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儿时的回忆
在家的这一天,王军的心情特别放松。即将考试的事他不去多想,他决定给自己的大脑彻底放一天的假。
炎热的中午,他拿个毛巾,来到村后的小河里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清澈见底的河水中,时而有三三两两的小鱼小虾在轻快地游动,这让他一下子勾起了儿时的回忆:
也是这么一个炎热的夏天,也是这条小河,自己光着个屁股,和小七两个人来到河边。小七手里端个脸盆,先将脸盆里放上小半盆水,然后就站在浅水滩等着他把捉到的小鱼小虾放进盆里。每当自己捉到一条小鱼小虾放到盆里,小七那个高兴样啊……
记得有一次,他和小七、狗剩等一群孩子在河里捉着小鱼,狗剩因追逐一条鱼儿正起劲,不小心一下子碰翻了小七的水盆,“哗”!盆里的水和鱼虾一下子全都被碰撒到河里去了。小七一见又气又急,“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自己一见小七哭了,心疼极了,二话不说上去就把狗剩摁到水里,“噼噼啪啪”一顿乱揍,愣是把狗剩的鼻子给打破了。
狗剩妈妈知道后找上门来。大大听说是他把狗剩的鼻子给打破了,气得非要揍他不可。自己吓得一溜烟跑出了家门,一晚上没敢回家。后来被大哥在二毛子家屋后的一个墙角旮旯里找到硬拽回了家。
现在回想起来又好像是昨天的事情。童年是多么的有意思啊!小河还是那条小河,浅滩还是从前的浅滩,两岸的树木几乎还是从前那些棵。变化最大的就是那对小人儿和岸边的树一样都长大了!
下午,王军挑起水桶,去村口的水井往家里挑回来三挑子水。把家里的水缸灌得满满的。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家里挑水了。全村就这一口吃水井,每天早晨或下午收工后,来挑水的人就得排长队。天旱时井里的水泉不上挑。
放松了一天,直到吃过晚饭,王军才来到陈俊家。一进大门就看见陈俊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饭。王军亲热地向陈大大和陈妈妈打起了招呼:“大叔,大婶,吃饭呐!”
陈妈妈见王军来了,忙客气地说:“小军,吃了没?没吃就一块喝碗方瓜面疙瘩汤。今天这个方瓜可面了!”
“方瓜面疙瘩汤?好饭!俺最喜欢吃这个饭了,只可惜俺吃饱了,肚子没空了。”王军摸着肚子笑着说。
“既然小军喜欢吃,那就叫你五姐给你盛一碗吧。不冷不热的,正好喝!青年人消化快,多吃点撑不着!”陈俊大大说。
小五听大大这么一说,起来拿个碗盛了一碗:“来来来,小军,那就过来喝一碗吧!”
几个姐姐也很客气地说:“小军,再过来喝一碗吧!”
王军见全家人都这么热情,干脆也就毫不客气地坐到桌子前:“那好,恭敬不如从命,那俺就再吃一碗!”说着话就端起了五姐递过来的碗,“呼”地喝了一口,喝得那个响呀,把全家人都逗笑了。
陈俊笑着说:“看看,还是小时候那个馋样吧!什么‘恭敬不如从命?’其实是‘好吃不搁三让!’明明在家都吃过了,还是禁不住让!”
“嘻嘻,看来还是俺家的饭好吃啊!”五姐和六姐对望了一下,不由得会心一笑。
王军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一碗饭给吃完了。他放下碗筷,对陈俊的妈妈说:“大婶,千万别让俺再吃了,不然俺的肚子可就要撑打炮了!”
“哈哈哈!”全家人又都笑了……
陈志杰吃饭快,加上天气热,吃完饭已是满头大汗。没等别人吃完,自己就拿起条毛巾出去洗澡了。
见陈俊吃完了饭,王军对陈俊说:“明天吃过午饭,你和玲玲都在这儿等我,我们一起走。”
“行,我已经和玲玲说好了,让她明天来这儿集合的。”
“今天晚上早点睡觉,那我就回家了。”王军起身要走了。
“行,那我送送你!”
“大婶,那我回家了。”王军对陈俊的妈妈说,然后又对几个姐姐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今夜,依然是天气闷热。陈俊把王军送出大门口刚走了不远,王军就停下了脚步。他知道陈俊的胆子小,最怕这样黑黑的夜晚。小时候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她总是叫他揽着走。现在长大了,不好意思再叫他揽着走了。黑暗中,王军和陈俊谁也不说话,彼此在对视着。仿佛都听见了对方的心跳……
大约过了有三、四分钟,王军终于打破了沉默,他没头没脑地说:“树上的蝉也真有意思,明明它什么都不知道,还偏一个劲地说‘知了,知了。’”
陈俊赶忙心领神会地小声说:“你怎么知道它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它真的什么都知道呢!”
“要真是那样可就太好了!”
“好什么好!”陈俊的声音更小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陈俊羞答答地仰起脸假装要顺着声音寻找树上的知了,结果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正在这时,“哧”地一声,树上的一滴知了尿不偏不正撒在了陈俊的脸上。陈俊赶紧“呸”地吐了一口,急忙用手去擦擦自己的脸……
王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问陈俊:“怎么啦?”
“真倒霉!可能是哪只蝉的尿,尿到了我的脸上。”陈俊气呼呼地说。
“仙露一滴撒俊脸,高考一举中榜眼!”王军脱口就来。
“好好好,大才子,借你吉言了!你总是能把坏事说成好事!”陈俊转怒为笑了。
随后王军对陈俊说:“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要为考试养足精神。现在什么也不去想,最大的任务就是睡觉!”
“我知道。那你快走吧!”
“我得看着你回家关上大门再走。”
“好,那我回去关门了。”陈俊赶紧跑回家里,返身关上大门,王军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