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西门凌傲对无殇的实力不是很了解,就连杜家姐妹也不知道他究竟实力如何。姐妹两见东皇博举手投足俨然一副高手风范,实非前日败在无殇手下的王玉成所能比拟,心内着实有些为他担忧。
而最让杜瑞雪担心的是他体内的寒毒,虽然上次对战王玉成之后他未透露只言片语,但细心如她,怎会察觉不到他有所隐瞒?见无殇已从婢女手中拿过长剑,正与东皇博相对行礼,猛然起身喊道:“且慢!”
众人闻言怔住,皆侧目向她望来,神色极为迷惑。
西门宇也是一怔,随即笑道:“忘了给大家介绍了,她是殇儿的未婚妻,西宁城杜家大小姐杜瑞雪,她身旁的是她妹妹,杜家二小姐杜玲儿。”眼神望向杜瑞雪,温和地笑道:“杜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杜瑞雪忙走到场中,盈盈拜倒,说道:“启禀殿下,无殇公子身子有恙,实在不宜与人动手,还望殿下明察。”
西门宇愕然,望向无殇道:“殇儿,此话当真?”
无殇无奈地笑了笑,还未来得及回话。只见西门凌傲挺身而出,向西门宇拱手道:“回禀义父,杜大小姐所言非虚,先时二弟也曾向孩儿说起此事,只是一时未来得及告知义父。”
西门宇点了点头,向无殇道:“既然身体有恙,那就回坐休息吧,相信大家也不会怪你。”
东皇博也笑道:“既然二公子抱恙在身,那今日就免了吧,改日再见识二公子的高招。”
无殇知道杜瑞雪出于对他的关心才会出言阻止,而他也确实不愿与人动手,当下自是求之不得,微微一笑,歉然行礼道:“叫大家失望了。”说罢向席位走去,却见杜瑞雪仍站在场中,不由微微皱眉。
西门宇笑道:“杜大小姐请回坐吧。”
杜瑞雪又盈盈跪下,道:“小女子因担心无殇公子,故而出言打扰了大家的兴致,心下实在惶恐,小女子也曾练过几天粗浅功夫,不如就让小女子代替无殇公子,与东皇将军走上几招,以表歉意,还望殿下恩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奇。她只是个纤纤弱质,如何敢与气势如山的东皇博过招?转念一想,是了,东皇博堂堂大将军,岂会与一个弱质女流动手?即便赢了,也不光彩。若是不小心输了个一招半式,那就更是无地自容了。
正欲回坐的东皇博听到杜瑞雪的话,也不禁哑然失笑。
他东皇博当年在江湖上也并非无名之辈,今日不过是见西门凌傲剑法神奇,心痒难耐,想出手与之斗上几招,奈何西门凌傲已与慕容初斗了一场,他也不好再强行搦战。而后听西门宇说无殇乃是西宁城年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且与西门凌傲不相上下,故此大喜过望,才出言邀斗,谁知无殇偏又抱恙在身,心中甚为遗憾。
他呵呵笑着,望向杜瑞雪道:“女娃娃,我东皇博向来不与女子动手,况且以我的年纪,恐怕与你父亲相差无几,若是与你动手,难保人家不会说我以大欺小,我看此事还是罢了吧。”
杜瑞雪缓缓起身,回过身望着他,嫣然笑道:“东皇将军请勿见怪,小女子并非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但东皇将军方才之言,请恕小女子无法苟同。”
东皇博大笑道:“哦?那我就要听听杜大小姐的高见了。”
杜瑞雪谦虚的行礼道:“高见倒是不敢当,只不过小女子听东皇将军方才之意,颇有些瞧不起我们女子的意思。须知古语有云,‘巾帼不让须眉’,小女子斗胆问将军一句,五百年前,天下谁为主宰?”
众人无不动容。
东皇博也收敛起了笑容,肃穆道:“圣母幽兰!”
杜瑞雪微微一笑,接着道:“那小女子再请问将军,如今江湖之上,哪门哪派最为神秘?主事者又是何人?”
东皇博苦笑道:“自然是西海黑水神宫,主事者乃是圣母后裔,有天下第一绝世美人之称的繁星宫主。”
杜瑞雪抿嘴一笑,道:“东皇将军为何只说她有天下第一绝世美人之称,而不说出她的另外一个称号呢?”
除开无殇之外,在座众人无不低头苦笑。无殇倒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因他从未听说过黑水神宫之名,更未听说过繁星宫主的任何事迹,当然也无从知晓繁星宫主的另一个称号是什么。
东皇博怅然叹气,苦笑道:“罢了,算我早先失言,在这里向杜大小姐赔罪了。杜大小姐既然有兴致与我走上几招,若我再借故推脱,倒显得有些倚老卖了。杜大小姐,请问你用何兵器?”
杜瑞雪微笑道:“小女子只在剑上下过点功夫,其余的兵器却是一窍不通。”
她刚说完,已有婢女送上剑来。杜瑞雪拿在手中,唰唰挥出两剑,笑道:“剑是好剑,不过剑有灵性,还是不如用自家的剑用得顺手。”
东皇博点了点头,道:“此言有理!”回头叫道:“来人,快将杜大小姐的剑呈上。”
婢女忙将杜瑞雪的剑奉上,杜瑞雪拿在手中,刷的一声抽将出来,摆了个优雅的架势,微微笑道:“皇甫将军请!”
此时几缕夕阳照射在她身上,她放佛笼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犹如神女。
皇甫博手拿两根钢鞭,笑着说道:“这长的一根钢鞭长三尺三寸,主攻。这短的一根钢鞭长两尺三尺,即可防也可攻,我的鞭法以刚猛为主,你可小心了。”
杜瑞雪心中暗赞此人光明磊落,颔首笑道:“多谢皇甫将军提点,小女子无礼,要先进招了。”
皇甫博呵呵笑道:“不用客气,尽管来吧。”
杜瑞雪身形一动,手中剑闪电般向皇甫博攻去。皇甫博大笑一声:“好!”手中钢鞭直迎而上。
杜瑞雪不敢与之硬碰硬,脚踏莲步,游走在他身侧。一时间剑光霍霍,鞭影重重。
西门凌傲瞧了一阵,不由轻“咦”一声,旋即向无殇望去,会心的笑了一笑。
原来杜瑞雪所使的剑法,与那天王玉成与无殇比斗时所使的青云十三剑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其中夹杂着三清剑法,更像是青云十三剑与三清剑法的结合体,精妙之处比之原来的两套剑法不可同日而语。
西门凌傲微一细想,便已猜到是无殇将这两套剑法融合,并传授给了杜瑞雪。心中也不由感叹无殇天赋超群,假以时日,他定能成为一代宗师,也更加坚定了将他带去见东方启的想法。
实际上若是其他剑法,无殇也未必能在一战之后就了然于胸,并将其融合改良。只因青云剑法与三清剑法本就同源同宗,他既知悉三清剑法,要学青云剑法自然是轻而易举。
皇甫博见杜瑞雪剑招精妙,早已收起了轻视之意,将一对钢鞭舞得密不透风,杜瑞雪剑招再是精妙,也难以突破他的防线。
杜玲儿眸子里透露出惊奇,她与杜瑞雪自小一起学剑,所学剑法一般无二,但此时杜瑞雪所使剑法她却是一点也看不懂。不用想她也知道,这定是无殇私底下传授给姐姐的。
她猛然间心里又是一酸,扭头向无殇望去,只见他满眼关切的注视着场中,浓浓的情意展露无遗。她不由失神,心想若当初我没拒绝嫁给他,现在会是怎样呢?
然而时间不会倒流,过去不可重来,她想知道的答案也永远也不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