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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飞星华月

乱哄哄的大厅内,一群鸟人在飞来飞去。几万架织布机,有规律地演奏着一首曲子。它们的唯一宗旨就是互不干扰,然后共同合作织就出世界上最完美的衣服。于是,没有一个人去理会突然来到的柯小黄。他沿着红地毯一路走了进去,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鸟,其中以织布鸟居多。

“这一件是要放到里阁的。”

“你去找一找还有没有这种线。”

“大头今天在哪?我需要知道这些扣子的质量。”

“站住!你找谁的?”一个飞悬着的小鸟壳蛋,闪耀出一双光亮亮的眼睛。它挡住了想要进入里阁的“小乞丐”——柯小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就是一个会说话的鸡蛋壳嘛。柯小黄吞了口唾沫,走了上去。

“我……我也不知道他要我来做什么。不过,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洗个澡且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柯小黄向小鸟壳蛋比划了一下手势,指了指自己的这一身着装。直到这一刻,柯小黄才知道自己只剩下一件内裤了,其它的都成碎布挂在了他的身上,真有点落难者的样子。

“这可不归我管。步更阿姨!”小鸟壳蛋朝着里阁尖叫了一声。任凭这壳蛋叫得多大声,两旁的那些鸟人都没有理会,仿佛了是这壳蛋的特权。饥肠辘辘的柯小黄,正想着这个会飞的壳蛋能不能填饱他的肚子。但被这家伙一嚷嚷,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定制衣服的?”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敲了一下小鸟壳蛋。她见到了土头灰脸的柯小黄也没有询问他的背景,直接问出了她的问题。

“算是吧……”柯小黄终于看到了个像人的家伙,他尴尬地遮掩住了自己的裆部,深怕什么关键性的东西走光了。

“跟我来吧!”步更也没理会柯小黄那傻乎样子,转过身去走在了前头。柯小黄听了她的这话,赶忙跟了上去。步更将柯小黄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让他站在了一面镜子前。柯小黄看着这面静静躺在桌子上的铜镜,不知道步更有何用意。倒腾了一阵,步更终于找到了一把匕首,将它递给了柯小黄。在步更的示意之下,柯小黄才忍住疼痛割了自己的手掌心一刀。血,顺着柯小黄的手掌心滴了进铜镜里,激荡起了一阵涟漪。

“竟然是神族血液,太稀罕了!”见着了铜镜面上闪出了金光,步更面露贪婪之色地颤抖着双手接过了柯小黄手中的匕首。临近的几个裁缝停止了手上的活计,兽血沸腾。要不是以前发生过不好的事情,纺主定下了规矩,那他们早就原形毕露了。杀意来得快、去得快,没让柯小黄感到一丝不自在。该死不死的小鸟壳蛋,不知从什么地方带来了一个和柯小黄拳头差不多大的盒子,让他继续放血。

“你们几个尽快帮他量一下衣服,我去准备布料。对了,你的衣服主要用在什么地方的?”步更吩咐那几个裁缝给柯小黄量起了尺寸,回过身问了柯小黄一句。失血过多的柯小黄,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要是那匕首不是一次性的他还不得染上某些病。

“……具有灵性的防具衣袍!你们这里能制作出来吗?”柯小黄接过步更递来的蚕丝手帕,包扎起了受伤的手。他想着自己亏损了这么多血,应该讨回点本钱。于是,他近乎刁难般说出了他的需要。

“这……”步更为难了起来,愣愣地站在柯小黄的面前。一般的防具制作,对步更她们来说易如反掌。但“灵性”这种东西就不好办了。除了纺主之外,怕是再也没有谁能制作出符合这个要求的衣服了。

“可以!”在小鸟壳蛋的通风报信之下,纺主那老太婆子抱着小鸟壳蛋来到了这边。步更快步走过去,搀扶起了老人家。眼见着众人对这老太婆这么恭维,柯小黄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那晚辈先谢过前辈及各位大师!”柯小黄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还不清楚这答应得这么爽快的老太婆有什么过人之处。他被一名小厮带进了温泉澡堂,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都停下!”纺主来到大厅,叫住了忙碌中的众人。想要完整地制作一件具有灵性的衣袍,少说也得要个七年的时间。这老太婆之所以应承柯小黄,自然有她的理由。在众人辛苦拼搏了三个小时之后,衣袍的雏形被完美制作出来。

“你换上它试试!”纺主亲自进到澡堂里,给柯小黄带来了衣袍。眯缝着眼睛的柯小黄听到了老太婆的话,着实吓了一跳。他赶忙将头部以下的身体都没入了水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这不害臊的老太婆。老太婆将衣袍丢到了柯小黄的身上,便没有再看他那赤果果的身体一眼。刷,衣袍自柯小黄的手腕一直窜到了他的腿部,自动套在了他的身上。

“真是神品!”柯小黄从池子里爬了上来,激动地挥了挥这袖口极长的衣袍,越发喜欢这天工之作。

“你可别高兴地太早,它只是件半成品。”纺主老太婆没有回过身来,而是幽幽地提醒了柯小黄一句。

“这么完美都还只是半成品?”柯小黄惊讶了起来。这样子的东西还只是半成品,那完整的岂不是功能更变态。他的价值观,在这一次完全被颠覆了。

“防具,就是关键时刻保命用的,它的程序还多着呢!你需要找齐十样东西,再加上自身充沛的灵力,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功效。”纺主接过了小厮递给她的花茶,轻轻地啜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呵,你有着神族的血液,却是凡人的躯体,真是讽刺。如今这件衣袍在你身上,也就等同于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

“……这样子说来……多谢前辈叮咛。”柯小黄惭愧地收藏起了笑意。他虽不知道“神族血液”是怎么回事,但他自知自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啊,要是哪天他能修炼成仙,他一定要找那些把他绑架到这里的鬼东西算账。

“给它取个名字吧!也不枉费老婆子我的一番苦心。”纺主那老太婆子砸吧了几下老嘴,颇有一点得道高人的模样。她不去理会柯小黄是谁介绍来的,她只珍视她一手制作出的东西。从老太婆子略有些沉重的语气里,柯小黄恍惚间觉得这就是匠人独有的精神。

“流星余光,月华影蛟龙……就叫它‘飞星华月’!”柯小黄摸了摸这丝滑的长袖,期望它能如流星华月般闪耀出光芒。听了柯小黄的这话,老太婆子姗姗然地走了过来,对着他耳语了一阵。

谢别纺主之后,柯小黄在众鸟人那怪异的目光之下,离开了这橡树小屋。呼吸到了这清晨第一口新鲜空气,他竟忘却了周身的疲乏。那十样东西到底是什么,飞星华月袍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他期待着,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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