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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锺隐与锺啸的性格差异很大,虽同姓但并不是亲生兄弟。从几百名孤儿中被挑选出来,他们拥有最好的先天条件。武艺轻功,骑马射箭,学识史实,医术解毒……可以说,他们被挑选之后的生活,就被这些各种各样的学习安排塞满了,而最重要的,就是被灌输了保护少主的唯一使命。

听说,他们是王后挑选出来的,并重新赋予了他们姓名与身份。比霍曲魂只年长七八岁的他们,在强烈紧迫的学习安排下,不到二十岁就联手击败了各位先生。自此出现在霍曲魂身边,成为霍曲魂的左膀右臂。

对他们俩,她没有任何歧视的想法,毕竟自己是比他们还不如的寄人篱下的孤女。

比起锺隐的刻板沉稳,锺啸就是个极机灵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以结果为重,反而对规矩不是那么尊崇。当然,对于霍曲魂的忠诚是不容怀疑的!

所以每每霍曲魂要派人来红颜阁,她一定都是点名锺啸。每天面对霍曲魂那个酷脸也就罢了,不想霍曲魂不在时还要面对锺隐这个闷葫芦。

常常见到,与锺啸自然也算是熟识了。但是,她也明白,锺啸对她的好都是源自霍曲魂对她的在乎!

所以,不论锺啸说些什么,她也可以认为,那是霍曲魂允许的!

她为外婆守了三天的灵,除了最后一天将锺啸赶回季家休息外,其他时间锺啸都是守在院子里的。

那么,她就不明白了!找到旭阳的消息,这么重要的事,有那么多机会告诉她,为什么要憋到现在才说?对她不满也不能拿这件事开玩笑呀?太过分了!

冷静,不能发火!就算要发火,也要等他说完了再发!

“查到什么了?”她扯出笑容,要笑不笑的。苍白的小脸,配上布满血丝的双眼,显得有点狰狞。

“二小姐,您不想笑可以不用笑!”完全无视她燃烧着怒火的眼眸,锺啸慢悠悠地道:“您刚离开荧惑堡不久,少主就对旭阳失踪那日进出堡的人或车一一进行排查,最后锁定了辅安公的马车有最大的嫌疑。然后少主就派人去辅安公的马厩暗查,最后从府内驾车的小厮嘴里打探出,旭阳少爷失踪那日,辅安公的马车内确实多了一个陌生人!”

“真的吗?那旭阳应该就是他带走的了。我们马上回城都!”怪不得日月城找不到一点消息,是她抓错线索了。可是旭阳都失踪一个月了,到现在辅安公也没有一点动静,不知道是安了什么心,她要马上回城都,找辅安公谈判。

“二小姐,您有点耐心,听属下说完行么?”锺啸站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好,你说!”她停下脚步,皮笑肉不笑的等着他的话。

“咳……”清了清嗓子,锺啸慢条斯理地说:“当日辅安公的马车曾绕路到一处偏僻的巷口,那小厮说,当时马车内的陌生人抱着一团不知名的异物下了车。少主猜测,那名陌生人抱着的应该就是旭阳。而后少主查遍了城都的客栈与城关,搜索出一些有异状的外来人。一名全身白衣的男人引起了少主的注意,据查旭阳失踪的隔日,白衣男人带着一名随从就出城了。城关的士兵描述,那名随从与小厮嘴里的陌生人很是相像。而最诡异的是,那白衣男人竟然是辅安公府上的宾客!”

“那人出城去了哪儿?”维持的笑容渐渐敛去,泛着血丝的双眼直盯着锺啸。

“从全国各处城关那里查到,那名白衣男人并没有再出现,而那个随从模样的人,倒是出现过几次。最重要的是,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边境城关。也就是说,他出国了!”皱着眉说出最查到的结果,锺啸很不情愿地承认这个人的脚程还真是快。

“啊?他带着旭阳吗?”连续几日的体乏心疲,加上得知旭阳有可能被带出国杀害。她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洒满冥钞的土地上。

“二小姐!”见她疲惫至此,锺啸不忍再摆出埋怨她离开少主的嘴脸。蹲下来,粗糙的大掌覆上她的细腕,查看她是否身体有恙。

“我没事。”轻轻推掉锺啸的大手,抬起眼来看着他。语气如跌坐地上破布娃娃般的身体般虚弱,低喃着:“他去哪国了?还查到什么了?”

“少主派人在边境搜索了几日,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那随从很可能去了羸国,而那白衣男人,几日前刚得到消息,在边境发现了他的踪迹!属下想,那白衣男人应该是去与那随从接头,顺便查看人质也就是旭阳的状况!”

“然后呢?为什么不抓住他们?严刑逼供,就能找到旭阳了!”吸气,吐气,对于狠心绑架旭阳的人,她一点也不需要客气!

“少主派的人已经在羸国秘密的寻找了,再过几日也该有消息传回来了!您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别再担心旭阳的事了!”虽然她不让把脉,但谁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她很虚弱,像是随时会被风吹去似的。锺啸扶起她的身子,准备先送她回去歇息。

“不行,我要去羸国!”提不起步的身子几乎整个压在锺啸身上,她还是强硬的说出自己的决定。

“二小姐,您要是非去不可,属下就跟您一块去!”少主就说她一定会吵着去羸国,早就对他下了一定随行的命令。放慢脚下的步伐,锺啸无声的苦笑。不管少主自己在面对什么,满心想着的还是先保护好她的安危!

“你,还是回城都吧!”她没看到锺啸的苦笑,但是知道他是霍曲魂的贴身侍卫,不能离开霍曲魂太久的。再说了,带着这么个壮汉去羸国,不是变得很显眼吗?

“少主命属下保护您,是死命!”越过又一座墓冢,锺啸说出自己此次前来接受的命令。

“我只是一介平民,需要得到保护的是他!”人家都说,王室无私情!虽说荧惑堡是霍曲魂的家,但也隐藏了很多无法预测的危险。不然,王后也不会急着给霍曲魂配了两名侍卫,以保护他的安危。

“其实,还有一件事,属下并没有告知少主。”见她慢慢恢复些精神,对于此次前来的目的,锺啸决定一次性谈清楚。

“什么事?”她咬住下唇,压住涌上喉间的干呕。捺着性子听听这个憋了三天的家伙,吐出了这么多话之后,还有什么要说的。

“二小姐,前阵子追查到边境的时候,也就知道您在日月城了。本来这件事,属下是打算禀报少主的,刚好当时少主说派属下来保护您,属下就想,先跟您确认一下!”难得严肃地说话,锺啸看向低着头的二小姐。

“什么呀?”这么严肃的语气,把那股干呕感都吓回去了!

“下面的人回报,根本就没有颜康这个人。”加重的语气,令这句话的分量也显得沉重。

“啊?呵呵……”止不住的身体颤了下,她僵硬的发出呵笑声,却无法抑制头疼的来袭。

“属下之所以没有告诉少主,一来是因为消息来源不确定,二来是想知道二小姐会如何说。”再几步就跃下这个山丘上的明家冢,锺啸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呵呵……呀!突然觉得好饿呀,柳絮应该都等急了!”她干涩地发出笑声,试图逃避掉这个话题。也知道锺啸既然问了,就不会轻易让她逃。真恨自己提不起力气的腿,不然就能脚底抹油啦!

“二小姐!”锺啸扶着她的手臂抓紧,明明是怕她落跑!

“啊?还有事呀?”就是觉得锺啸不像锺隐死板,不会随便跟霍曲魂告状,更容易相处。她错了,现在看来,锺啸原来很难缠!

“二小姐,您不需要解释些什么吗?”第一次见到缩头乌龟似的二小姐,锺啸忍住笑出声的冲动。

“你好像还称我一声二小姐吧?”她仰起头,努力摆出小姐架子。真没规矩,竟然逼着自家小姐解释!小姐做事哪需要向下人解释的?都怪霍曲魂,家教不好!

“没错,但是属下也可以马上去禀报少主。”扶着她的手臂,锺啸接着向下走。

“锺啸!”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告诉旭阳,要怎么跟他们说?不再移动脚下,现在是不想谈也得谈呀!

“二小姐!”锺啸也停下脚步,扶她站好,才松开搀扶,退开一步并弯下来对她说:“属下虽然不敢妄言,但旭阳少爷的年纪与生活中的一些小习惯,再加上您对颜康并不存在这件事的躲避行为,已经很明白的道出事实了!其实旭阳少爷的事,您也不用太担心。不管他是怎样的身份,少主都会为了您救他,属下自然也会拼尽全力救下他。但是少主那里,属下希望您能尽快地亲自去说出真相!因为即使属下没说,下面的人也早晚会禀报少主。”加重语气强调‘亲自’两个字,大概自己潜意识里也是希望二小姐亲自去说,才没有禀报少主吧!

“谢谢你!”没有告诉他,不然,她不知道要面对霍曲魂多大的怒气!可是,这也只是把怒气延迟了些时日罢了!

“二小姐,您不是饿了?”锺啸再次扶住她的手臂,慢慢地踱步回家。

“嗯。回去还要准备行李和马车,好出发去羸国!”不想霍曲魂的怒气了,还是先找到旭阳吧!

“二小姐,您还是先歇息一下,明日去羸国也不迟!”锺啸知道二小姐一向倔强,但是突然想到制止她的方法。临行前,少主说:‘保护她的安危,必要的时候,可以迷昏她!’

“不用了!”她还撑得住,可是,怎么背脊有凉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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