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来得突然,众人只见那道寒光与王玉城之剑交接在一起,定眼一看,竟是无殇手中的长剑。
两炳剑的剑尖倏然碰触到一起,发出一团刺眼的白光。两人的劲力通过长剑源源输出,两炳剑皆弯曲起来。
王玉成脸上浮现冷笑,心道:“要和我比内力么?只怕你还不够看。”沉吸一气,衣袍鼓动,将内力吹发到极致。
无殇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心中惊骇之下,连连退后了两步。
王玉成步步紧逼,随之而上,脸上笑容越发浓烈。
忽然,一股冰寒之劲从剑炳传来,瞬间由手臂传遍全身,他霎时间如坠冰窟,血液似被冻结,内力立受阻滞,不由得他不屏住呼吸,运劲与之相抗。
但那冰寒之劲却是越来越磅礴,犹如潮水般狂涌而来。他的手臂已渐感麻木,而且那麻木之感还在迅速的向他的身体蔓延。
他不由骇然,脸色变得苍白,心道:“这是怎么回事?若再如此下去,我命休已!”猛一咬牙,全身一震,将侵入体内的寒劲逼出,同时撤剑后跃,身影猛然消失。
众人惊疑不定,这一场内力的比拼,竟是王玉成输了。再看向无殇时,眼神也不由有些敬畏。
眼见王玉成的身影又突然消失,众人心中叹息:“若是明刀明枪的比试,只怕秦无殇赢的机会要大些,但是王玉成有此诡异的功夫,秦无殇在明处,他在暗处,这胜负之数可就不好说了。”
无殇见王玉成消失,只是淡然一笑,竟自垂下长剑,微微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着身周空气的波动。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身子跃地而起,身在空中一剑挥出,白茫茫的剑芒电闪而去,剑芒过处,空气如被实质化,翻滚着薄薄雾气四散而开。
五名裁判顿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脸愕然。
王玉成的身影陡然出现,脸上惊骇莫名,沉哼一声,身影又自消失。
众人摇头暗叹,皆知秦无殇方才那一剑虽然厉害,但对内功消耗实在不小,他能连续使出一两剑,却未必有余力使出第三第四剑,到头来内力耗尽,王玉成再现身时,他却已经无力抗衡了。
可就在这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王玉成的身影刚消失,无殇身影忽至,也一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众人不由瞪大了眼睛,一副白日见鬼的样子。
王境泽更是面色死灰,阴沉得可怕。
“秦家小子怎么也突然消失了?”西门钰脸现惊异之色,良久不见西门凌傲答话,回眼望去,只见其脸上满是惊骇。
西门宇还是首次见到露出这等神色,皱眉问道:“傲儿,你在想什么?”
西门凌傲回过神来,长长吸了口气,道:“孩儿在想,如果秦少爷不是原本就练过三才归元步,那他的领悟能力也实在太可怕了。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就能将三才归元步的奥妙心领神会,并且立时学会用来对敌,他的天赋真是百年,不,是千年难得一遇,孩儿也只能望其项背。”
西门宇动容,想不到西门凌傲竟然给了无殇如此之高的评价,可笑的是,在几个时辰前,大家都还以为他只是一个不懂一点武功的废物。
西门凌傲皱了皱眉,问道:“义父,秦少爷到底是何来历?”
西门宇摇头道:“为父只知他自小就与他父亲寄居在杜家,至于是何来历,为父却是不知。”
西门凌傲轻轻点了点头,道:“如此少年英才,若能为我所用,自是天大的喜事。反之,必须尽早除掉,否则如此天赋,他日成长起来,只怕天下间没人能够治得了他。”
西门宇神色一动,回过眼神望向擂台之上,沉思了许久,又回过头来望着西门凌傲,道:“为父欲将他收为义子,傲儿以为如何?”
西门凌傲一喜,躬身道:“义父英明,此举可以称得上是一箭双雕。”
西门宇脸上带着笑意,“哦”了一声,道:“那你倒是说说,何为一箭双雕?”
西门凌傲一笑道:“义父既收秦少爷为义子,他必然能为义父所用,这是其一。其二,秦少爷是杜家的乘龙快婿,通过他这一层关系,杜家焉能不竭尽全力的为义父办事?”
西门宇赞许的点了点头,笑道:“不过为父若收了秦无殇为义子,有朝一日为父成功登上帝位,是册封你为太子,还是他呢?”
西门凌傲怔了一怔,旋即笑道:“相信义父自有安排。”
西门宇笑了一笑,点头不语,向擂台之上望去。
兵器交接的声音不绝于耳,王玉成与无殇的身影却是一会儿显现,一会儿消失,犹如两道鬼魅。
过了半晌,王玉成的身影忽然出现,奔出两步,又突然消失不见。紧接着无殇的身影出现了,奔到王玉成消失的地方,也突然消失无踪。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看这样子,倒像是王玉成在逃,无殇在追赶。
叮叮当当的兵器相交之声响了一阵,王玉成的身影从空气中显露了出来,神色极极为狼狈,仓皇的奔到的擂台另一边,身影刚一消失,众人听到无殇的笑声传来:“早就等你来了。”
只听嘭的一声,王玉成一声惨叫,身影从消失的地方倒飞而出,飞出丈许才跌落在地。
演武场一片寂静,众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西门凌傲却是淡然一笑,显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王境泽脸色阴寒的站起身来,身上溢出浓浓杀机,身周之人骇然变色。
程奉天冷哼一声,漠然道:“老夫的儿子被打伤的时候,老夫可曾皱过一下眉头?要怪就只能怪他功夫没练到家,还敢上去丢人现眼。”
王境泽阴沉的眼光缓缓移到他身上,程奉天恍若不知,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闭上眼睛很是享受的笑道:“真是好茶!”
无殇的身影从空气中跃出,站在王玉成身前,微微笑道:“王兄,你输了。”
王玉成双手撑地,面色惨白的望着他,眼神中包含着愤怒、不甘、羞辱、以及惊异等各种情绪。
良久,他才涩声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也会三才归元步吗?”
无殇皱了皱眉,道:“那叫三才归元步吗?这我倒是不知。我只是见你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我还以为是王兄你学来和小孩捉迷藏的呢。”
王玉成怒道:“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无殇似乎吓了一跳,跳开两步,惊呼道:“王兄,你可别含血喷人啊?”
台下众人忍俊不住,一阵大笑。
杜瑞雪也笑着摇了摇头,她从不知道,无殇竟然也有这么淘气的一面。
杜玲儿笑得弯下了腰,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却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
她不高兴吗?当然不是。不用嫁给王玉成,她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可是为什么要掉泪呢?她也不知道。
或许……
是因为她知道,擂台上那个少年的英姿已经深刻在她心里,可是她却因为自己的无知任性,终于错过了他。虽然他在这场比武中赢得了最终的胜利,但他要娶的却是她的姐姐,他,将会是她的姐夫。
在众人的笑声中,她黯然离开了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