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逐一就坐,杨家老大笑盈盈的将不便说请道了自己右手边的首座。袁杉随即提起水壶给不便说倒了一盏普洱。
“邓老弟啊,你和师叔祖来是有什么事啊”杨家老大问道。
老邓头正欲接话,不便说却抢话道:“杨老大,您叫我不便说就行,您是主,不必客气”。
不便说一语直中杨家老大的尴尬,的确,直言其名显然不够尊重,那么真叫师叔祖?呵呵,老邓头是何许人也,盗王!那他师叔祖叫什么?盗圣啊!这反过来不是把自己说成盗墓的吗,杨家老大是万万不会自甘堕落的。
“那怎么行?”杨家老大惶恐道。
“那就道长吧”不便说说道,我心中暗暗讪笑,这盗圣挺会自抬身价的。
“好,那道长您...”杨家老大问道。
“是这样的,我听小邓说起了你们的事,所以赶来...”不便说正说着,杨家老大突然拍案而起,暴怒道:“好啊,你这老小子!转头回去告诉你们盗行一帮老小,咋的?想赶回来分一杯羹?我看你们是粪坑里面挑灯――找死”。
我们皆是一脸懵逼,不知所措,明明刚才还和和气气地谈话,怎么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剑拔弩张了,青帮办事都是变脸吗?
老邓头连忙解释道:“哎呀,杨老大,你误会啦,我们来是帮你们的”。而不便说只是轻笑不语,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不由得将这人与普通本领高超的盗墓贼划分开来,能在这种情况还保持着泰山之姿,以不变应万变,此人先不说本领如何,先是这份心境便足以让人叹服。
“呵,帮我们?就你们两个能帮上什么?我看你们还不知道那墓里已经出了事,如今那里毒气弥漫,怕你们有命进去没命出来,再说了,这与你们何干?盗亦有道吗?”杨家老大哪里相信。
不便说摇头无奈苦笑,“杨老大护墓心切,我能理解,然而到头来不还是功亏一篑?不仅没守住,而且还闹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你知道?那你更应该知道没戏”杨家老大不客气地说道。
“我们来此的目的,并非夺宝,而是帮你们对抗苗人”不便说说道。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杨家老大语气一沉,顿时不淡定了。
“如何知晓并不重要,多个帮手才是切切实实”不便说底气十足地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究竟能不能称得上是帮手,还有待考证,毕竟那些苗人的手段有目共睹,连远古神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道长,我之前尤为不敬,请你多多包涵,您的本事异于常人,这我切身体会过,但是那些苗人可不一样,您...”杨家老大又变换到恭敬模式,不过显然对不便说信心不足。
“哎呀,杨老大,这你就安十万八千个心吧,我师叔祖可是相当厉害的,法力无边呐,曾经一人镇服三条火车一样大的沙虫”老邓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道长了”杨家老大也无心反驳。
就这样,我们再无话题,一直到下午两三点钟,李高两家的相继出现。
“你们可算是来了,老李啊,你家跟上面商量的怎么样,能不能让我们赶在明天之前进去”杨家老大焦急地问道,此时距离出事已经过去了两三天,那些苗人还不知道已经到了哪一步,时间已经是一刻都耽误不得。
“唉,情况远远要严重的多啊,现在那里已经被全世界的媒体关注着,一旦派人进去,就必须开新闻发布会”李上校刚进门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迎头便迎来杨家老大一连串的问号。
“唉,那可怎么办?”杨家老大一脸抑郁,脸上能有的皱纹全挤了出来。我们又何尝不是,如今的情形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脉一样,压迫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神经。
就在这时,不便说幽幽地说道:“既然躲不过,那何不面对”。
“你是哪个葱,知道什么?一旦将我们的身份暴露在公众视线前,那么帝子墓就不再是秘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心怀不轨的盗墓贼,我们的生活将永无宁日”李上校没有好气地说道,毕竟由于帝子墓反复出事,回到家连屁股还没坐稳便又赶来,舟车劳顿的,心情难免烦躁,而且这不便说的确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便说又是微微一笑,看着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然而下一秒,双眼却是一震,一道精光射出,随即大手一抓将倚在桌子的油纸伞拿起,反手一挥,一道气芒扫在地上,石砖地板上赫然出现一条长长的,整齐的,切面极深的裂缝。
我们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撼到目瞪口呆,而不便说却只是轻描淡写的用手将马褂扫了扫,老邓头更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我们这才意识到,老邓头之前所言非虚。
“本人是真心诚意的来与各位合作,也给予了各位足够的脸面,只是未想这样反倒是让各位小瞧了,呵呵,刚才一举没有恶意,只是希望各位也还予在下与小徒足够的尊重”不便说掷地有声,而此时的我们却仍未能将这番“壮举”消化。
“会的,会的”李上校惊魂未定道。
“那么,能听在下一言了吗?”不便说客气道。
“当然,当然”杨家老大,李上校齐齐肯定回道,语气和姿态都是难得一见的谦卑。
“苗人如此行事的原因,无疑就是想让帝子墓再无安宁,这是手段也是报复,不过放心,我们只需应对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苗人,苗人是不会让蚩尤残肢落入他人之手的,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帮助”。不便说这番理解可谓是一针见血,明了彻透,将我们一些多余的忧虑释然,顿感轻松不少。
“原因之二,就是要让你们进退两难,好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探索帝子墓,解决里面的问题”。
我们听闻,不禁疑惑,“里面的问题?”杨家老大不解道。
“你们把帝子墓想的太过简单,里面不同与一般的墓,布满结界与封印”不便说说道。
我们一听,不由得好奇心油然而生,“结界?封印?”。
“不错,就是结界、封印。若没有精通五星八卦的能人异士带领你们,不用苗人收拾,你们自己便会命陨在其中”不便说一本正经道。
我们知道,他绝不是危言耸听,“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杨家老大请教道,语气中已是将不便说当做主心骨了。
“还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苗人想让我们庸人自扰,我们偏反道而行,将身份公诸于众,具体方式如你所言,开新闻发布会”不便说说道。
我们听闻齐齐垂头一叹,显然这都是我们不愿做的,不仅是由于帝子墓乃至我们自身的安全问题,更多的是因为此举过后,我们属于自己的生活将一去不复返。
“唉,也只能这样了,老李啊,尽早安排新闻发布会吧”杨家老大无奈地说道,随后起身缓缓离去,背影透着难言的忧郁。
五六个小时后,北京已经下起了大雨,我们一行人头戴防毒面具衣着黑色雨衣,在天空乌云笼罩,阴森森的背景下,缓缓走向天安门广场中央。
此时的天安门已是人山人海,数不尽的各色雨衣簇拥着,只有从他们手中的标志性物品,才能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走进被围地水泄不通的天安门中央,在那里放着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的话筒。
我们排成一列站在那里,面对着我们的,是来自全球媒体的摄像机,和那些无辜罹难者家属手中横幅上的指责以及满眼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