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消去,眼前渐渐明亮起来,安淑公主慢慢睁开双眼,看到了那个她一直在梦中见到的青年。果然见到他了,她很开心,这里是地府还是天上乐土?”公主,你醒了,你没死,江公子也没死“金巧儿打破了她的梦想,又带给了她另一个梦想。
”这怎么可能?我亲手给你换的寿衣,亲手给你沐浴“安淑公主有些脸红,”亲手把你的残肢缝合,亲手把你安葬。“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上天安排的,让我今天救你吧“江中石笑道,露出白净的牙齿。安淑公主醉了,这个梦,永远不要醒。
“好了,收拾一下,今晚就突围,去康王那里,他在那组织了军队”江中石说,这时。他看到一个面如死灰,垂头丧气的青年将军正走进来。
石秋水知道今天安淑公主会自尽,他是来给她们主仆料理后事的。他很佩服她的勇敢,知道这是她必然的选择。他只是痛恨自己作为一个军人、一个铁血男儿,只能这么屈辱的每天押送女子去敌国军营。要是能战死沙场该多好。然后,他抬头看到了两个本不该活着的人站在他面前。
”跟我们一起走吧“江中石说。
”好“他早就想离开这个让他如行尸走肉般活着的地方,一座灵魂已经死去的城市。
暮色中,江中石扮作宋军士兵,和石秋水押送两名戴着面纱的女子来到开封城门。“什么人?”尽管开封实际上已经不设防,守门士兵还是问了一声。“是我,按金国命令送女子去军营”石秋水答道,同时亮了亮令牌。守门队长当然认识石将军,他一边挥手让手下打开城门,一边想,又有两名汉家女子要被那帮禽兽糟蹋了。
城外,四人两马静静的走着,不远处是金国连绵的大营。不时传来金人饮酒作乐之声,其中也混杂了女子的哭泣声。
安淑公主在马上,半依在江中石怀里,尽管金国的千军万马就在不远处,她却感到无比的安心。经历过那日天崩地裂中的惊涛骇浪,经历过月夜下嗜血巨兽的恐怖,再也没有什么危险能让她害怕。她知道,他永远会用自己的肩膀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拂晓,HB大名府附近,江中石正皱眉沉思。他和康王约定在这汇合,他前来查看,却发现人去营空,大军去哪里了?
远处二十余骑金人的游骑兵正奔驰而来,方向正是他们几人扎营之处。必须引开他们。江中石纵马迎了上去,引得金兵注意后,在半路又转身逃走。到了一条小河边,他翻身下马,长剑出鞘。一对二十,他也没有把握。
一队宋兵忽然从斜路中杀出,直奔那队金兵冲去。江中石咦了一声,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敢主动冲锋金兵的宋军。
最先一人手持双锏,是名剑眉霜目的青年。他身先士卒,直贯敌阵。双锏之下无一合之将。眼见宋军势大,金兵丢下伤员转身逃跑。那将领也不追赶,骑马向江中石行来。
“在下江中石,敢问将军大名。“江中石抱拳道。
“你就是江中石?在下岳飞,奉刘浩将军命令在附近侦查,同时,康王下令随路寻找你。现在可找到你了。“岳飞大喜。
众人汇合后,江中石了解到康王原来已经转移到东平。
一路上,江中石和岳飞相谈甚欢,年少气盛的岳飞侃侃而谈抗金大业。江中石说:“岳兄,在下佩服你的志向,只是现在从上到下人人畏金如虎,有些事须得周旋。”
岳飞望着北方,沉声说:“母亲曾在我背上刻了尽忠报国四字,正是见过金人的残暴,见过宋人的胆小,我要用我的行为激发宋人的勇气,证明被视为两脚羊的宋人一样可以是杀敌的勇士。”
“好一个有勇有谋的好汉”江中石暗赞一句,“为兄多虑了.”
是年四月,金军从已被洗劫一空的开封撤出,满载着金帛、珍宝北上,徽宗、钦宗二帝和皇室成员等三千余人都做了俘虏。五月初一,康王赵构在应天府即位,成为南宋第一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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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春,临安西湖边,一对情侣正在散步。江中石不喜政事,和安淑公主来到临安定居,几日前,二人已然低调成亲。皇帝赵构,岳飞,石球水,吴经等少数人到贺。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里果然风光秀美”望着远处夕阳下的雷锋塔,安淑公主说。
“再美的景色也比不上你那钻石般迷幻的眼睛”江中石站在旁边说。
“还是这么贫嘴。据说那雷锋塔里镇压着白娘子白素贞”安淑公主说。
“如果我是许仙,定要推倒那塔救你出来”
“你以为人家许仙不想啊,那我是千年女妖,你怕不怕?”
“千年。。。”江中石想起了余道长的预言,“没有了你,这千年我怎么过?”
三年后的一天。
安淑公主赵淑琴正做着手工,江中石教书回来。“娘子,我回来了”江中石招呼到。
安淑公主摸了摸自己平平的小腹,说:“三年了,都怪自己不争气,未能给夫君生下骨肉。我皇帝哥哥宫中三千佳丽,寻常人家都是三妻四妾,巧儿一天天长大,又那么俏丽,不如。。。。”
“是啊,是该给她找个好人家了”江中石故意装作不懂,“当然得她自己喜欢”。二人一直把巧儿当作家人。
“就知道你不会答应”安淑公主笑骂道。
“这事不怪你”江中石其实私下仔细研究过。自从他复活后,身体有很多变化。失去了生育力是其中之一。那诞生生命的精华应该是白色的,而他是灰的。“要孩子,我们有其他的办法。”
十年后
安淑公主正在照顾一名发烧的小孩。七年前,他们建立了一个孤儿院,专门收留在战乱中丧失双亲的孤儿。虽然请了帮手,但赵淑琴一直坚持亲自照顾他们。今天,一个小孩出去玩耍后,就忽然发烧,此时赵淑琴正在给他喂药。
一阵脚步声,江中石急切的跑进来,他一手拉开安淑公主,“快离开,村里的医生说这是瘟疫。”
“没事的,别大惊小怪”安淑公主说,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七日后,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一名从皇宫赶来的御医在诊了脉之后,朝江中石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江郎,不能再陪你了,别怪我。”安淑公主头靠在江中石大腿上,轻声的说。
“上天给我这幸福十年,我好满足。我觉得,这真的是上天的安排。我走以后,你就可以更多的帮助我这样弱小的人。”说完,安淑公主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江中石的心和这个世界一块沉了下去。
三年后的祭日,安淑公主墓前,江中石伫立着。他曾幻想她能和他一样复活,但奇迹没有发生。
他抽出铁剑,想起她临终前的话。
从今以后,我的剑,只为守护而举,只为守护善良、正义、弱小和信仰,绝不为帝王、权势、贪欲、仇恨而屈服。这是我的承诺,我千年不变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