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六日巳时,穆降雪携丫头小羽匆匆来到墨云宫。
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花之一,想哭,却又因她如此堕落的行径而生气。她用力掀开花之一的被子,转身拿起附近的一面铜镜塞到她的怀里骂道:“你看看你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的堕落,不过是那么点事,就把你给击垮了。”
花之一将铜镜拿在手上,看也没看,伸直右手,垂落在地板上,铜镜轻轻“咚”一声躺在地上。随后,她伸手取回被子往身上一盖,背身过去。
穆降雪被这一幕气得目圆口呆,张着嘴看看这个,盯盯那个,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缓了一口气轻吼道:“花之一,你到底是什么态度?诗翆,把她拖起来,今天,我非要把她拖出这个门口不可。”诗翆左右为难,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眶泛红的说:“公主,奴婢不能这样对太子妃。”
穆降雪轻轻叹了口气,说:“你这笨丫头,如果想救你们太子妃,就听我的话,快起来,是不是本公主的话,你们都不听了。诗月,你还站着干嘛,小羽,过来帮忙。”
“这……”诗翆仍然跪着,转头看了看诗月,犹豫不决。诗月想了想,扶起诗翆说道:“诗翆,公主说的没错,我们要帮太子妃重新站起来。”诗翆见诗月那么有信心,用力地点了点头立马站了起来。
花之一并没挣扎,任由她们抬到院子,安顿在一把温软的躺椅上。许久没出门了,那猛烈的光线让她本能眯上了眼睛。
待眼睛适应光线后,她抬起头,对着身旁的穆降雪轻声的说:“他欺骗了我,我一向把他当弟弟,没想到到头来害了大家。子明如今下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已经被……我真是没用。”
“说话了,说话了,太子妃说话了,这十天来的第一句话。”诗翆激动的抓住诗月的手叫了出来,眼泪溢满了眼眶。诗月也激动的握住诗翆的手,开心地点了点头。
降雪蹲在花之一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安慰:“嫂嫂,福连乐师的事,你何须放在心上,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些道理嫂嫂应该比谁都懂,怎么放在自己身上就想不通了。至于霍公子的失踪未必不是件好事,或许他正在想办法处理眼前这些事。”
花之一侧过头看着穆降雪说:“公主就不怕之一真为谋财害命而来。”
降雪把头轻轻的倚在花之一的手肘上微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降雪就是相信嫂嫂,从第一眼看到嫂嫂,就觉得很亲,就像见到母亲一般。”
“谢谢!”花之一打从心里感激降雪的信任,这让孤身一人的花之一突然有了亲人般的温暖。
霍子明的不知所踪,陈钰等人被关进大牢,八脸的离开,所有的一切瞬间发生,让花之一一下子不知如何处理,就选择了最笨的办法把自己封闭起来,用自责逃避现实。
穆降雪一脸落寞的说:“雪儿和嫂嫂一样,虽然有父王、有哥哥可是一切似乎都变了,陌生了。雪儿经常觉得孤单,觉得身边没一个可相信的人。”花之一心疼的握着她的手说:“傻丫头,只怪我们皆是女子,什么都做不了。”
“不……”穆降雪想要否定,花之一对她眨了眨眼,抢白说:“女子就是女子,做不了大事,如果可以我也不至于终日抑郁寡欢,唉。”聪明的穆降雪感觉到了什么,也叹气沮丧说:“嫂嫂说的是。女子只能相夫教子,还能做什么。”
这一日,花之一有穆降雪的陪伴聊天,精神了许多,也吃了好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