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宅。
清晨的空气特别新鲜,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地上洒满了五彩斑斓的光影。白色的透明窗帘在风中微微摇曳,窗角上摆放的白色郁金香散发出宜人的芬芳。
韩韵琪打开窗户舒畅的呼吸着享受着这宁静的美,脑海里突然想起昨晚左逸凡那温柔的神色和那令人怦然心跳的话语,她双颊微微一红,通红似霞美不胜收。
永远,他说永远。
明明已经把自己的感情藏的很好,但为什么在他面前还是会忍不住心悸?
大厅非常宽阔,看起来足足能容纳几百上千人。他们坐在旋转圆形透明高贵玻璃桌边吃着早餐。韩栀雪今天穿上了帝光学院的制服,看起来很乖巧的样子。
左逸凡和安佐枫还没有领到校服,所以还穿着便服。
今天他们两个穿得像要去选美一样,安佐枫穿着白色翻领polo衫,显得干净利落,袖口拼接条纹松紧带,让原本单调的白色上衣增添了几分特色。反光面料是服装面料流行的亮点,个性时尚的铅笔裤更能展现腿部线条。清爽的栗色秀发,前额和顶部的秀发,轻松的向上撩起,显得干净而又清爽。
圆形桌的另一旁坐着个身穿黑色V领T恤,露出非常性感的锁骨。贴身的衣物简直可以展现出左逸凡宽阔结实的肩膀和腿部的健美线条。他短短的酷帅发型,像是随意的抓出凌乱,展现出他的不羁洒脱与直率,鬼头耳钉凸显出左逸凡的张扬与个性。
“你们两个是要去选美吗?”韩栀雪轻轻的用手捂着小嘴娇笑的看着他们。
“选美?”安佐枫觉的有点奇怪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左逸凡的衣服笑了笑:“以前在家里也是这么穿的啊。”
“呵呵……”韩栀雪傻傻地笑了笑,目光一直在左逸凡身上徘徊。
华丽地旋转式阶梯发出了清脆的脚步声,左逸凡回过头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生正优雅的下楼,她依旧一身洁白高雅的制服,胸前一个金色盾形徽章发出耀眼的光芒,俏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有淡淡的苍白。
“韵琪,来吃早餐啊。”韩栀雪热情地向她招招手说着。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韩韵琪轻声的回答,一边蹲下来穿鞋子。余光看到自己的身旁多了一双穿着精致格子帆布鞋的脚,一丝无奈从心中涌出,他又要干嘛。
“韵琪,我们一起去学校。”左逸凡也蹲下身子,瞄到她那郁闷的眼神,他扬唇暗昧的对她放了个有着极具杀伤力的强力电眼:“你,不会这也拒绝我吧……”
“……”脸色浮起冷艳的神色,没有说什么。站起身准备离开,头一阵眩晕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左逸凡心急手快的扶住了她似乎摇摇欲坠地身子担忧地问:“韵琪,怎么了?没什么事吧?要不要请假?如果要……”韩韵琪伸起手示意他别说了,没有望他那关切的眼睛陌生的抽出手:“我没事,谢谢关心。”
直到她的离开,左逸凡依旧没有收回目光。韩栀雪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凡对韵琪的‘同情’似乎有点过头了。
清晨的校园里行人熙熙攘攘,鸟儿悦耳的叫声响着。在家里再怎么不起眼的她,到了学校却是大众的偶像。韩韵琪不仅高贵漂亮,而且还非常聪慧,真是完美的化身。连家族最有势力的香若漫都宣誓要保护她,说起香若漫,她可是未来香薰企业的接班人。不仅拽还很贵气,高傲的她看不起低调的人。没有人敢惹她,因为她从小实习跆拳,厉害至极。如此厉害的人却对韩韵琪言听计从,真是令人吃惊。
“韵琪。”香若漫推了推正趴在桌上睡觉的韩韵琪,觉的她今天有点反常便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韩韵琪 慢慢地抬起头,脸色苍白,一向精明神算的大眼也没什么精神。香若漫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脸色一变:“你发烧了。”原来,是发烧了。就说怎么一早就觉的头晕晕的呢。
韩韵琪摇头轻笑:“没什么,我睡下就好。”
一只手愤愤不平的点了点她烫烫的额头:“什么没什么,你提前烧坏脑子啦。走,我们去校医院。”刚说完,她才想起今天校医院没有开门,而且今天上午还有一场开学讲义需要身为学生会长的她去演讲。
该死的!
香若漫烦躁的拍了下桌子,表示自己心情非常的不好。她站起身对又趴在桌上睡觉的韩韵琪说:“韵琪,姐姐给你买退烧药去。”走之前还担心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香若漫 离开教室后,左逸凡和安佐枫就来了。安佐枫一进门随意的望了一下,突然像发现什么稀奇的事一样:“咦!凡,你看今天韵琪竟然没有在看书而在睡觉!”身边一阵风声响起,回过神时,看见左逸凡早已一个箭头似的跑到韩韵琪的座位身旁。
这家伙这么紧张干吗。
左逸凡平常毫无表情地冰川脸此刻却满是焦急:“韵琪,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轻轻地摇了摇韩韵琪的身子,韩韵琪感觉身体晃的厉害,听见左逸凡拿紧张的声音。
懒懒地睁开眼,苍白的唇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你干嘛呢?”
左逸凡看见她毫无血色的脸,唇一抿低声问:“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望着他那对深不见底的黑眸。
“要不要请假?我带你去医院。我们现……”话未说完,教室里的广播突然响起,一个男声的声音正说着:“请学生会会长韩韵琪同学赶快来到大厅做好准备,请学生会……”
什么!还要开会?
左逸凡皱起剑眉,有点生气地看着站起身准备出去的韩韵琪:“不要去了,韵琪。身体要紧。”韩韵琪垂下眼帘,声音因为身体不适而变得很轻很温柔:“没事的,若漫已经去买药了。而且只是场演讲,我还挺得住。”
“……”
一直看着韩韵琪离开的背影,左逸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可以不那么倔强?
走在路上的韩韵琪发现很多同学路过都会看下她,露出一副关心的神色。一个小女生走到她面前满怀关切地问:“会长,你怎么了?脸色很苍白呢。”
苍白吗?
“没事,谢谢关心。”淡淡地回答了小女生,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进厕所。
一头如丝般得黑色长发静静地披在胸前,镜中的她,拥有一张漂亮标致的瓜子脸,只是气色不佳,略显苍白。她看到这样的自己,赶紧从口袋里取出唇彩,在唇上涂上一丝粉红,遮掩气色。
这样,总看不出来了吧。
在学校的大厅,早已摆放好整齐的座椅。学生们不知什么时候已乖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此时校长正坐在大厅最前面的主位上演说着。
“下面,我们有请我们的学生会会长韩韵琪上来演讲。”校长站起身说着。
啪啪——
掌声比爆炸声还要夸张,真是震耳欲聋。
左逸凡在位置上四处张望,寻找她的身影。不久,他终于看到韩韵琪的身影。只见她踏着优雅却格外沉重的步伐走到了主位上,坐在不远处地左逸凡一直眺望着她,清楚地看到她涂了粉红的唇彩,配上她惨白的脸看上去有点妖冶,像只大懒猫。她深呼一口气,张开嘴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让在场的人看了都紧张。
终于在大家期待而又着急的目光中,她终于开口了:“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今天我们……”
她的坚强,击退了病魔。
也许她不知道,她站在那里,无论用什么角度看,都令人心动不已。
过了15分钟后,韩韵琪华丽地演讲才结束,她随着轰轰烈烈的掌声荣幸地走下台。
再也撑不住了吗?
韩韵琪走下台后,头晕的厉害。她不想让人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很多。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她停在教室门口走不动了。
“韵琪。”左逸凡一直跟在她身后,看见她停下了。手轻轻的转过她的身子,结果,她居然无力的倒在他怀中。胸口一阵炽热,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迅速的横抱起她飞快地冲下楼。
来到校医院门口,看见那白色的大门紧紧地闭着,左逸凡心里暗暗地骂了句‘该死的’,又飞快地冲向校门不顾保安的阻扰速度地把怀中的韩韵琪送到了附近最近的医院。
韵琪,你可不要有事啊。
左逸凡在手术的门外徘徊着,心跳一直没有恢复正常。刚才抱着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冷的像是块冰,但额头却热的像是烧开的水那样烫。他真担心自己一个疏忽,她就会离去……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手术的大门终于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擦了擦流汗的额头对眼中满是着急的左逸凡说:“幸好及时,否则会烧坏脑子变成智障或傻子。现在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呼——
左逸凡松了口气,脸上依旧是隐不去的担忧:“那我现在可以去看她吗。”经过医生的认可,左逸凡才走到高级病房的门前轻轻地拧开门把。
当看到躺在床上苍白脆弱的人儿时,左逸凡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她,怎么……
原来,刚才涂上的唇彩,只是用来掩饰自己的憔悴。
现在的韵琪,应该谁看了都会心软吧。左逸凡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下号码,最后是按下拨通。电话的另一头响着‘嘟嘟’的声音,触碰着他心底最细的那根昡。
“有什么事。”电话终于接通了,传来韩在民深沉的声音。
“韵琪她,生病了。”想了想有加上一句:“是很严重的发烧……”
“你想我去看她?”韩在民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左逸凡沉默了一下:“嗯,毕竟,你是她父……”还没说完又被韩在民斩钉截铁地打断:“不可能!”然后毫不留恋地挂了电话。
左逸凡捏紧手机,这到底是不是她父亲的?
一个十分轻微的声音响起,冰冷地毫无温度:“你在同情我?”
左逸凡走到她身边,对视着她紫色淡然的眸子进入了另一个话题:“韩叔叔为什么会这么对你。”韩韵琪没有开口,别过脸不去理他,面对他的关心,她选择一言不发。
“回答我,为什么他会这么对你?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父亲?”左逸凡察觉到她的沉默,继续问着。
韩韵琪轻轻地垂下眼帘,胸口痛得难以压制。她雅致的脸浮出一丝冷意,似是讽刺又似自嘲的开口:“你是我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原来,我对于她,什么都不是。
左逸凡的样子依然很平静,但痛却已经蔓延到骨子里。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我是在替你感到不值啊,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你父亲会对你如此的无情。”
“不需要!”韩韵琪猛地睁开大眼,语气冷咧的让他快要崩溃:“同情那种东西,我不需要。”
左逸凡明亮的眼睛瞬间变得暗沉,俊美的脸毫无表情。面对这么冷血的韩韵琪,他自嘲地扬起唇角:“你好好休息,我中午再来看你。”看着转身离开那凄凉的背影,韩韵琪咬唇不语。
为什么你从来就不懂我?
我从第一次见你,喜欢上你了。但是,为什么同在一个屋檐下,我却了解不到你?
同情那种东西,我不需要。天啊,我是在怜惜你。
站在门外,左逸凡拼命抵制住心中的不甘,离去。
直到左逸凡关上门,韩韵琪才恢复起伏的心。从小到大,一直没有人懂我。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自己再怎么受伤都不流泪。因为这样,会弄湿坚强的面具。
无论心里有多难受,脸上都要挂着‘高傲’的笑。告诉大家,自己什么也不怕。
“韵琪!”病房的门突然被用力的推开,韩韵琪看见流着大汗的香若漫,手里拿着的药被她狠狠地甩在桌子上:“看来,用不上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韩韵琪有点奇怪地看着她,香若漫揽了下酒红的卷发才回答:“是左逸凡那家伙说的,刚才我撞见他了。还有,我刚才路上堵车……”后面地话韩韵琪都没有听进去,那家伙不是应该生我的气吗?我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永远。
这句话突然在脑海里浮现,当时的场景重新清楚的呈现。她垂下眼眸,心也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
对不起……
重新睁开眼,伸手拉住香若漫的手轻声地说:“若漫,我要吃你买的退烧药。”
简单地一句话,悸动了她心底最细的那根昡。韵琪,你对我说过的那件事,我不会多嘴说出去。因为,那是你的想法和决定。但,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傻最可怜最善良的公主’。
所以,我一定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