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蹙起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Henry为什么会成那个样子?”
赵琳重重叹了口气,“都过去了,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是我陪在他身边,把他一次次的从鬼门关里拽回来,后来,他终于渐渐走出阴影,开始正常的学习生活,对我也很好,可是我却能感觉到,他始终很疏离,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最终也没走进他心里。”说着,她往前靠了靠,继续说道:“你跟我一样,就算为他做得再多,在他心里,也不及那女人万分之一。”
莉莉安下意识的往后靠去,赵琳说话的那种决绝,让她心里冷汗涔涔,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么和醺温暖的Henry,竟然曾经有过那样堕落的一段时间。
“那个女人和Henry之间,发生了什么?”
赵琳摇了摇头,“你只要记住,对华新宇来说,周思怡永远是他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那道坎会永远磨着他,直到耗掉他所有精力。你如果有信心等到那一天,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躯壳。”说完,她站起身,“比你年长几岁,又是曾经跟华新宇有过一段的人,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说完便朝外走去。
莉莉安坐在原处,久久没动,赵琳的话像是一根根针,针针扎在她心头。赵琳口中的那个华新宇,根本不像是自己认识的Henry,但分明又是他,他现在的状态,不就是跟赵琳说的一模一样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从跟Henry交往以来,从没像现在这般难受过,她为他的痛苦而难受,为他曾经受过的伤害而难受,也为他走不出的那个感情怪圈而难受。但她最难受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她知道,这已经不是一碗菠萝粥能解决的事了。
这两天,周思佳和丈夫轮流着换班去医院照顾妹妹,这天中午些的时候,周思佳去医院换丈夫回来休息。林女婿回到家,一进门,周家夫妇便围上来,“怎么样?醒了吗?医生怎么说?”
“还没醒,但医生说,情况在好转。”林女婿虽是这样说着,但紧拧着的眉,说明了情况并不那么乐观。
周父赶紧说道:“不行,我要去看看。”
林女婿赶紧拉住他,“诶,爸,您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大家还得担心您,您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医院有了消息一定会通知我们的。”
周父拄着卓一洋给他买的拐杖,重重的跺了一下,“哎,我只恨,恨自己不能去教训姓华的那畜生,每次他出现,准没好事,上次还只是毁了思怡的人生,这次更是要了她的命,要是让我再次见到他,非要打死他不可。”周父恼怒地说着,一激动心脏又开始难受起来,他不禁捂着胸口大口的踹着粗气。
林女婿赶紧上前扶着岳父,“爸,您别激动,为了那种人,伤了自己的身体划不过。”
周母也赶紧过来扶着丈夫,“是啊,老头子,坏心眼的人总有一天会遭天谴,你不要为了这种人伤了自己的身体,医生千万交代,要你别激动。”
顺了一会儿,周父才算缓过来,“这两天,那个人有没有去过医院?”
林女婿摇摇头,“没有,我没见着过他,他应该也不好意思去了。”
“他是没脸去。”
“好了好了,不说他了,我扶你进房间躺会儿。”周母赶紧说道,边说边给女婿递了个眼色,林女婿便也说着:“是啊,爸,您还是进去睡会儿,养好精神,明天我陪您去医院看看思怡,好吧。”
周父这才顺从的跟着他们进了房间。
卓一洋坐在病床旁,握着她的手,只是看着她,她已经两天都没给出任何反应了,虽然医生说是正常现象,但只要她还没醒来,他的整颗心就一直悬着。
周思佳走进来,看见他是她早上离开时的姿势,轻轻的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你给你带了点吃的,你多少吃点,别把自己累垮了。”
卓一洋转过身,接过食盒,“大姐,谢谢你,可我真的吃不下。”
周思佳拍了怕他的肩膀,“我知道,可是我们不能倒下,不然谁来照顾思怡,谁来照顾球球。”
卓一洋垂下眼睑,迟疑着还是站起身来,拿着食盒去了外面。
来到走廊上,他打开食盒,试了两下,依然吃不下,他便干脆把食盒放到了一旁。
这时,柴昭然过来了,他在卓一洋旁边坐下,“周思怡醒了吗?”
他摇摇头,“医生说在好转,可是一直没醒来。”
“是这样,华新宇,他找了一位美国的脑科专家,下午就到了,他担心,你们不愿意让那位医生给周思怡看病,所以要我过来说说,我觉得,只是看病而已,思怡到现在都没醒,或许让那位脑科专家看看,真对病情有帮助也不一定。”柴昭然试探性地说道。
卓一洋闭上眼,揉揉眉心,“放心吧,我没那么混蛋,给思怡看病,怎么都不会耽搁。”
柴昭然这才松了口气,可看了看病房的方向,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可是周家的人……”
“他们也只是希望思怡能快点好起来,不会耽误看病的,我会跟他们说。”
柴昭然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
卓一洋扭头看了看他,“阿昭哥,你跟华新宇……”
“你是想问,我跟新宇是怎么认识的?”
卓一洋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吧。”
柴昭然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其实在你们看来,或许觉得他很混蛋,在我知道他就是孩子父亲之前,我也这么觉得,可是当我知道他就是球球的亲生父亲的时候,我就改变了想法。我因为家里的关系,先认识了华新宇的父亲,然后才认识了他。”
卓一洋点了点头,“就跟我一样。”
“对,差不多,但我认识他在认识你之先。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时候我刚来H市不久,很少朋友,华新宇跟我,算是臭味相投,我们脾气相当,很聊得来。他人很仗义,他们本地的企业家二代约出去玩的时候,他经常叫上我。那时候知道他有个女朋友,但后来没多久,他就突然出国留学,那之后有很长时间都和他失去了联系,大约两三年之后,又才联系上。我认识他好些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绝不会做出抛弃妻子的事情,我觉得,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误会,只要思怡不原谅他,我就不会允许他接近思怡半步。”
柴昭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始终没说出嘴。
“我现在只希望,思怡能快点好起来。”卓一洋说道。
莉莉安的哥哥John下飞机后,才落脚便被妹妹拽往医院,华新宇跟莉莉安一起在机场接了机,便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去,是莉莉安陪着去的。
在去医院的路上,还在倒时差的John一直哈欠连连,莉莉安拉了拉哥哥,“哥哥,你打起精神来,等一下要给病人看病呢。”
John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呵,我一下飞机就被你拽过来,你还真是一点不心疼你哥啊。”
“你是医生嘛,医生当然要以病人为主啦。”莉莉安心不在焉地说道。
“诶,这个周思怡是什么人?还大老远的把我从美国拉过来,我的行程很紧的,还得听候你这个小公主的差遣。”他佯装不满地说道。
“就是,就是一个朋友嘛。等给她看好了病,我请你吃大餐啊。”
John不屑的撇撇嘴,“朋友?呵,你才来几天,就有朋友了?”
莉莉安讨好似的笑了笑,“你知道的啊,我一直都很擅长交朋友啊。”
“这个我不否认,可是几天时间就交到一个颅内出血的朋友,也太夸张了。”
“哎呀,哥哥,你看好病就行啦,怎么这么八卦啊。”
“OK,我不问了,但是,Henry怎么不陪你来,跟一个医生撒谎说身体不适,也太不高明了。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没有,你是个脑科医生,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还能用肉眼看出来啊?”
“嘿,你怎么总是朝外拐呢?”Juhn敲了敲妹妹的脑袋。
莉莉安不耐的打开他的手,“我这哪里是朝外拐了,Henry又不是外人。”
“你还没嫁就帮着人家说话,等真嫁了人,岂不是连哥哥是谁都给忘了。”
她乖巧地笑着,“怎么会呢,John对我怎么好,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呀。”
John无奈的摇摇头,“真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