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室而入,扫过斯维的眼帘,使他的眼曈不自然地动了一下,最后悠悠地睁眼醒来,眼下所见,四周若明若暗,好不容易把宿醉的眩晕挥走,斯维环视房间,定眼所见就是那个劫掠了他的少女,她正在坐在一旁,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他带来的那瓶酒。
房间里静得出奇,没有丝毫声音。他试着咳嗽一声,咳嗽声倒还真真切切,也引来少女昏睡的目光。
“你醒了?”少女的声音沙哑无力,显得疲惫异常。
斯维皱着眉,虽然他希望把少女灌醉,或是,用烈酒灌得她一身酒水,不过,当看到少女如此的模样,斯维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你醉了。”斯维轻声地说,话里带着关怀。
“你在关心我?”海女妖瞇起了那双迷人的碧眸,懒洋洋地问道。
斯维闻言,身子不自觉竾迟滞了一下,他点了点头,也许他真是一个呆子,居然会选择关心他的敌人。
海女妖能感受到话里的诚意,只不过她笑了,笑得全身乱颤,半响才道:“人类还真是虚伪!”
“来,扶扶姐姐,我要睡一睡。”海女妖的目光就似大海那样深邃得让人不知不觉间,深陷其中。
看着少女递出来的手臂,斯维呆呆地伸出手,轻轻地把少女扶住,入鼻的女人香味和烈性的酒气,它们混杂在一起,神秘而缠绵,给他带来的迷惑飘荡、心旌摇曳,还有瞬间激情!
斯维忘了自己是怎么到了床边,也忘了怎样帮少女躺下,更重要的是,他忘了之后他们之间发生那件重要的事,这就像一个梦。
可惜,它不是梦。
斯维着全身,躺在床上,徒然瞪大了自己的双眼,露出了一股难以置信的表情,有点不可思义看着同样裸躺在旁边的少女,她的面泛桃花,眉间满是春意,白色的床单上还有着一抹刺眼的鲜红。
斯维就坐在那里,静静地一直看着,努力地回忆着,只是现实和记忆中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事情是如此的真实!
斯维迷惘了。
直到中午时分,海女妖终于醒了,她扶着有点发疼的头脑,就像喝醉了酒的样子,她慢慢地坐了起来,床单顺着她的光滑肌肤掉落,艳丽的娇躯再次吸引住斯维的眼球。
在那火热的目光引导之下,海女妖才猛地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旁边同样躺着一个光溜溜的男人,一个人类。
“啪!”一声清脆地响声在安静的房里显得格外响亮。海女妖狠狠抽了斯维一记耳光。
“你是一匹狼!”海妖的声音很冷,就像暴风前的冷峰直迫而来:“你会死,你一定会死。”
海妖身子一转,整张床单顺着她的肌肤爬上了她的身体,紧紧地裹了起来。
“你会死,不过不是现在!”海女妖看了呆若木鸡的斯维一眼,一脸厌恶地抬步向外走去。
斯维从新坐了起来,他低着头,不发一言,若是没有心跳和呼吸,那他真的不是人,就像一根木头,他坐了一天,静静地搜索着刚才的记忆。
回忆是痛苦的,斯维摸了摸那发烫的半边脸。
一天走远,斯维吹着冷风,穿起遗弃在地上的衣物,只是当目光落在地上遗留下的一件墨绿的长裙时,斯维再次呆滞了。
海女妖再次走了进来,一袭白衣,当她看到斯维拿着她的长裙出神时,她表现得很平静。
“明天,我们会离开。”
斯维闻言一愕,看了少女一眼,她的脸庞是如此的平静,就像她的声音一般,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
斯维猜不透少女的想法,她离他是这么近,伸手可及,但是他总觉得她是离他那么远。
“我们去哪。”斯维试问了一声。
“我们会到海瑞姆港湾去,然后坐船西去,前往冰风帝国。”海女妖平静地看着斯维,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言再次从她檀口中缓缓流淌出来:“西方,有你的地狱!”
斯维的心突然一阵冰凉,透彻心肺的冰凉!更多的是一阵莫名的抽痛。
“自己仍害怕死亡吗?”斯维苦涩地抚心自问了一声,暗自地。
太阳一样的升起,只是同行的心变得不再一样,斯维默默地跟在少女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静静地,就像一头走向死亡的沉默羔羊。
少女换了衣服,一件深黑色的衣服,黑色的意义?死亡,也许吧,斯维从不怀疑少女所说的话。
斯维不是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是他走不了,一是不能,二是不想,少女没有说过要自己任何承诺,只是他感到愧疚,尤其是这些天来,他没有看过少女再笑过一次,她的脸上布满冰寒杀意,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用愧疚来谋杀自己!值得吗?
这些天来,斯维一直在被这个问题困扰着,他没有答案,也许,到死的一刻,才会知道,再也许,他永远都不知道。
海瑞姆港湾已在眼前,一座繁华而又喧嚣的城市,阳光灿烂如花地洒在城市上,照耀着整个港湾。
接近海,视野开阔了不少,风轻云淡,总会让人难以产生些愁绪,就连斯维,也被迎面扑来的阵阵海风吹走了不少忧愁,就像眼前的落日余晖,一同沉进他的脑海深处。
这些天,海女妖很满意,纵使要每天板起脸孔,她也乐意,至少,她不想为解决种族世仇之事头痛!
海女妖利用她的天赋,她得到斯维绝对服从,尽管她就像那个人一样,讨厌玩弄别人的感情的人。
欺骗一个人类的感情,海女妖未曾试过,事实上,她并不需要这样做,因为她是强大的。只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可不是单靠强大就能去到的地方,那可是神殿的大本营,所以,她需要人类的配合,绝对的配合和忠诚,不然,她连进入圣城的资格也没有,更不諻论是圣城的禁地──地下墓城。
来到海瑞姆港湾,这个接近海的地方,虽然这儿的海不透亮、不平静、不湛蓝,这儿的沙也不柔软、不细腻、不洁白,但是对于海妖来说,来到海边,已是一件令她值得高兴的事了,比起她出生那个地方,这片的土壤很肥沃,这里的海洋也满是生气,她喜欢这里,这片是一片天堂,一片令她到现在仍然向往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