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乐安确定了自己的选择的瞬间,乐安被术式引导具现的灵魂,开始依照乐安今生在“弑神者”世界阅读的大量神谕技术研究资料,编织属于乐安自身的幻想。
“此世一切具为梦幻,吾当以幻想编织此世之现实!”乐安那源于现实世界的灵魂就如同在吟诵着什么至理一般,侵蚀着着属于“玉藻前”的结界空间。
乐安喘了口粗气,努力忍耐着来自于身体与灵魂的不适感。在小玉的咒术引导下,乐安终于勉勉强强地做到了对自己灵魂力量的完全引导。
“我是……”乐安鼓足气力,努力开口描述着他所选择的那个可能。
这毕竟是违逆世界基本规则的言灵,即使有些小玉的结界提供屏蔽与保护,来自世界的压力也足以令乐安无法轻易描述出自己的选择。
被侵蚀!被排斥!被限制!被厌恶!被逼迫……乐安的选择所会为乐安带来的悲剧可能,化为实景展现于乐安眼前。这既是世界本质对于乐安的劝阻,也是自身灵魂对于乐安的警告。
可是,在再次回忆起梦境中对于小玉弱点的警示时,在意识到小玉不愿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温柔时,在乐安那微不足道的大男子主义微微作祟时,乐安终于克服了来自世界与自身的阻碍,用自己最为熟悉的语言,毅然开口道:
“我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噬神者(GodEater)!”
瞬间,乐安的灵魂开始依照乐安那个降生于“噬神者”世界的今生脑海中那经过了数年积累的神谕技术研究资料,开始为乐安编织名为“噬神者”的幻想。
“以‘科学’为筋骨!”随着乐安的言灵,乐安的灵魂本能开始接管乐安的身体,以其为媒介,吟诵着属于乐安的“咒语”。
仅仅是这样,自然还不足以实现乐安的“选择”,于是,借助乐安这具降生于“型月”世界的肉体,灵魂本能再度以其为模板,结合型月世界铭刻于这具身体上的种种轨迹,追加咏唱道:“以‘神秘’为血肉!”
没错,即使乐安的这具身体不过是一个连魔术回路都已破损严重的渣渣魔术师,但这身体上也留存着足以令乐安一窥“神秘”的痕迹。
但是,即使做到了这些也不足以勾勒出乐安选择的那种“噬神者”,因为这种与“固有结界”同级的魔术,即使不是通过铭刻于世界的魔术基盘来发动,也不可能仅仅依靠不过十小节的咏唱就足以实现的。
“哎……”悬浮于半空中的小玉,有些无奈地微微一叹,接着抱紧了怀中的宝具之镜,将自己化为一团照耀乐安的暖阳。
属于小玉的部分知识与经验,伴随着这温暖的阳光,渗入了乐安的灵魂之内。于是,在小玉的帮助下,乐安若有所悟地继续咏唱道:“以‘魔术’为精,以‘咒术’为气,以‘超越梦想之魂’为神!”
所有素材皆已齐备,就如同共鸣一般,就如同回音一般,乐安的咏唱以言灵形式响彻于小玉的结界空间。
“以‘普通人’为模板!”
乐安的身体被修复被定型为最符合世界规则的普通人模板。
“以‘科学’为筋骨,以‘神秘’为血肉!”
模拟型月之根源,同时以科学与神秘构架!
“以‘魔术’为精,以‘咒术’为气,以‘超越梦想之魂’为神!”
以魔术为显性表现形式,以咒术隐性表现形式,以来自于幻想世界的超权限灵魂为控制系统!
“我是人类最后的希望,驾驭神机之使,噬神者!”
最后一句咒语被咏唱而出的瞬间,乐安侵染了无尽咒术与魔力的灵魂,瞬间化为一只狰狞的兽口,一把将乐安的右手吞入腹中。
剧痛,近乎撕扯灵魂的剧痛瞬间让乐安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异种,自己的灵魂被化为了异种的形式侵蚀着乐安已经化为了“普通人”的身体。
半空之中,小玉从“暖阳”变回了原来的自己,沉默地望着在地面上痛苦挣扎着的乐安。
她不是不想再帮帮自己的小御主,但维持着术式的她明白,这时的她什么也不能做,任何的帮助都会对自己的御主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似是瞬间也似是永恒的片刻后,乐安扶着身旁巨大的神机,有些迷茫地站了起来。他本无从操控的灵魂,在术式的效果与乐安的引导下,终于化为了足以被乐安操控的力量——神机。
虽然乐安如今的“噬神者”之身与这神机都是根据乐安的幻想构架的,但这却也并不意味着乐安就真可以将这突然稳定下来的力量发挥得如驱臂使。
随着仪式的结束,小玉濒临崩溃的结界空间也终于在内外夹击下陷入了崩溃。因为灵魂的稳定与咒术仪式的结束,乐安逐渐失去了在进行仪式时的那种对自身的加持。
瞬间,乐安只感觉身体一虚,整个人就直接倒进了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
“那个……抱歉!”看着一脸紧张与忐忑的小玉,乐安虚弱地开口道歉到。
这一瞬间,无论是乐安本人,还是善于揣摩人心的小玉,都不清楚乐安这道歉,究竟是为了自己的“肆意妄为”之举,还是为自己开始仪式前没有为小玉的安全考虑而道歉。
“真是个任性妄为的小主人呢?”沉默许久,注意到乐安眼神中那令她足以为之动摇的坚定,小玉眼中似是含着些许泪光地开口埋怨道。
即使是只想一心守护御主,甚至不惜违背自己的性格,考虑到是否要杀人积攒魔力的小玉,也不由地被那坚定所打动。小玉明白,那坚定就如同刚才的自己一般,是无论怎样都不会被动摇的决然。
“那么,就麻烦你了!”微笑着,乐安再度陷入了沉睡。庞大的术式,即使有着小玉的咒术仪式辅助,也不是乐安的意志所能驾驭的,在借助灵魂力量完成了对灵魂力量的束缚后,乐安的力量虽然已经稳定为特定的术式,但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却不仅没有被治愈,甚至还有了伤势加重的迹象。
“真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家伙!”看着昏睡中的乐安,小玉也不知是在说乐安还是在说自己,紧紧地搂住了怀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