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在工厂里的最后一个夜班在破晓的黎明前结束了,我奔跑在熹微的路灯下,宽阔的城郊大道上偶有骑机车下班回家的人儿。今天他无比的开心,像一只学会了飞翔的鸟儿,风动着结满露珠的树叶,洒下无数嘀嗒的晶莹破碎在水泥地上。路过辅路上的临时小吃摊,借着晕黄的路灯和隐现的月光,吆喝声交织在热腾的水汽里,撩起阵阵心里的温暖,他微笑着转过脸去,朝着他那个即将告别的居所。
背着书包,拎着牛仔包,拉着行李箱,带着心中那份爱来到都城这座秦然既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火车站,一个人站在往来人潮中,耳边弥漫着嘈杂与虚实,身边不断有人想来给他提供昂贵的有偿服务,面对陌生熟悉偌大城市,他像个无头的苍蝇在人潮中乱窜,顿顿搓搓的穿过塞满机车的大道,绕过一座又一座大楼,找到一所小巷深处的旅馆,稀里糊涂中花掉了三百块。跌跌撞撞的也算有个暂时过夜的地方,推开布满城灰的窗户,西下的血阳被夹在远处高耸的姊妹大厦间释放出红霞溅满大楼的表面。夜色很快席卷下来,遮住了没有城市光的地方。通过电话,他和爸妈简单的报了个平安,爸妈很担心,但很快接受了事实,孩子总需要成长才能独自生存。
踱步在修长交杂着光亮与黑暗的嘈杂巷子里,驻足在一家‘回想面馆’坐下,吃下在这座城市的第一顿饭——牛肉面。一个人,陌生的地方,不属于他自己的任何,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春节来临际再远再难也要回家抚平自己的孤独。回旅馆的路上天空飘飘洒洒的飞来了细小的针雨,穿刺在自己裸露的肌肤上,溅起丝丝针刺感,同时飘落在他的眼镜上,铺满整个镜面,眼前的世界渐渐陷入一片模糊城市油画,没有了规则的城市轮廓。
他几乎把所有的行李搬来了都城:“媳妇儿,我要在都城找工作,和媳妇儿一起过日子。”
“谁要和你过日子,想得倒美。”林兰在电话的那头显得羞赧的开心。
在都城,这个西部大都,算是他真正踏入社会,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指南,只能凑着他自己喜好与幼稚天真的心在随性所欲,开始的时候总是好好的,但一段时间显得像是不得不屈膝折腰般的妥协下来,他得工作。
在城里来回奔波了近一个月,从父母那里拿来一笔租房钱,在林兰不远处的工作点租下一间房。
属于他俩的现实小世界,虽然有艰难,但在他们甜蜜之时那仅仅只是脑海里那一丝闪电而已,稍纵即逝。
他在市区工作,奔波于地铁与公交步行间,似乎总是在路上,回家的时候,心里总有说不出的冲动,那就是期盼着快点到家,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人,那是他最开心的事,尽管他早已汗流浃背。
闲暇之时,他想要好好规划,他想给她一个真正的家,但似乎命运总是给他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