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谌看了看时钟，发现指针好像不走了。它还是指向四点。
因此凌谌被迫拉开窗帘看看天色，天黑成一片，明显还不到三点，不远处的商业圈还灯火通明，音乐还能听见一点酒吧的舞曲喧嚣。那这个钟很可能在前几天已经停止工作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天的四点停下来的。凌谌有点沮丧，因为这说明他的病又加重了，一两点就醒过来，而有的人甚至还没有睡下。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你想要的，可能是别人眼中不值一文的，你努力追求的，可能别人看起来是白费心机的。
冯慕这几天一直待在公司，他暂时代替周瞬的总经理工作，也许是因为很多人对公司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已经没有谁再提出异议。最近这几天已经很多员工不来上班了，但是冯慕也没有理会，因为事实上凌谌最近也没有出现过。冯慕一直在专心沿着周瞬的工作记录调查，想找出背后指使他背叛亿集团的是谁。虽然凌谌认定这工作没有任何意义，凌谌已经认定在背后操纵着一切的是长胜，虽然这件事发生以来长胜一直都没有露面，但是他根本不需要露面，只要坐看这一切就可以稳收渔利。凌谌觉得他是一个危险的对手，他不露面，让凌谌觉得对抗他更加困难。对方在暗，己方在明，这是最恐怖的。
其实凌谌一直觉得自己应该主动联系长胜，不能永远被动。
凌谌这次没有再问谁，连冯慕也不打算告诉。他拨通了长胜的电话。
但是没有人接，凌谌早就想到会是这样。
一分钟后，凌谌的电弧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凌谌一接起来，对方就说，
“你竟然还会找我？”长胜说，“在这个时候？”
凌谌听完这句话，基本已经确定长胜就是那个鲸吞亿集团的幕后金主，或者是来自长胜的默认。
“你真的不打算停止你现在的疯狂行为吗？”凌谌确实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没什么意义。
长胜那边好像很安静，无论什么时候凌谌都觉得长胜那边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在发生。
但是对方挂断了……
凌谌的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有一种还想跟长胜多说几句的感觉。但是一个想要加害你的人怎么可能愿意跟你多说呢，凌谌苦苦地笑了几下，笑自己竟然那么的可悲。
现在对于凌谌来说，每一天都是极其漫长的。公司基本是一种等待新主人来宣示主权的状态，如果不是因为薪水结算日就在明天，很多职员早就全走光了。现在他们看见凌谌都不会主动打招呼了，这一点让凌谌觉得自己很悲哀。
凌谌拨通冯慕的电话让冯慕进来他的办公室，一般冯慕在电话后都会很快进来，但是这次起码隔了十分钟。手上还抱着一大堆文件。
“我就想问问你我们明天还有没有钱发工资给员工们，你为什么要抱那么多资料进来。”冯慕一坐下，凌谌就问。
冯慕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像并不打算谈工资的事，手上不停地再翻着资料。
“关于长胜父子，我查到了一些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下。”他还是在不停的翻，飞快地翻，纸张扇起来的风把冯慕额前的刘海都吹动了。凌谌有点担心他的朋友，冯幕这几天真的忙坏了。
“你到底在找什么？”凌谌呷了一口咖啡，觉得有点困乏了。
“我最近发现周瞬的背景很干净，我找不到任何他跟长胜有关系的证据。”
凌谌知道冯慕肯定找到了点什么才会进来的，所以没有打断他。
“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没有任何黑历史是不可能的，无论是真的还是别人中伤他，况且他真的在做商业间谍。我翻完了这几年我们公司的账本，发现周瞬一直在给公司注入一些不知来源的赞助，然后这些户头就用这些钱慢慢地换取公司的股份。公司也就因为得到越来越多的融资而发展壮大我怀疑，他是在帮谁洗钱。”
原来这家公司是通过一笔又一笔的黑钱堆砌起来的，凌谌很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好像真的就是这样。
“然后我托警察朋友的关系，查了长氏父子这几年的案底。原来警方一直有关注他们，但是从来都没有实质的证据可以用来立案调查，所以关于他们父子的罪行，大家一直知道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直到后来又一个叫陈浩琛的警探接受我们这个区，他开始调查这两父子。我去警局查过他的资料，他是从很远的北方调过来接替上一任退休了的老局长的。接触过他的人都说他很正义，但是……”
冯慕翻到手上的其中一页资料，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