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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被唤醒的魔王

“这里是哪里?”,门罗好奇的打量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群争先恐后的踏上火红的花海,在那花海的尽头,一座青色的石门缓缓转动,所有抵达的人,都在一阵白光中消失不见;

“这里是轮回的源头,地狱之王的领域”,深沉的声音在门罗的脑海里回响,这突兀的一幕,差点让门罗叫了出来;

“你是谁?”或许是因恐惧而颤抖,或许是因兴奋而颤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能有人回应他的话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要踏入轮回之门”,那个声音并没有回答门罗的问题,反而是告诫着他;

“不要进入那个门吗?轮回之门?原来是我已经死了,是呀,我记起来了,我在与魔犬的战斗中,被它的吐息烧死了、不过,你到底是谁?”,踏入轮回的人,都会失去原本的记忆,只能依靠本能选择进入轮回之门,可是门罗因为那个声音的存在,反而想起了一切;

“你是我的契约者,现在的你只有灵魂能承受我的力量,所以,我只能选择让你先死一次”,虽然只是半吊子的契约者,但那个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彻底放弃门罗,似乎有让他破而后立的打算;

“契约者?先死一次?你难道还能复活我吗?你难道跟那个女神一样强大?”,回想起自己临死前感受到的那个恐怖的气息,门罗认为也只有那样的人可以让他死而复生;

“女神?我可远没有达到神邸的地步,不过,那个女人...算了,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原本柔和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冰冷,似乎他对门罗提起的那个女人并无好感,甚至是有些厌恶;

“眼前的事情?复活吗?那求你快点,魔犬恐怕不会放过雪莉与博崛的,冥神没有得到祭品,所以我也不能指望特蕾西娅”,急切的向四周望了望,依旧是一片火红,除了那个前往轮回之门的人群,门罗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特殊的人,“不是说契约者之间有特殊的联系吗?为什么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重生,但是这样有意义吗?在面对魔犬的时候,你不过是再死一次而已”,那个声音并没有理会门罗的焦急,反而有些戏虐的向他问道;

叹了一口气,门罗知道他说的没错,是自己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你既然与我签订了契约,那你应该会给予我力量吧,而且,你既然选择让我死一次,就说明不会白白浪费这次死亡的机会,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你愿意付出什么?”

本来还有所怀疑的门罗,现在彻底的安心,果然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明明已经签订了契约,还要装模作样吗?如果真是我的契约者,那么一直观察着我的你,应该明白现在的我,只要能救妹妹与弟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舍弃的”

“很好,那么,我要你舍去你的本心,我要你找回自己的真名,重新拔起魔剑科恩维斯,成为统帅深渊恶魔军团的魔王”

脑海中的声音所说的每一个词汇,都需要门罗消化很久,即使这样,他依然不明白自己真正失去的是什么,“你...你在说什么?恶魔、那是什么?跟魔鬼一样吗?算了,你知道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那个声音似乎也明白他所说的,对现在的门罗来说,根本无法理解,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确实如此,你没有选择的权利,现在,去拔下一朵地狱之花,把它吞下去”

门罗对于脑海响中的话,并没有迟疑,若是不想就此轮回,他便只能选择赌一次;

火红色的花朵,像一朵朵燃烧在幽暗世界的火炬,点燃一条条往生的通道,徘徊在地狱与重生于人世,这里的人们都会本能的选择后者,也只有变异的死者才会偶然间吞食下这样不起眼的火炬,成为地狱的一员;

当门罗将红色花朵吞掉后,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或者说是灵魂的变化,他的脑海里多了许多记忆,是关于这一方世界的记忆;

人间的通道,只是六道轮回之门的一方,它们全部在地狱之王的管辖下,周而复始的运作;

而地狱之门的通道,则是地狱一族诞生之地,他们生活在炙热的岩浆炎海中,只有在那里每一个地狱生物才能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存在于脑海中的地狱记忆,驱使着他前往那里,火热的岩浆能完全洗涤他的灵魂,并赋予他火焰一样鲜红色皮肤,让他得到完整的身体,真正成为地狱一族;

而且,那里还有他真正渴求的力量、身为变异者的一员,他远比那些本土诞生的地狱一族要强大,只要经过洗礼,至少也会成为领主一级;

“我该怎么做?”,虽然他很想按照本能的选择去岩浆炎海,但那样却无法再返回人间;

“很好,你没有按照本能的驱使前往地狱一族的聚集地,就已经满足了我最低的要求,现在就等那个家伙来找你吧”

之后的一段时间,不论门罗怎么追问,脑海中的那个声音都没有再想起,这让无所事事的门罗开始观察起这满地的花海来;

没有实体却可以触碰到这些奇异的花朵,这说明它们都对灵魂有特殊的作用,“地狱的魔鬼引诱凡人的灵魂堕落,会不会就是用这些花朵呢?”

再次拔起一束花朵,这次门罗并没有吞下去,根据不完全的地狱记忆中得到的知识,这种花朵对每个人的作用只有一次,否则凭借地狱一族那么多的人口,再多的花海也会被吞食一空的;

就在门罗仔细观察手中的这束花朵的时候,一声高昂的长啸从远方传来,而后一瞬间便来到了他的眼前;

“迷惘的灵魂,为何不踏上前往炽烈黄泉的归途呢?”鸟头人身的怪物突然出现在了门罗的眼前,把他瞬时吓的后退了一大步;

“我...我不知道如何前往炽烈黄泉”,犹犹豫豫中,门罗还是没有等到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只好硬着头皮乱说一通;

就在鸟头怪物有所怀疑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门罗手上的那朵花,才认真的点了点头,“嗯,难道你是特殊的变异体,一朵彼岸花无法得到完整的地狱传承?难怪你还想再吞食一朵,可惜没用的,彼岸之花只有第一次吞服才有用,好了,我领你前去炽烈黄泉吧”

鸟头怪物不待门罗回应,便飞身上去,企图将他强行带走;

只是,他没有想到,就在他靠近门罗的一瞬间,一道黑芒毫无征兆的从门罗的身体内爆出,直接化为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影,将他偷袭成重伤;

“该死的,凡人,你居然敢攻击地狱之王的使者?”,咽下了喉咙间的鲜血,怪物大声的咆哮着;

“别这么大火气,我亲爱的弟弟”,就在门罗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已经现身的黑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五哥呀、你想怎么样?”,看清来人的身份,这样刚刚还在咆哮的鸟头怪物瞬间没了脾气,不过,他依旧面色不善的看向那个黑影;

儒雅的笑了笑,黑影并没有继续动手,“位面入侵时,你可是比现在嚣张太多了,我想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吗?”

“找死,地狱熔岩”,滚烫的火焰链条突然从地下喷出,化为一道道龙形脉络,咆哮着向黑影蜿蜒而去;

不过,这样的攻击在黑影的面前根本不可能有用,他灵巧的一闪,那喷涌的龙型炎脉便直接从他身边穿过;

只是,让门罗没想到的是,黑影虽然闪过了,可正好躲在他后方的自己,却是结结实实的被轰了个正着,“死定了”,这就是门罗在被击中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但让人意外的是,那滚烫的熔岩在将他全身缠绕之后,就直接消失不见,而且,他似乎也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就在他诧异的时候,更加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刚刚还大打出手的两个家伙,居然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可是,那刚刚的攻击又是为什么呢?门罗不问,他知道,现在的他只需要静静的等待就可以了;

果然,没多久,那个曾在他脑海里出现的声音就开始解释了,而他就是从门罗身体里窜出的黑影,“我六弟刚刚的攻击是地狱一族专门对付恶魔的封印,由恶魔一族的转生之门恶鬼道演化而来”

对付恶魔的?那为什么攻击我?他刚刚似乎也说要让自己成为恶魔军团的统帅,难道自己的身体里有一个恶魔?

“哈哈,五哥,当年你去追七妹,怎么就一去不回了?”鸟头怪物刚刚的伤并不装的,这点从他现在还苍白的脸色就可以看出;

“当年大家各为其主,都是打着玩的,谁曾想她的主人居然那么狠,直接就杀了两位神邸,要不是这样,大姐也不会动手了,我过去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带回她的,可没想到...哎,一言难尽呀”

似乎看到黑影不愿意过多的回忆当年,所以,鸟头怪就指着门罗向他问道,“算了,当年的事都过去了,不过,这小子是谁?他是你的第二任主人?”

“算是吧、本来也就是个临时契约,主要是想回到人间而已,没想到这小子运气背死了,直接被位面意志给轰碎了,害的我的本体也受重创,至今都没办法恢复、有时候我真怀疑是不是七妹故意的,要知道,她现在重建了深渊,可是一直都想找大姐复仇呢”,一提起这件事,黑影的口气中就充满了无奈;

“深渊重生了?”一个位面的破碎也许很难,但它的重生绝对更难,而且,深渊一族可是侵略性最强的种族,这个消息对于任何一个位面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你封印这小子呢?他的灵魂就是一只恶魔,我这次来地狱找你,就是为了借‘撒拉弗之镜’一用,我要让他恢复一些记忆”,说道这里,黑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撒拉弗之镜”是镇压地狱的神器,若没有地狱之王的首肯,即使两人的关系再好,这件事都不会容易达成;

“五哥,你是人间的守护者,怎么会与恶魔缔结契约,而且,既然都已经出来,不如干脆让我杀了他,你就留在地狱算了”

果然,自己的弟弟反客为主的打起了自己的主意,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这小子在人间还有事要做,快点吧”

“一个深渊恶魔、想要得到撒拉弗魔镜之光,恐怕...好吧,我同意了”

本以为要费上一番功夫,却不想地自己的弟弟居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黑影也不再多说什么,就直接将门罗推到了他的面前;

“小子,记住,严守自己的本心,别让深渊的气息毁灭了自我”

在鸟头怪物说完这句话后,直接一脚把他揣进了一扇他随手洞开的传送通道内;

门罗刚刚离开,鸟头怪物就向黑影问道,“他如果觉醒了全部的记忆呢?”

“纯粹的恶魔,一只也别想再活着”,回想起当年的恩怨,黑影面露凶相的说道;

当年的恩怨,鸟头怪物自然清楚,所以,他也不再多问什么,而是又开辟了一扇传送门,“那我可期待着他的表现喽,从这扇大门离开,就可以回到人间,不过,你怎么办,力量消耗这么多,恐怕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觉醒”

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挽留自己,黑影便没好气的谢绝了他,“在你没死之前,我是不会死的,你们的地狱之王苏醒了吗?”

虽然身处地狱之王的领域,但鸟头怪物却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那口气充满了戏谑,“怎么?怕他再次入侵人间?别开玩笑,他现在怕的要死,他可不想成为第三位陨落的神邸,毕竟,大姐与七妹的契约者太强了”

“第三位吗?呵呵,你走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似乎想起了什么,黑影大有深意的笑了笑,便准备将自己的弟弟打发走了;

“看来你也有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呀,也罢,如果实在不行,就躲到地狱来吧,在这里除了在岩浆里打滚的地狱之王,还没人敢把你怎么样”,说完这句话后,鸟头怪物就化为一道红色火束消失在了远方;

“看来地狱之王已经醒了,门罗,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望着还在散发着淡红色光芒的传送门,黑影若有所思的说道;

刚刚一跨入传送门,地狱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灼热的气浪一层接一层,差点就将门罗的灵魂烤化,而在层层的热浪与浓重的硫磺味之中,一道微不可察的光束似乎隐隐的在召唤着门罗;

他知道这就是黑影希望他找的东西,顺着那光束的源头看去,淡红色的雾霭深处,充斥着澎湃的魔力,若不是因为他已经服下彼岸花,成为半地狱族人,恐怕在进入这里的瞬间就被强大的力量碾成碎片;

越向光束源头靠近,门罗就越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开始蠢蠢欲动,而这份悸动更驱使着他向前,形成一个无法制止的循环;

“是刚刚的封印被揭开了吗?难道自己的体内,真如他们两个所说,寄生着一只恐怖的恶魔?自己会被吞噬吗?”想到这里,门罗就越来越担心,万一自己变成了恶魔,会发生什么?自己还会去救弟弟与妹妹吗?

此刻的门罗突然有些不甘,他可不是生而为了被吞噬的,望了望自己手中的那朵彼岸花,门罗暗暗下定了决心;

终于,门罗走进了那些淡红雾霭的深处,一颗晶石般光亮的鲜红魔镜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淡淡的红晕慢慢从镜子内散发出,在门罗接触到的一瞬间,便与他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更加庞大的光芒从魔镜内部涌出,这些鲜红的光芒直接驱散了围绕在他周围的雾霭,将他整个人都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慢慢的,门罗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开始出现奇怪的记忆;

与此同时,魔镜的表面也开始出现奇异的画面,万古的深渊战场,一身黑甲的骑士手持着散发着阴暗气息的魔剑,毫不留情的斩杀着任何敢于阻挡在他面前的生物;

他不是别人,正是门罗-赫莱斯特-菲尼克斯,深渊第七军团的统帅,不死恶魔一族的将军;

在记忆开始觉醒后,门罗的脑海里并没有出现谁吞噬谁的场面,这是一种奇特的潜移默化,本就是一个人的记忆,何来吞噬与被吞噬,顶多也只能算是找回吧;

但长久以来在杀戮中诞生的冷漠与决绝,却会在不经意间影响他的内心,而他所要对抗的就是这些,在现在的他看来不近人情的意识;

将现在的记忆放大,将曾经的幸福烙印在脑海,只有这样做才能牢牢守住自己的本心,以对抗长久以来的记忆侵蚀;

然而,美好的理想终归是理想,在麦斯爷爷死亡、小镇被屠戮、弟弟与妹妹生命被玩弄的场景替换下,他不可抑制的出现了暴戾与疯狂;

就在他身上的杀意膨胀到将要完全吞噬掉曾经的本心时,淡淡的红色光晕从他的手中传来,长久以来累计的杀戮与恨意,在这一刻全部被吞噬一空;

那朵无人注目的彼岸花,在“撒拉弗之镜”的照射下,也随着门罗记忆的觉醒,悄然的发生了变化;

门罗没有看到的魔镜之中,英武不凡的黑甲骑士身边,一道鲜红的身影悄然出现,红色的战枪上滴落着恶魔的鲜血,绝美的脸庞上散发着安逸的微笑;

在这一闪而过的画面过后,门罗渐渐睁开了眼睛,这一刻,他找回了自己的真名,他就是深渊中诞生的恶魔,他是被选召而来的屠戮者,他同时也是在人间重生的哈德良少年;

轻柔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望着那朵谈红色的花朵,门罗知道,这就是将他从无限的杀意中拉回来的骑士,独属于自己的守护骑士;

“希薇妮娅、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着我呀”,随着他话语中透露出的欣慰,那朵彼岸花像是在回应他一般,默默的垂了垂自己的花蕾,然后就这么消散在了空气中,“我已经取回了记忆,也是时候将你们放出来了”

在门罗踏出传送门后,黑影淡淡的点了点头,“很好,你果然没有变成纯粹的恶魔”

“鸦羽梅塔特隆,你竟然是第一个醒来的,我还以为会是苍翼女王阿梅莎呢”,在找回了记忆后,门罗自然就知道了眼前黑影的身份;

俯身向门罗行了一个标准礼节,梅塔特隆知道阿梅莎与自己的实力相当,若不是因为在神殿中受到了同类的影响,他或许也不会这么早醒来,“遵从你我以前的约定,现在的你,将真正与我缔结契约”

“缔结契约吗?”当年的自己遇到了被追杀的梅塔特隆,自己以帮助他回到人间为条件,两者缔结临时契约,当时的自己也只是想利用他的力量而已,所以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缔结完整契约的条件;

“你拥有深渊的传承,应该明白恶魔的本性,所以,在与我缔结契约之前,需要先与恶魔一族缔结契约,哈哈哈,从今以后,你就不在是恶魔统帅,而是统帅恶魔的魔王”

恶魔强大而狂暴,不受弱者的约束,所以,门罗需要先证明自己有能力驾驭恶魔,也只有这样才配成为他的主人;

“有区别吗?”

“前者是一只恶魔、后者却是一位人类”

在自己的问题得到了回复后,门罗便随意的说道,“好吧,人间的守护者,我同意你的话,那么,请容许我选择第一个召唤的恶魔”

就在门罗将鲜血刻画成魔法阵,开始召唤恶魔的时候,梅塔特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打断了他的仪式,“我已经注意到红莲骑士希薇妮娅的契约已经缔结,你已经算是完成了我的要求,不过,因为她与你的关系非同寻常,所以,我还是不希望你浪费这一次机会”

“恩,既然这短暂的力量只能允许我召唤一位恶魔,那么,为了活下去,我只有一个选择;为了成为统御七十二恶魔族的魔王,我将第一个召唤魔剑科恩维斯;

混杂着魔界与深渊血统的不朽之剑,自腐朽大地中诞生的你,响应我的召唤,从深红土壤中降临,成为我麾下的第一位恶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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