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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我怎么给的起?
七月从那天在半闲居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葛吟初,吟初知道七月生她的气,却是气她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她们之间好得比亲姐妹还亲,但是从来都不会去干涉对方的感情。就像当初夏胤宸和七月分手,吟初虽然气夏胤宸,却也没有强加干啥要求夏胤宸道歉或者做什么事情。
渐渐地心里的思虑不免也开始重起来,偶尔宋络南的一句“以前你只有在做数学题目或者睡觉的时候才会这么安静”会让她觉得自己被迫被人带着一起回忆以前的记忆。那种自己不想回忆却免不了因为宋络南无心的一两句话勾起更多回忆的感觉,连同着后来六年多时间里所承受的压力,重重地压上她的心头。
葛吟初从来不是一个很能隐藏心事的人,这些日子心里压抑着的不快很显然的影响着她的行为,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宋络南想无视都没有办法无视。两人莫名地又像回到了刚刚开始的时候,小心翼翼以及貌合神离的模样。
杨芸的婆婆纪少音生日了,这原本和葛吟初没有丝毫的关系,可是有钱人生日就比别人排场要大。何况是B市财团的董事长夫人,连市长都要给三分面子的人物,生日过的就像节日一样。
宋络南一回来吃了晚饭就进了书房继续工作,对于他这种不是在公司加班到半夜就是把工作带回家工作到更晚的行为,葛吟初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就做宵夜给他吃,宋络南这个时候通常会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她,说:“你不吃吗?”他总是说她太瘦。
“没有半夜吃东西的习惯。”
宋络南无奈又疲惫地扯扯嘴角,其实他也没有半夜吃宵夜的习惯,只是因为是她做的,吃着吃着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养成了习惯。他将文件合上推开,端过碗来。
葛吟初又回了客厅看电视,宋络南吃完后,把碗放到厨房,刚要回书房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跟她说,要她陪他一起出席纪少音的生日会。葛吟初想都没有想地拒绝了。
“我不喜欢出席这种不是有钱人就是高官聚集的地方。”吟初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你吃你的,他们做他们的。”宋络南沉默一阵说道,好看的眉头又蹙起。
“那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人家也没请我。”
“你是我女朋友,你不陪我出席谁陪我?”
“你又不是三岁半的小孩子,干嘛要我陪?”
“葛吟初,你讲点理好不好。”宋络南眉头拧紧,不免有点烦躁。
“我哪儿不讲理了啊,我就是不想去,你干嘛非要勉强我?”吟初的口气有点冲,她最讨厌别人明知道她不喜欢做这件事却偏偏还要勉强她。
“我不想为了这个事情跟你吵架。”他冷声。
“谁想跟你吵架了?”吟初顶回一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没事找茬的人是他,反倒说她不讲理想吵架了。
宋络南沉默了一阵子,说:“葛吟初,我可以为了你喜欢做你想做的事情,为什么你不能迁就一下我?还是因为你自己心里作怪,根本不关这是不是有钱人和高官出入的场合?而是你根本就没想要融入到我的生活里,做着随时可以抽身的准备?”
吟初把笔记本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可以了。”
他说的话狠狠的往她头上浇了盆冷水,什么叫做她自己心里作怪,没有像融入到他的生活准备随时抽身?原来这些日子来她所有的努力和改变他都没有看到,或者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所以根本就不用在意吗?他怎么可以仅仅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抹杀了她所有的努力?如果宋络南再说什么,她真的不能保证可以控制住脾气不和他吵架。
宋络南冷笑,不再看她,转身走进书房继续工作。
吟初愣愣地看着书房的门关上,心里冰凉一片。伸手关了电脑走进房间把自己的包拿了,顺手将电脑收拾好,拎着包和电脑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心里的门也仿佛被自己再一次关上了。
也许宋络南说的对,自己给人的感觉就像要随时抽身一样,既然你这么认为,不如就这样让你以为的变成事实,也落实了自己的罪名,不至于被冤枉。
十一点多早已经没有公交车了,这里的公交车10点就停了。吟初翻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想着现在可以求助谁。翻遍了手机里的号码,却只想到一个可以找的人——何意帆。
现在都快12点了,可能人都已经睡着了,吟初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他,最后还是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睡了没?”
短信没回复,直接接到电话了。
手机响的那一刻,吟初忽然觉得内心的悲凉化成了委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按下接听,听到何意帆关切的声音,“出什么事情了?”
吟初牵动嘴角笑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轻松一些:“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大半夜的发短信问我睡了没,不是出事了难道是骚扰我么?”何意帆笑说,一跟葛吟初说话,自己就忍不住嘴贫起来。
“那你怎么还没睡觉,明天又轮休?”
“聪明。”何意帆夸她,“在干什么呢?”
“你现在能出来吗?”吟初低声问。
“嗯?现在?在哪里?”何意帆有些吃惊,他的直觉果然没错,葛吟初没事不会找他,有事才会找他。更何况现在将近半夜,她就算无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有闲情逸致和他聊天。
“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我整沿着路走回来。”她闷声闷气的回答,其实跟何意帆说不上太熟,但是自己有事了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求助他,其实她现在唯一能求助的也只能是何意帆。
“你还是待在锦苑小区门口那儿吧,大半夜的走在半路上出什么事情就不好了。”何意帆急忙劝她不要往回走,“我马上来,挂电话了。”
“嗯,好。”
听了何意帆的话,吟初忽然间也有些后怕,没回去锦苑小区的大门口,站在离门口一百多米远的路灯下等着。
半个小时后何意帆就到了,吟初惊讶的坐进他的车里:“你是飞来的吗?这么快?”
“做你的拯救者,我自然要快一点。”他是超速过来的,不然也没能这么快,从他住的地方到这边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生生缩短了一半时间,只有在半夜他才敢开这么快的车。
“大半夜的麻烦你了。”
“现在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太晚了。”他摇头状,“看来你又要请我吃饭了。”
吟初笑了出来,点头:“那必须的。”
回去不用那么急,何意帆车开得比较稳,说:“作为我帮你的回报,能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吗?”
吟初一下退了笑意,低头摆弄着手,说:“我说我是跟男朋友吵架了赌气出来的你信吗?”
何意帆没想到她这么诚实,他也就随口一说而已。
“怎么了?”
“何医生你有喜欢的人吗?”她转头问他。
何意帆一瞬间想了一下,说:“应该有。”
“为什么是应该?”她疑惑。
“我自己也不确定对她的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她是第一个在我眼里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的,热情,开朗,活泼,还有点仗义,好爽,在她身上我看到了生命的活力。即使再医院这样每天经历很无奈的生离死别的地方,我一看到她,就觉得很有活力。”他认真的回答。
吟初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不要告诉我你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还有你说的是欢欢吧?”
何意帆听到她的名字,嘴角也忍不住扬起笑:“是。”
“你是说前面那个是呢还是后面那个是?”她狡黠地笑笑不放过他。
“两个都是好了吧?”
“嗯,很好很好。”葛吟初不住地点头笑道,“就凭你何大医生的魅力,多金有才又有貌,搞定她是问题吗?”
何意帆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笑起来,说:“可是她不看重这些。”
“那倒是,虽然跟她只相处了两天,但是我也能看出来欢欢确实不会看重这些。”吟初附议地说,“可是凭你何大医生的本事,还怕追不到她吗?”
何意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是跑步啊,追上了就可以了?诶?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没咋,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我犯病了,瞎折腾呗。”和何意帆聊了一会儿,吟初心里舒畅了些许,但是一想到宋络南的话,心里又泛酸。
“你一犯病就爱往外跑啊?那以后犯病挑个早点的时间啊。”何意帆假装惊讶,开玩笑地说道。
“大概以后都不会了。”吟初的心一下沉了下来,连口气都不如先前轻松了。
“嗯?”何意帆一边开车,一边疑惑的炒她看了一眼,看她脸色并不好,“两个人之间不过吵个架,至于么?”
“不至于,但是如果连起码的信任和安全感都没有,那就至于了。”吟初轻微的叹了口气,七月说的对,她这是自己找罪受。只是她以为,她和宋络南之间虽然不可能回到以前,但总会一点点的磨合,到最后总会好的。
“安全感是两个人相互……。”
吟初苦笑一声,打断他的话,“连我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我怎么给得起?”
何意帆心里微微一怔,第一次见到葛吟初的时候,送她回A大的路上她一声不吭,抱着双臂缩在后座的位置上,从后视镜里他隐约有看到她在哭。
第二次见到她,正好看见她从超市的电梯上摔了下来,可是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她还能说能笑。
而这次,尽管先前还能和他有说有笑,可现在又沉下脸了。
似乎他两次见到她不开心,都是从锦苑小区出来。
葛吟初不再说话,何意帆也就不再开口说话。深夜里一路上驶回市区安静的很,偶尔碰见有车子驶来,响起一阵声音而后又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