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将近三里地,来到青山村外面那条新开通的公路上,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一辆驶过来的大巴,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有时候还需要等更久。
刘超发挥手截停了大巴,背着背包走上去,发现车上所坐的人并不算太多,他随便找了个座位,把背包放到旁边就坐了下来。
大巴车关好门继续向前行驶。
这条新开通的公路,质量究竟怎么样,目前还看不出来,反正是颜值超高,既平坦又宽阔,笔直地延伸到远方,一直到望不见了为止。
两边的护栏以及偶尔出现在眼前的斑马线,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灼灼生辉,简直能够亮瞎一大片钛合金狗眼。
由于路况很好,再加上这里并不是什么繁忙路段,正在行驶的车辆十分稀少,大巴车得以畅通无阻,风驰电掣地飞速向天涯市方向开去。
不管是司机还是大巴上的乘客,都很享受这种几乎要飞起来的畅快感觉,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兴奋之色。
这要是换了在华夏别的地方,简直难以想象,你出一次门如果不堵一两个小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华夏人。
不过时间一久,当最初的兴奋劲头过去,大家也就没有了什么精神。
毕竟无论多么美好的景致,看久了也会觉得疲倦,更何况是一路荒芜,只有隔很久才会在车窗外出现一闪而逝的小村庄。
最后只剩下大巴司机一个人,还在悲催地坚守着岗位,努力瞪大了眼睛,连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这么高的时速,一不小心就会酿出车毁人亡的惨祸。
其余的人全都仰靠在座位上,或者闭目养神,或者和旁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刘超发身边没有熟人同行,暂时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聊天打屁,就只好和大多数人一样,选择仰靠在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养神,煎熬时间。
反正等到了天涯大学,会有大把精彩的节目等着自己,现在正好趁机养精蓄锐,以便到时候超常发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刘超发快要睡着的时候,车窗上忽然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嘭嘭嘭”使劲关窗户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原来外面下雨了,而且雨下得还很大,转眼间视野中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除此之外就什么也都看不见了,耳边也只能听到“哗哗”作响的雨声。
一个哥们的座位紧靠着窗户,由于反应慢了一步,被突然溅进来的雨水弄得一边衣服瞬间湿透,他慌忙关上窗户,一边掏出东西擦拭,嘴里一边嘟嘟囔囔抱怨。
“尼玛,咱们华夏的天气预报也太不靠谱了,中午的时候还说今天天气晴,结果刚特么过了一个多小时,就下这么大的雨,我草踏马的!”这哥们越说越来气,忍不住直接爆出了粗口。
“这你才知道啊。”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哥们,摆出一副见多识广的臭屁模样,掏出一根烟来点燃,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说道。
“咱们华夏火车飞机晚点,出门回家堵车,天气预报不准,那是一直以来的特色,在国际上都很有名的!”
稍远的座位上,有一个平时喜欢上网,最爱在热血论坛上发帖灌水的哥们,支愣起耳朵听着这边的谈话,早就跃跃欲试,心里痒得不行了。
此刻找到机会立刻伸过脖子来,迫不及待地插嘴道:“这都怪美帝居心叵测,踏马不怀好意,故意进行技术封锁,不肯把他们某些高精尖的东西卖给我们!”
“像这样的霸权国家,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只会到处充当搅屎棍儿,哪里乱就往哪里搅和,往哪里搅和哪里就更乱,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咱们早就应该发几枚核弹过去,炸平丫的……”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双手紧紧握起拳头来,满脸冒着红光,好像恨不得马上就去跟老美干上一仗。
角落里一个沉默寡言的哥们,一直低着头用手机看东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由于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聒噪,只好出言打断了他。
“华夏和美帝是战略竞争对手,彼此一直在暗中较劲,人家凭什么要把高精尖的东西卖给我们,那不是直接壮大对手的脑残行为吗?”
“至于说发几枚核弹过去,那更是脑子进水了,人家美帝的核弹会比华夏少?精度会比华夏差?射程会比华夏短?你能保证几枚核弹丢过去就把人家给削平,不再具备报复能力?……”
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哥们,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由得恼羞成怒,厉声质问起来,不过楼已经彻底歪了。
“你踏马到底是不是华夏人!在替谁说话?照你这么说,我们华夏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美帝在家门口耀武扬威,不用采取任何措施呗?”
“我看你丫的就是个只知道跪舔西方的美分,赶快滚到你洋大爷那里献菊花去吧!还待在我们大华夏干什么?”
沉默寡言的那哥们也不示弱,立刻冷笑一声,回敬道:“谁说不用采取措施?咱们某部门不是表示严重不满和坚决反对了么?这叫斗而不破……我看你才是个收钱的五毛!洗地党!脑残粉!是非不分的猪头!”
或许是被骂得有些失去了理智,也可能觉得对方根本就听不懂人话,这哥们后面几句也是相当的不着边际。
一些围观众本来就觉得他身为华夏人,却替老在华夏家门口找麻烦的美帝说话,实在太不应该,说了某部门的应对措施以后,又反扣过来几顶大帽子,立即就引起一片怒火。
“草,叛徒,先回家问问你妈,你到底是不是华夏种。”
“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崇洋媚外,没有骨头,专门丢我们华夏脸的狗东西了。”
“一个跪舔西方的美分,竟然敢当众这么嚣张,真是教育失败,华夏堪忧啊,揍他个龟孙子!”
一帮围观众越说越起劲儿,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把这个胆敢出言不逊的家伙给海扁一顿。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有少数心里赞成他意见的人,见状也立马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