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感到了内心的冰凉与恐惧,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是亲眼见证了那些受到老大处罚的人,毫不留情面。教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毒眼龙被击中后,除了还保留一点儿神识外,浑身是暂时瘫痪了,他的眼脸还睁开着,不过看到钟武一步步靠近过来的皮鞋,他自己是不能有气力站起来作揖问好了。
甬道的鼎壁上不断地滴下渗漏的污水,滴滴滴滴的,众人没有敢大声呼吸和喘气的。滴水声听得极其悦耳清脆,矿灯昏黄的光线照射在鼻青脸肿的众人身上,个个是噤若寒蝉。
刚稍微站起来的毒眼龙好不容易组织的语言到嘴边时候,就像是一条小溪经过干燥的沙漠,没来得及流到大海,便被蒸发和浸透到沙子里干掉了,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啪!清脆的一巴掌声,把整个局促的空间回荡得洪亮无比,毒眼龙一个侧脸,被钟武狠狠扇了一巴掌,整个人像是一条弱不禁风的面条,旋转得飞了起来,然后跌出了半米远!
毒眼龙痛苦地在地上呻吟,挨了这一巴掌后,所有属下们都不禁干咽了一下口水,个个面面相觑,然后自我祈祷。躺在地上的毒眼龙面如死灰,没想到挨打的还是自己。
钟武冷若冰霜对犯错的人丝毫没有怜悯之心是众人皆知,听完了教授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讲述后,钟武满脸阴鹜,像是一只爆发的猛兽:“把毒眼龙给我拖起来!”
动弹不得的毒眼龙听得心哇凉哇凉的,上次被钟武网开一面逃过一劫,是看在他忠诚于自己,现番又重蹈覆辙,看来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毒眼龙被拖起来后,嘴里翕动了几下,连话都说不出,仅是拉拢着眼,吊起眼皮看着钟武。钟武眼球里布满了愤懑的血丝,看似能将毒眼龙整个人吞噬进去。
毒眼龙发抖的动作都没有,四肢耷拉,唯有胸腔内的心脏在高频率的颤动。整个人的灵魂被漂移出来,真到了魂不附体的境界。他不知道将会迎接什么。
钟武看了毒眼龙一眼,然后抬头看了看那批东倒西歪的众人,在望了望周围的环境,十分的出乎意料,白吣再没有什么动作,而是问那个闯入者哪去了?
大伙东张西望,就是见不着那人的身影,“肯定是趁我们打斗时溜走了!”有个人说道。“不可能,他绝对跑不了,就算跑了,也跑不了多远的!”躺在地上的毒眼龙一口一气的说。
不管怎么样,钟武只是抛下了一句话便走了:“我以后不想再看见这种情况,如果再让我发现,后果绝对不是这个下场,至于那个小子,你们速度去把他找回来!”
叉佬和教授一群人跟着钟武转身而去了……
这就像是一把琴嘈嘈切切错杂弹,周围还配着乱哄哄的节奏,炽热升华,浑浊沸腾,直到音乐攀升到顶峰,准备要出现一个突破时,突然一切都戛然而止,所有的东西全部在顶峰荡然无存,没有持续,也没有掉落在哪里。
毒眼龙一伙人都没有回过神来。好些人都觉得自己尚在梦中,老大这次怎么变得如此仁慈?看着钟武离开,毒眼龙高度紧张的神经陡然间得到了松懈,连眼皮都发白了,整个人再次跟一团淤泥般瘫软了下来。
这时,被搀扶起来的毒眼龙吩咐下人迅速将那个溜走的人找回来,要给老大一个交代。在黑暗中摸索的春皓天趁着空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但由于体力不支,昏倒在了一个昏暗的暗隅边………
等春皓天再次醒来时,不知道又熬了多少个小时,视线里总是昏暗的光线,脑袋还有阵阵的晕眩,春皓天又回到了牢笼。春皓天听到了微微的地表嘈杂声,雷声很难渗透到这个地下室里来,就像是自己的耳朵被堵住了,然后沉默的隆隆声。
从甬道墙壁上渗透下来的水滴频率越来越快,地板上凹凸不平的地方积起了坑坑洼洼的小水滩,春皓天知道上面又下起了暴雨。春皓天第一次感到空气冰寒刺骨,原来是自己的身体机能已经枯竭耗尽,空气里一丝冰冷都会侵入我的免役系统,而春皓天现在担心却是秋琳,从毒眼龙的口述当中,她真的遭遇了不测吗?还是逃出去了?这些都不得而知。
目前,春皓天靠着人体的极限抵抗能力,和求生的意志支配着,可是,总是靠着意志支撑下去,这个意念到底还能用多久呢?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么?还是下一秒钟就会宣布告罄了?
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叉佬都没有来看望春皓天了!他再次闭上了眼睛,目前的处境什么都缺,食物,水,药品,缺少了一样都是死。突然,一滴冰凉的水滴落入到春皓天手背上,自己的手背伤口还没结痂,水滴砸上去居然有点儿生痛。
春皓天昂起头来,不是太高的顶壁上意外地出现了一条裂痕,而且还有继续延伸的趋向。裂痕里面正缓慢地渗透出一丝丝水分,然后积多了又汇聚到一块,凝结成一滴悬珠,最终承受不住重力,滴落了下来。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春皓天欣喜若狂,张着嘴接住这渗透的水滴,企图去迎接下一滴水珠。他该感谢外面连绵不断的大雨了,地面上的水饱和得越稠密,渗透下来的水应该就越多,那他的补充水分有望了。
此时哪还管那水滴到底有多脏呢?即使滴到口腔口如黑药一样苦涩,春皓天也得不顾一切吞咽下去。一滴,两滴,三滴……
黑色的污水跟沆瀣一样发臭而且肮脏,从一个地下实验室里渗透下来的水能有多么干净呢?最多是能过滤那些大颗粒的杂质罢了,但是颜色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一滴滴在春皓天嘴边上,脸上,弄的他像个大花猫,邋遢极了。
“我必须活下去,为了夏君秋琳他们,我必须活下去”。春皓天内心在鼓舞着自己。不过,对于口干舌燥严重脱水的人来说,这点水无异于杯水车薪。春皓天又撑过了一天…………春皓天再次醒来时候,发生自己的神志开始混乱了,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脚下多了两瓶水和几个包子。
春皓天十分的惊讶,这肯定是自己闭目养神之际别人丢进来的,但是当春皓天跑到牢笼门口四处张望时,一个人影也没有。是叉佬么?春皓天用水把包子碾成一小团,融化软掉,这掉吃起来就方便的多了。而这个神秘雪中送炭的不是叉佬还能会是谁呢?
外面的大雨仍在持续。春皓天双手无助的爬在牢笼的铁栏上,无趣地望着四通八达的甬道,不知道那条甬道的通口会传来脚步声,或者出现一个人影么?
春皓天发现,甬道顶壁上渗透的水越来越多了,估计地面上已经是一片汪洋大海的景象。估计自己不会渴死……但是现在连个干燥的地方躺着都没有,只好靠在铁栏边蹲了下来。
无聊而又绝望的时间。压抑而又死寂的空间。这场大雨似乎就没有停滞的意思,密集的雨丝形成饱和的攻击状态接踵坠落在大地上,抽打得稀里哗啦的响。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了迷蒙的雨雾里,街道以及小巷口的喧嚣都被淹没在了杂乱的大雨中,道路连行使的车子都少了。不会有人知道这场雨背后隐藏着什么,也没有会人知道,这场雨后,将会有多少人在雨中朦胧的视线里消失,永远的消失……
大雨还在昏天暗地地下着,像是一首不断倒带翻唱的枯燥的歌曲。连续几天的沃霪,城市很多地方滋生出接踵的罪恶。很多人神秘地失踪了。
一直持续到了某天傍晚,一辆小货车,在雨雾中一直穿行,前车灯的光线被稠密的雨丝打了折,显得十分昏暗。车轮带着惯性飞溅的水珠直直行驶到了那个古旧学院的门口,然后一个胖子出来打开了门。
车子行驶过学院,来到后山,然后那个岩石壁的壁门开了,然后开始从四面八方走来了几个穿制服的工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棍棒等凶器,朝着小货车围了过来……
牢笼里,春皓天渐渐迷糊醒来,隐约就从甬道拐弯口传来了一阵聒噪的声音,像是一群人被追赶着。后来春皓天逐渐听清楚,有很多不同性别的人甚至不同年龄的人在极力叫喊,像是在呼救。
等到这群人出现在甬道,春皓天才看清,原来是有八九个人被绳子捆绑双手同时被驱赶了进来,身后驱赶的人都操着棍棒之类的家伙,而走在前头的正是毒眼龙!
刚才从小车里运来的都是直接被非法掳来作为实验的人。“快走!”“啊…”“******还叫,我让你叫!”“老大们,求求你,你们真的抓错人了…”
“少罗嗦,快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抓我们来到底要干什么!”“呜呜呜…姐,我怕…”“混账乌鳖羔子,你们敢对老子不敬,等老子出去,召集兄弟,将你们一个一个废了!”
众人熙熙攘攘,拖拖拉拉,乱糟糟一片。“真******聒噪,都让他们给我闭嘴!”毒眼龙再也忍不住了,朝后面嚷了一声,手下们听到后,都挥舞着手中的家伙朝那些喊爹叫娘的人抽打去。
“我们老大说了,只要那个实验成功了,就不再在干这种事了,现在你们叫破了喉咙也没有用,外面还下着大雨,慢慢叫吧,鬼才来找你们!”毒眼龙冷冰冰对众人说道。
开始又有人叫嚷起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实验,拿我们来做什么?”“哼,这我不需要回答,这几天你们就懂了,亲身体验了,才知道那个叫爽呢,反正挺舒服的就是了。”
“天啊,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是不是拿我们这些活人来做实验!?”“大家跟他们拼了…”一个高个子大叫一声,刚想奋臂呼喊起义,就被一个打手用铁棒砸到了后脑勺上,后脑勺顷刻凹陷了一个巨大的洞口,里面的脑浆和血液涌了出来。
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狠毒,根本就是草菅人命,稍有不顺眼的地方则乱棍打死。“看到没?这就是瞎叫的下场,还有人想说什么的吗?”毒眼龙抓了抓头皮,“谁再敢乱叫,我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没有人敢吭声了,很多人被这个血腥的场面吓得连抽泣声都不敢做出来。“先把他们全部丢入牢笼里,等老大的吩咐后再拖出来!”毒眼龙吩咐道,自个转身向钟武汇报自己的收获去了。这些天,毒眼龙在连绵的大雨中持续作案,总算是将功赎罪,为自己的冲动弥补了一些措施。
工作人员们把人质赶入了牢笼里,本来不算很大的牢笼一下子挤满了人,这群无辜的人拥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但是一旦被抓进这里,就别想分什么等级之分了,统统都得死。在抓来之前,身上的财物都搜刮的干干净净,包括可以用来联络的手机。
等到铁门一关锁头锁上后,大伙便齐齐挤在牢笼口上,叫嚷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外面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三三两两地散去,最后甬道里空旷无一人,几乎所有的吊灯也随之关去,只剩下一盏黯黑不明的罩灯亮着。
刚被关进来的人总会歇斯底里地叫喊一遍,然后发现这条甬道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有人才开始城惶城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