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了而已!”将人往床上一丢,云孑易拍了拍双手,转身大步离开。
小五、小六浑身一抖,直到人走远了,才敢爬到床上,帮挽歌摆了个舒服的睡姿,被子拉好,帮她盖上。
忍不住心里悲凄,姑娘喜欢了什么样的人呢?他对姑娘,一点儿都不好。
云孑易再次回来,是和端着药碗的老大夫一起进屋的,想到云孑易之前喂药的粗鲁模样,小五率先夺走老大夫手中的碗,“小六,扶姑娘起来一点,药来了!”
“好。”
小六抬起挽歌的头,又在后面加了个枕头,一勺一勺的,慢慢的送入挽歌口中,从始至终,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见小五喂药,比云孑易舒服许多。
枯败了一个冬天的树枝,终于抽出了绿芽,大地上一片万物复苏的生机,还有五日,皇宫就要大肆选妃,挽歌还没有清醒,有些人等的着急。
“姑娘还没醒吗?”小五捧着几件衣裳走进来,问旁边正在插花的小六。
屋里没有动静,按照平时,早就传来挽歌的说话声或者大闹声了。
“还没呢!”最后一支花枝插好,小六转头,见小五手里捧着的物件,欣喜,“姐姐,咱们姑娘又添新衣裳了吗?”
“添衣裳?是啊!是给姑娘添的衣裳。”她们姑娘,以后恐怕,再也穿不上惊鸿楼添的衣裳了罢!
“这衣裳的料子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姐姐,我能不能展开看看?”
“展开吧。”其实她也想看看。
锦罗绸缎,衣饰繁复,不像挽歌平素穿的轻盈,中规中矩更像深闺小姐穿的衣服。
“姑姑怎么会给姑娘选这种款式?一点儿也不轻便,姑娘还怎么跳舞?”小六接连翻了几件,都是一样,忍不住嘀咕。
“小六,这衣是王爷送来的,不是姑姑让添的。”小五一脸犹豫。
“什么?王爷送给咱们姑娘衣裳?”难道皇天不负有心人,王爷终于对她们姑娘上心了?
笑意刚刚萌芽,又被小五扼杀,“小六,你别忘了,还有五日,咱们姑娘就进宫了。”
进宫!小六手一抖,手中的衣裳滑落,千斤大锤直砸心上,“咱们姑娘这样,怎么能送进宫!”来回走了几步,一把抓住小五的手,“姐姐,我们去求求姑姑,求她不要让姑娘入宫好不好!好不好?”
看着妹妹这样,小五心里一酸,她怎么不想求,但是没用的,一点儿用都没有,这件事岂是花姑姑能决定的,这是王爷做出的决定啊!
一把拿开小六的手,“我进去看看姑娘!”
穿过屏风,撩开床帐,入眼是挽歌大睁双眼,整张脸,混合着泪水,诠释着浓浓的悲伤。
心中一咯噔,难道她和小六刚刚的谈话,姑娘都已经听见了?心里带上几分忐忑,小五小心翼翼的问:“姑娘!你怎么了?”
给挽歌抹了抹泪,才发现她的身子在颤抖!
也是,她们姑娘喜欢王爷那么久,结果王爷不但不回应,还要送姑娘进宫,让她在皇帝的身边,成为皇帝的女人!
虽然她看着皇帝,比王爷好。
“小五,王爷呢?”挽歌看了小五一眼,就转开脸,望着帐顶,眼神空洞洞的。
想着云孑易的绝情,小五一点儿也不希望挽歌见到他,可是她家姑娘想他!
“王爷在呢!姑娘要见吗?小五马上去请王爷过来。”语气中难掩对云孑易的不满。
“你找本王?”
还没等到挽歌回答,云孑易已经走了进来,见床上凄凄惨惨的挽歌,眉头一皱,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挽歌眼睛一亮,转瞬即逝,“小五,我有话,想单独和王爷说说。”
一句话,快要用尽毕生的力气,她要多么努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哭出声!
“哦。”小五不知道她做什么,可是她是主子,交代的话,她们都要遵从,不放心的看了挽歌一眼,才离开,从外面带上屋门。
云孑易找了张凳子坐下,静静地等着挽歌,想着她会和他说些什么,哪知挽歌突然掀了被子下床,“噗通”一声,跪在她的脚下。
“你这是干嘛?”云孑易黑了脸。
“王爷,我能不能、能不能不入宫!”身体一弯,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是她不对,她对不起他,曾经答应的好好的,现在是她,没有勇气入宫!
听她这话,云孑易脸色更黑,敲了敲桌子,沉着声音问:“为何!”
挽歌心一颤,为何!他竟然问她为何!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他不是更清楚吗?
“王爷,王爷已经知道,挽歌是不洁之身,这样子进宫,挽歌会死,挽歌会死啊!”
早就有人和她说过,进宫的女子需要验身,现在,她已经成了这副样子,还怎么入宫!
她想死,她连活着的勇气都已经没有!可是她会舍不得,她会害怕!舍不得云孑易,害怕云孑易,总有一天会忘记她!
她现在什么也不求,只求好好的陪着他,在她还有一点儿利用价值的时候,可以远远的看看他,这就够了!
可是如果入宫,她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说不定验身嬷嬷验身的时候,就是她与世长辞的时候,从那以后,她再也看不见他,再也不能想他!
“你只要入宫就行,其他的事情,本王会安排好。”
一味的让她入宫,他是不是,曾经就没有一刻,真正关心过她!他是不是,从来就不曾,为她心疼过!
感觉自己的心,被一把手紧抓着,往下拉扯,准备捏爆,血淋淋的疼,“如果、如果皇上认出我,我该怎么办!”
“挽歌,本王会助你入宫,其他的事,就要你自己想办法应对了,你要记住,惊鸿楼,从此与你再也无关,挽歌,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死?告诉本王,你是不是想死!”
“不,不不!”冰冷绝情的话一遍遍响在耳边,就算在梦里,还在折磨她,不知道已是第几次惊醒,挽歌突然被敲晕,一个火把被丢下,大火如长龙,郁香小榭的主屋,瞬间被大火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