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在国外……烫伤的?”阿嬷蹙着眉头,不无心疼地发问。
“嗯。”她云淡风轻地回复。
“怎么当时没有好好看医生啊,一个女孩子家的,胳膊上留下这么一个大的疤……”阿嬷还要继续说下去,却感觉自己似乎说多了,就闭上了嘴巴。
实际上三年过去了,这个丑陋可怕的伤疤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早就忘记了,看见它第一眼时,那痛入骨髓的滋味。
或许别人会认为,她对这个伤疤厌恶至极,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她十分珍视这个伤疤,因为它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不奢求,不贪婪,珍惜近在咫尺的人,珍惜触手可及的幸福。
“你跟我来!”李子晨攥住她的手腕,连拖带拽地将她拉进卧室。
手上的传来的疼痛让她微微一颤,他这又要做什么?为什么五年了,他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会体谅人,怜惜人?
“李暮吟,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不关你的事。”她将头扭到一侧,不去看他乌云密布的脸。心上的伤口好不容易才缝合,她不想让它再次轻易地裂开。
“你!”他伸出手指愤怒地指着她。
五年了,她一样的冥顽不灵,一样的顽固不化,生生地要把他逼疯。
不,他不能发怒,他这次回来是要留住她的,不是来泄愤的。
李子晨收回手指,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你在美国也并非一帆风顺吧,为什么不考虑考虑留在国内呢?你看你住过得房间,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我没有让任何人动过。如果你不愿意继续住在别墅,我在交通便利的地方再给你买一套房,你说好吗?”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这辈子除了安慰依依,他再也没有如此有耐心地,如此温和地和谁说过话。
“不劳你费心了。”她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他,“我已经买了回重庆的机票,接了妈妈,我就返回美国。”
“暮吟,你将阿姨接到北京来住,不一样吗?”他极力地压制地心中的怒气。
“不一样,因为这里是中国,而我要回的是美国。”她一字一句地说出口,满脸的坚决。
他认定的事情,她从来不会乖乖地答应,他让她东,她偏偏要向西,他怒火中烧,急不可耐,她偏偏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以前都他喜欢强迫她,命令她,但现在他学会耐着性子和她商量了,她一样的不买账,一样地让他怒不可遏。
郁结已久的怒气再也无法抑制,他红着眼睛低吼出声,“李暮吟,你不要逼我!”
她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没在逼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逼我。”
她脸上的漠然再次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咬着牙,扬起巴掌就要向她脸上扇,但她望向他的眸中依旧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他顿觉挫败感涌上心头,手在半空中停滞。
好,李暮吟,你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忌惮,没有任何软肋,真的就让我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