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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卓一洋和周思怡一起来接他,球球显得格外高兴,一路上都在高兴地说着新学校和新同学之间的趣事。球球其实是个很活泼的孩子,只是长期起来的成长环境让他时常呈现出和年纪不相符的沉稳。而自从卓一洋出现后,球球这种孩子的天性渐渐被激发出来,每次跟卓一洋在一起的时候,他反而更像个刚刚六岁的孩子。

周思怡看着儿子兴高采烈的说着新环境里的乐事,前座正在开车的卓一洋时不时的回过头来和他无障碍的聊天,她想着儿子每次见到一洋叔叔时的高兴劲儿,和只要一说到一洋叔叔就发亮的小眼神。她听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传来的欢愉笑声,心里却渐渐生出丝丝惆怅,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渐渐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进了小区,停好车,球球蹦蹦跳跳的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卓一洋往楼道里走去。卓一洋猛然回头,一道黑影在拐角处闪过。

周思怡看着他奇怪的表情,说道:“怎么了?”

他转过身,“没事,我们走吧。”说完他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黑影出现的拐角,并未看见什么。

他今天总觉得身后有人,这种感觉是从从AY出来时开始的,而此前却从未出现这种情况,他默默在心里揣测,这个跟着他们的人,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着。他边想着边侧头看了看一旁正和球球说话的周思怡,心里却隐隐升起一股担忧来,难道是冲着她来的?

母子俩到了家门口,球球却还不肯撒开卓一洋的手,“一洋叔叔,你陪我玩会儿积木吧。”

周思怡也说:“你也没吃饭,我随便做点小菜,你将就着吃点吧。”

他余光瞟了瞟身后,而后说道:“那好吧!”

球球兴高采烈的拉着他进了门,周思怡在身后说道:“球球,你慢点儿。”边说边关上了门。

球球拉着他在泡沫地垫上坐下,从旁边的盒子里倒出上周新买的军事乐高,难度级别高了不少,但也激发了他的积极性。

“一洋叔叔,这个好难呀。”

卓一洋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叔叔帮你。”

两人便对着那一堆形状各异的小块块研究起来。周思怡看着卓一洋也跟球球一样,对那些小玩意认真得不得了,她无奈的笑了笑,而后放下球球的书包,去房里换下正装。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早前就买好的菜,准备做几道简单的家常菜。

卓一洋从那堆小玩意里抬起头来,便看见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系着围裙,头发放了下来,松松的绑在脑后,还有几缕碎发不安分的在额前晃荡,她时不时的用胳膊蹭一蹭。他看得有些入了神,直到球球叫他,他才反应过来。

她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三菜一汤便上桌了,她边把菜端到餐桌上,边说:“球球,快去洗手,我们要吃饭啦。”

球球依依不舍的看着还未完工的乐高,卓一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我们吃完饭再来把它拼完,好吗?”

“好耶。”得到了他的首肯,球球终于心甘情愿的去洗手了。周思怡无奈的笑着说:“你都把他宠坏了,他现在都不听我话了。”

他也笑了,跟着球球去厨房洗手,边说:“没事儿,我帮你管着他。”说着就着球球开着的水龙头洗手,边说:“我们球球最乖了,是吧?”

球球用力的点着头说道:“球球比妈妈乖。”

这下勾起了他的兴趣,“哦?为什么呀?”

球球一本正经地说:“妈妈要球球不喝凉水,她自己却要喝,喝完之后就肚子痛。”

“哇哦,那妈妈还真是不乖。”他夸张地说道。

周思怡无语的笑了笑,“你们俩倒统一阵线了,好好好,妈妈以后不喝凉水了。快来吃饭吧。”

两人洗好手上桌,周思怡已经摆好碗筷。餐桌上其乐融融,好不欢乐!

周六一早,周思怡照例把儿子送去了补习老师那里,与其说是在周末给儿子补课,倒不如说是给儿子找了个去处,这样她才能安心去上班。

她每次都是下班后直接去接儿子,但这天,卓一洋却发消息给她,要她早点回家,也没说什么原因,于是她便提前回了趟家,她敲了敲卓一洋家的门,很快门便开了,她赶紧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是不是要去接球球?”

她看了看手表,“是啊,马上到时间了。”

他反身回去拿上钥匙,边关门边说:“边走边说。”

周思怡跟着他快步走向电梯口,“到底什么事啊?搞得我都有点紧张了。”

他按了电梯按钮,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是说道:“我告诉你之后,你别太担心。”

“到底什么事啊?”这下她更紧张了。

“昨天我和你一起去接球球,就感觉有人跟着我们,今天早上你们出门的时候,我正好在你们后面,我敢肯定,确实有人跟着你们,但是距离太远,我没看清。”

她紧紧的蹙着眉,低声嘀咕道:“原来不是幻觉?”

“什么?”

她抬起头,说道:“我也感觉到了,前几天我就感觉到了,但一直也没出事,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你怎么不早说?要真出事就迟了。”他着急地说道。

“这说不通啊,谁会这么做呢?图什么呢?”她疑惑地说道。这时电梯来了,两人边说着边走进电梯。

他皱起眉头想了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有人跟着你的?”

“大约,是上次餐厅有人打架之后不久。”她说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她没说完她的推测,但两人都已心知肚明,只有这种可能性最解释得通。

“很有可能,那群人都是二流子,吃饭的钱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若是因为上次你报警的事情而想要打击报复,也不是不可能,这些人可不会和你讲什么道理。”他冷静的分析道,而后看见她的额头都皱成了川子型,这才意识到自己可不是在和同事分析案情,便赶紧说道:“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既然他们跟踪你这么久都没采取行动,说明他们根本不敢轻易行动,我们只要自己多注意就行了。”

球球补习的地方离小区不远,出了小区走路十分钟就到了,因而卓一洋便没有开车,两人一起走着去接球球。此时正值华灯初上,天色将黑未黑之间,刚刚上岗的霓虹灯也在暖身阶段,一切都显出一种朦胧美。

然而,现在的周思怡可没心情欣赏,她紧紧的蹙着眉,焦虑地说道:“我倒无所谓,我是担心球球。”

卓一洋皱皱眉想了想,说道:“球球平时在学校,都有老师照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周末也有补习老师照看,也很安全,倒是你,每次夜班回来那么晚,你应该多担心一下你自己。”

周思怡停下脚步,说道:“跟踪我的人,真的会是上次打架的那群人吗?”

“现在也不知道,但是对方没采取行动,我们只能自己做好防范措施。或许你再想想,你得罪过什么人吗?或是仇家什么的?”

她苦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说道:“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在家里,最多再去一下球球的学校,哪里会有什么仇家啊。”

“那这样吧,你看一下,能不能把你的班次都排到白班呢?早点下班回家,大白天还是安全点。”

她摇了摇头,“我是经理,我要是开了这个头,其他员工会有意见的。”

他想了想,说道:“你下周上什么班?”

“正巧,就是夜班。”她无奈地说道。

“那这样吧,我晚上去接你。”

她惊了一下,顿了一下,赶紧说道:“你开玩笑呢吧,我凌晨两点才下班,你第二天还要工作呢,哪儿能那么晚去接我啊。”

他笑了笑,推着她朝前走,“先试一下吧,明知道你被人跟踪还不管不问,你要真出了事,我会内疚的。”

“但是……”

他赶紧打断她,“别但是了,先试一个星期再说,说不定那人看见没机会就放弃了呢。”说完快步走上前去,她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赶紧跟上去。

他们到老师家的时候,球球刚刚睡着,卓一洋先背了球球出来,周思怡在和老师说话,“杨老师,麻烦你了啊。”

杨老师跟她差不多年纪,看她单身带着个孩子不容易,对球球是诸多照顾,常常周思怡来迟了,她也帮着她带球球,从不抱怨。今天第一次看见她和一个男人来接孩子,便多说了两句。

“诶,这男的就是球球口中念叨的一洋叔叔吧?”她边看着卓一洋的背影边说道。

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球球都跟你说了?他住我们家隔壁,孩子很喜欢他。”

“他结婚了吗?我看他对球球挺好的,长得也帅气,这么好的资源,你可别浪费了啊。”杨老师笑着说道。

没想到平时照顾孩子细心温柔的杨老师,八卦起来竟是如此不遗余力,周思怡更加尴尬的笑了一下,“杨老师,你别开我玩笑了,他比我小几岁呢,人家对球球好那是处于好心,我要是对人家抱非分之想,那就太过分了。”

杨老师也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看人家就是对你有意思。”

“行啦杨老师,你就别调侃我了,今天辛苦你了,明天我还是老时间送球球过来,我先走了啊。”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杨老师家,也不管杨老师的话还没说完。

卓一洋站在路口等她,她快步赶上来,两人并肩走着。周思怡看着儿子睡得香甜,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说道:“这孩子今天肯定玩累了,不然不会不等我来接他就睡觉的。”

“我看也是,身上都是汗,回家给他洗个热水澡再让他睡,不然会感冒。”卓一洋接着她的话说道。

她侧头看了看他,笑着说:“你还挺细心的啊,你好像没结过婚吧,怎么还知道照顾孩子啊?”

他笑了笑,“我是没结过婚,但家里有个孩子啊,从小到大,被卓一娴训练出来的。”她笑了笑,没接他的话,他继续说道:“你刚才跟老师说什么呢?说了那么久。”

“没什么呀,就说了一下球球今天的表现。”她随口说道。

“球球怎么样啊?他不会调皮了吧?”

“哦,那倒没有,不过杨老师说,他整天都在念叨一洋叔叔。”

“呵呵,看来我在球球心里的地位很高啊。”他笑着说道。

“那可不,嫉妒死我了。”

两人边走边闲聊着,夜色已全面降临,闪亮的霓虹灯像是划破天际的星星,但是因为它每天按时出现,并没有人感觉到突兀。

他们身后不远处,漆黑的角落里,一个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正在密切关注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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