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见关孙重回皇宫,知道这里意味着什么?他要进见理宗,便找荷花献计建策,荷花劝荣王道:“王爷要沉着、冷静。不可烦躁、冲动,一切奴婢应付,荣王在皇帝面前,要表现出虚怀若谷的宽阔胸怀。和皇帝只聊家常、谈亲情,尤其要夸郡主夫妻是如何的通情达理?姐弟间的误会都是弟弟的过错,特别要赞的是外甥如何懂事、聪明。若皇帝谈及太子之位时,王爷可一切凭皇兄意旨定夺之语答曰。”荣王听后点头称是。
按照荷花的意思,荣王去皇宫觐见理宗,在大殿门口恰巧遇见皇帝诏见后的贾似道。贾似道连忙迎了上去,彬彬有礼地:“下官给王爷请安、道福。”荣王笑曰:“怎敢烦劳相爷如此大礼?”贾似道以为荣王还在记恨上次理宗收养子的殿堂之事,还对他耿耿于怀,于是慌忙抱拳陪罪,“王爷,上次之事,下官确实欠虑,您责罪得及时,现在想来,王爷当时是在帮我、救我,否则下官就成了宋朝的罪人。”“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想了,我还要面见皇兄哩,日后再聊。”荣王对贾家没有好感,故想脱身。贾似道急忙拦住,说:“我的王爷呀,您也要抓紧时间,向皇帝阐明赵家宗室传承的重要性,那魏关孙毕竟是外姓人啊!”荣王刚想说些什么,他猛然想起荷花在他临行皇宫前的嘱咐,于是大声对贾似道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休得挑拨离间,我的儿子几斤几两心中有数,太子之事,由皇帝定夺,哪由我们瞎掰。”贾似道慌忙作揖,恳求荣王不要再说。否则,自己又要糟罪。
两人的话被董宋臣听见,董宋臣叫来理宗,理宗听了之后,觉得弟弟太像父亲,老实巴交,没有半点心计,而对贾似道却增添了不少厌恶之感,觉得他为人虚脱、奸诈,难当重任。
兄弟俩见面后,荣王讲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提到的都是父母对子女的热爱和姐姐对弟弟的爱护,尤其是讲到了父母和舅舅的时候兄弟俩哭得就像个泪人似的。荣王极为深情地对理宗言:“父亲为九品太尉而死,母亲无意冲撞太后活活吓疯而亡。你当上了皇帝,舅舅不去张扬,而是尽力地维护赵家的声誉,可知道父亲去世得早,是舅舅把我们养大。父亲、母亲、舅舅,他们不想看见我们姐弟相弑,兄弟相诛!而为了你能够当上皇帝,多少能人志士人头落地,多少英雄豪杰惨遭杀害,有的就是为了我们老祖宗赵德昭的为人和光明磊落,就牺牲了自己的一辈子。弟弟讲的当然就是何翠花,理宗知道她为赵家做了什么?为了他的皇位至今未婚,断送了青春,牺牲了清白,玷污了贞洁。为了他,她丢弃了自己一生醉爱——鼓琴,为了他,她隐姓埋名有家难回。”理宗将弟弟扶了起来说:“我们赵家欠下的还远不止这些呀,来京城前听舅舅说我们的祖父赵伯旿和小枚的祖父李清生做起了军粮生意,不想却遭遇强匪。结果是定喜的祖父救下了他们。舅舅怕我多虑,没有细说,他考虑的是我刚进京的思想负担不能太重的缘故。”“是不是撤消父亲的县太尉之职和这件事情有关。”“当时,我们太小,母亲和舅舅又没有说,只听人家议论:是父亲故意放走了土匪的传人。”兄弟俩谈得十分投入。理宗非常认真地对荣王说;“现在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兄弟,弟弟帮我参谋,太子谁能胜任?”“但凭皇兄定夺,弟弟遵从便是。”荣王始终牢记荷花的建言,不赶胡乱表态。理宗见弟弟不说,便摇了摇头道:“弟弟太老实,忒实在,和姐姐相比,有天壤之别。弟弟承袭了老祖宗赵德昭既善良又软弱的本性,可是这样的人往往没有好的结果。而面对这样的状况,作为皇兄的我又应该如何去做呢?
荣王示弱取胜,他博得理宗的保护和同情,姐姐赵与凤尽是说他坏话,而荣王呢?全是说她的好话。同是骨肉至亲,理宗心中的天平又一次地移向了弟弟——与芮。这不得不说明:“饶恕不是蠢汉,蠢汉不会饶恕。”
荣王离开后,理宗对董宋臣说:“我们姐弟三人,同父同母,可是做人的差别怎么就会这样的大呢?”董宋臣偷听到了些他们兄弟的谈话,可他还是故意地问:“不知陛下所指何事?”“当然是太子之位。”“陛下家事,奴才不好议论。”理宗最讨厌的就是哈哈之人,加上自己心中烦躁,所以,指着董宋臣就大骂起来:“你这奴才好不识相,朕对你如何?你心里不清楚?”要不是我……。”理宗还没说完,董宋臣就扑通跪地,他一边打着自己的嘴巴,一边痛哭道:“我董宋臣从宁宗开始,就服侍皇帝,也得到了皇帝的恩宠和偏爱,虽然一段时间,为了报答王枭寻回“宝贝”大恩,为了给“小石子”和他的情人报仇,老奴的确帮助王枭做了许多对宋廷不利之事。仇报了,恩谢了,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报答皇上的大恩大德。我的命是皇上留的,皇上要是觉得老奴碍眼,尽可把命拿去。说完,董宋臣便朝朱红大柱冲去,理宗连忙阻拦,君臣二人趔趔趄趄地倒在了一起。理宗扶起董宋臣后,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起了个鹅公包,董宋臣见状慌忙跪下:“老奴该死,老奴最该万死,让陛下受惊了。”理宗拉着董宋臣的手说:“爱卿啊,是朕的心情不好,话语太重。让你受了委屈。朕是把你当作自家人啊!”理宗的这句话让董宋臣受宠若惊,温暖无比,他激动地再次跪地说:“陛下,都是臣不好,没有照顾好您,看看如何惩罚奴才为好?”理宗连忙将他扶了起来,说:“不急,等你头上的包消了,就带朕外面溜一趟。”“今天就可以啊!一点都不痛。”董宋臣见皇帝不生气了,就高兴地笑了起来。
两人随即出宫,理宗道:今日,你以死求证的孤忠气魄,让朕极为感动。朕不日就会拟任丁大全为大理寺卿,爱卿便可卸下内侍,专心服侍,你看如何?”见皇帝要他做个专职的太监,他的心里十分难受,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没有任何的官职,再也不能撼动贾家。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皇帝开了金口,又是一片好心,怎好回绝?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谢谢陛下了,不过大理寺不能叫丁大全负责,丁大全是什么人陛下难道不知道吗?”“怎么不知道,杨太后的外甥啊。”“那史严之是什么人你该知道了吧?”“知道,为蒙古帝国服务之人。”董宋臣又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呢?理宗极不耐烦地回答:“是师生啊。”皇帝很不高兴地说:“问朕这么多,是想说些什么?”董宋臣答曰:“我要说的是,这师生就是想把宋廷的水搞混,从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说史严之我相信,要讲丁大全,那是断然不可能,丁大全的今天是谁给的?可以毫不夸张地对你说,在朕的心里,丁大全就是朕的亲人。”理宗这么一说,董宋臣才恍然大悟,丁大全调任京城后,他一升再升,而且他的老师史严之也跟着沾光,进到京城。这说明理宗对蒙古人存有一定的幻想和指望。
为了大宋,他要惊醒梦中人,于是他大声地叫道:“陛下,你醒醒啊,那史严之和丁大全绝对穿上了同条裤子。若陛下还不警觉,加强边防,专注防范,南宋是要遭殃的……。”
被董宋臣这样一搅,理宗没有了兴趣,他忿忿地返回皇宫里,闭目养神地躺在了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