小雪的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了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人。慢慢的,女生开始接纳苏小雪,尽管没有像对其他同学一样,也比之前改善了很多,男生态度依然没变。班主任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

欲望是无休止的。女生对苏小雪态度的改变让苏小雪高兴的同时想法开始改变,既然女生可以改观,那男生是不是也可以?希冀的种子开始发芽长大。

转校生裴昊然的到来让苏小雪觉得这是一个希望。不在这个班这个学校,就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她。裴昊然对待苏小雪的态度也没有班上其他男生的反应大,苏小雪觉得裴昊然和其他人不一样,看着裴昊然的时候他身上好像会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昔日的嫩芽经过阳光雨露已经长成了一棵大树。苏小雪想要的多一些,更多一些。比如裴昊然的目光能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查寝,发现寝室少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苏小雪。大家不怎么关注,自然没人知道她哪去了。我是寝室长,人没了有我的责任。通知了班主任这件事情,班主任让我拿了手电筒和他一起去找。教学楼,女厕所,女澡堂,女生宿舍楼,学校各个死角都找了一遍,没有人。班主任问我苏小雪在外面有认识的人没有,我说没有,而且,苏小雪也不可能出学校外,可是学校都找了,还有哪是没有找的呢?男生的没有去,班主任有点犹豫,她一个女生,躲男生那里去干嘛?我让班主任别问了,先查了再说。

澡堂到了晚上黑乎乎的,我站在外面不敢进去,等班主任查完了男厕所看到我在澡堂前站着,问我为什么不进去,

“老师,那里面那么黑,仔细听还有水滴的声音,这么有难度的地方肯定要留给老师你来啦,对吧?”我讨好的说道。

班主任感到好笑,走了进去。

“不回寝室呆在这干嘛?”还没两秒钟班主任的声音传了出来。

找到了就好,离寝出走什么的别再来一次,心脏承受不起啊。

苏小雪被班主任带到办公室一顿训导,班主任这次气的不清。任谁已经睡了却被告知出事了也会不爽的。苏小雪挨训的时候一点也不服气,觉得自己的姑父不帮自己就算了还要训自己,不满一点一点在积蓄,哪里还听的见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告诫她,脾气一来,

“不用你管我……”

苏小雪拉开门跑了出来。走上去,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只知道跑。我追上她,一把把她扯住,

“你干嘛啊?”

她甩开我,继续跑。重新追上她挡在她前面,

“苏小雪,闹够了没?让一寝室的人担心你,让我和班主任出来找你,你很得意是不是?”

“谁让他一直骂我…”苏小雪显得很委屈。

“苏小雪,骂你还算轻的。我们担心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良心被狗吃了?”一巴掌拍死她的心都有。“说吧,为什么躲起来?”

“谁让他不安排我和裴昊然坐同桌。”苏小雪不满道。

“呵…你凭什么认为裴昊然会同意这样的安排?”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我……”苏小雪接不上话了。

“说不出来了?说不出来就回去睡觉。”不等她回答我朝着寝室走去。

第二天午休期间,班主任让同学把我叫到办公室。

“苏小雪昨天晚上躲起来的原因是什么?”班主任看着我。

“怪老师你呗!”我笑的神秘。

“怪我?和我有什么关系?”班主任不解的问道。

“因为老师不把小雪同学的同桌换成裴昊然同学啊!不怪老师还能怪谁?”我直击重点。

“这怎么能怪我?没人愿意跟她做同桌我能有什么办法?上次让柳静和她坐,柳静都哭了!”班主任觉得不可理喻。

“原因就是这个啦!我也没办法。”两手一摊,无能为力。

这件事就这样完结了,除了我和班主任知道苏小雪的想法,其他人并不知情。

现在的“苏小雪喜欢裴昊然”又是怎么回事?我没说,班主任绝对不可能,苏小雪嘛更不可能,她就没有那胆子。

多方打听过后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

苏小雪自从喜欢上裴昊然之后,有写日记的习惯。她的日记不像别人一样纪实,而是写一些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不知道是班上男生恶作剧还是怎样,她的日记本就被扔到了别的同学的桌子底下。日记本是较精美的那一种,那个座位上的同学看见了就捡起来翻开看。本子没有名字,日记内容是好喜欢裴昊然,今天和他去了哪里哪里玩明天又干嘛了之类的。同学一看,劲爆新闻啊!招呼一下,集体围观。众人看完日记后,在想这个日记本的主人是谁呢?肯定是班上的同学,可是,这么多女生,怎么找?男生一起开始了认字体行动,没有人会想到是苏小雪的,因为没有人去她那查看。巧的是苏小雪这时候进教室了,看着大家一起围观还以为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听到班上人囔囔“日记、裴昊然”这俩关键词的时候才有了点动静。忙翻了自己的抽屉,书堆,都没有,可她不敢确定。知道看到一男生手里拿着她的日记本在对字,她冲上去大声道:

“把我的日记本给我!”

边上的女生愣住了,男生一轰而散,特别是那个拿着日记本的男生,本子一扔,跑了,嘴里还叫着:“妈呀!恐龙来了!救命啊!”

女生们这时候有点尴尬,也散了。苏小雪捡起了日记本,回到座位上闷声哭了起来。

没有人安慰她,一个也没有。围观的众人认为这是苏小雪自己哭起来的,和自己是没有关系的。没人打她,没人骂她,“恐龙”这称号也不算骂她,外号而已。

可以想象出苏小雪孤立无援的样子,苏小雪有错吗?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我们常常嘲笑苏小雪这也不会那也不行,我们自己有多厉害吗?我们就没有被人欺负过吗?大家怎么了?日常生活中热心的一个个同学们,一遇到苏小雪就变得冷血了?只是因为那个人是苏小雪吗?

我开始反思,其实我也是个虚伪加懦弱的人。自己也被排挤过,比别的人更能体会她的感受。可我没有对她有多有好,说到底,我一样很冷血。要不要安慰苏小雪,我犹豫不决。我害怕她会说不需要,那样等于打破了我小心翼翼的伪装。

终究没有勇气面对她,只写了张小纸条,上面是我邀请她这礼拜放学一起回家。

苏小雪的高兴溢于言表。我却觉得自己愈发讨厌了,这样和施舍有多大的区别?又烦又躁,干脆放弃不再想这件事情!裴昊然却没有给我不想这件事情的机会。

裴昊然比我知道得还晚些,他和梁超宇上课能迟一分钟是一分钟,能来的早的话应该是见鬼了。

一脚把自己的凳子踹飞,从角落里卸了一根扫帚棍,往桌子上一敲,教室传来巨响。教室的上下左右教室听到声音以为我班上在打架,纷纷跑来趴在教室的窗户上看,甚至连隔了好远的班的学生也来了。裴昊然一看这么多人看戏似的,更不爽了,朝着教室外面大声吼道:

“看什么看?找打是吧?”

外面看热闹的人被裴昊然吓到了,主要没有看到人掐架,觉得没意思,陆陆续续的散了。班里的同学已经吓呆。裴昊然那一棍下去的时候,我吓得坐在凳子上都震了一下。惊魂未定呢,小心拍着自己的小心脏,梁超宇送了我俩字——出息。我白了他一眼,不经吓不行吗?

生怕裴昊然伤及无辜,想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躲着。放眼望去,哪有什么安全地啊,学霸边上也有八卦的人,万一被波及了,没地儿喊冤哪。几番考量后,还是自己的位置最安全,后面是梁超宇,旁边是林鑫,这两人都是他兄弟,肯定不会被误伤,在这个安全区内,多我这么一个,真的不算多!老实的坐在自己位子上观察战况。

“谁传的这件事?”裴昊然黑着脸。

八卦这件事的人不会说是自己传的,看热闹的不愿得罪人,比如学霸们和我。

“没人说是吧?”裴昊然追问。

班上很安静,我跟着大家一起低头。

怕什么就会来什么。裴昊然把目光放在停在我身上,

“萧言依,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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