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蓝色的琉璃花蔓晃悠悠的攀在天边一角,延伸成一片紫色透明的花海,仙雾升腾,蔓延着淡淡的紫色花香,残月将歇,而替的,是哪一轮黄灿灿的夕日。
瞥眸间,几朵洁白如玉的流云大朵大朵的拂过,与仙气缭绕的圣地构成一副恢弘的画面。
赤水女子世家,便是这儿的源地。
有诗曰:
夫女魃北而应龙翔,洪鼎声而军容息,
相见恨是相异晚,三千青丝随风飘。
赤水女子为黄帝之女,别称女魃或女妭,本居于昆山共工台,曾在涿鹿之战助黄帝打败蚩尤,后流落至赤水之北,乃被放逐的帝女,她居于赤水河畔,身穿青衣,以白纱蒙面,。寒暑易,青丝白发,唯女子容颜不改,人或呼之“神女”。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她要到哪里去。只知道每到傍晚,她便会独自一个人到河边驻立良久,仿佛在回想什么,连别人走到身旁都没有察觉。有人偶尔见到她真容,其美貌惊为天人,虽然岁月流逝,但那个女子还在河畔,而且容颜依旧。
后来,结识火神祝融的儿子,太古时代三界第一乐师太子长琴,太子长琴精于乐道,能使五色鸟舞于庭中,有五采鸟三名:一曰皇鸟,一曰鸾鸟,一曰凤鸟,闻琴则舞。”传说其性情并不温顺,反而嗜凶杀,以“煞气之神”著称。他们结为连理,生有一女,名曰赤水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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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间,一片祥云落定,几个身着粉色石榴裙,头梳云髻的女子款款而来,挎着一个个精巧的小竹篮,或许有些发福,腰间的赘肉调皮的扭动着,她们一起嘻嘻哈哈叫嚷,好不气派。
“听说,这赤水世家,出了个丑儿呢”一个女子拂过一袖露水,柔缓的抹了抹头上的云髻,笑盈盈的望向余人:“啧啧,这个可真是仙界一大奇闻啊”
”唉,我还听说,她出生之日,白虹贯日,杀伐声不息呢“······
仙子们热烈的讨论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采集着晨露。
我却随意的伏在百年梧桐的枝桠上,将那半边遮着面具的面庞轻轻低在胸前,抱着那爹爹留给我唯一的凤来琴,凡是仙人便只有八千万岁,当我出世时,爹爹和娘亲便离世了,打小便跟着筠玥帝君修炼,拜他为师,怎奈鄙人并未良好的遗传爹爹和娘亲的优良基因,时至今日,仍一无所成,那风来琴也只有拿出来装装气势好了。
我纵然一张脸半面已毁,却并不自卑,若说自卑二字,恐也只是筠玥帝君和那一群不成名的仙子强加的罢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我早早便望见了那一群采集露水的仙子,自然也听到那一声声羞辱,可我这人自小便拥有出奇的容忍力,对这,我并不在意,我看着仙子缓缓而来,不冷不热道:“仙子早好”
仙子本正沉浸在热烈的讨论会中,无法自拔,而我这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魔音轻而易举的将一群仙子们狠狠泼了一盆冷水。
冷水很快的将仙子们浇醒了。
”好,好,流云也早好“为首的那仙子逃灾似的敷衍了句。其余的,也跟着附和。
为首的,是麒麟仙子之子麒麟月,性格极为乖张,平素极好卖弄心机,就在我拜筠玥帝君为师之时,麒麟月竟恶毒的在我的酒水里下了毒,莫不是师父及早察觉,否则,我早以灰飞烟灭,从此,师父对我的看管变得极为认真,甚至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看着我,还好今儿个师父前去叫什么”夜壶“帝君的喝酒去了,否则,我此时必正呆板的坐在冰莲座上,生硬的看着仙书。然后将那仙书沾上师父的搞笑画像。
想着,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麒麟月仙子们疑惑的瞪着我,我想,她们此时定是以为我在嘲笑她们吧?真是可笑!
我先前还是淑女型的泯笑,现在,我终于忍不了了,笑水就这样喷薄了出来。
仙子们惹了一身骚,愤愤离去。
我唯独师父一人,再便无亲无故,自然是不在乎的,只是,我绝没有想到师父居然会这么早回来。
我看见师父从云端晃悠悠的走来,一个机灵,暗叫不妙,将琴狠狠摔在了枝上,赶忙从梧桐上跳了下来,迈开大步,脚底抹油哧溜哧溜的撒丫子回了璃玄殿,从床底下摸出了一本仙书,又赶忙爬上了冰莲座,慌乱的翻开不知名的仙书,”啪!“一声摔在了我盘曲的小腿上。小腿一阵抽搐。
吸气,呼气,淡定。淡定。
我合上眼,颤抖的捧着那本什子仙书,一副超脱境界的模样。
偷偷在眼角便踅出一条贼亮的缝隙,师父恰好进了正殿,一张蛮帅气的脸庞微微泛红,向我径直走来。
我赶紧将那条不安分的缝隙紧紧合上。
”徒儿,今天打坐的咋样了?”
我依旧紧紧闭着眼,装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嗯,蛮好,蛮好”
不知何故,总感觉师父为啥总盯着我?
忽然,只觉脑门一阵疼痛,
师父是个潇洒的帝君,平素只喜爱玄色衣服,一袭墨发任青丝在空中张扬,是一张剑眉星目的脸,我呲牙咧嘴的睁开眼,正对上师父的星目,又看了看师父悬在半空的手,才知道,师父又敲我的脑门了。
我撇撇嘴:“师父,你干嘛?”
师父没有说话,我倒先看见了师父额前拉下的几条黑线,它们盘在一起,有点像五花肉的文理,若是师父敲我脑门,又出现这五花纹理,我便知道,我又要大难临头了。
呵呵,果然。
师父笑眯眯的蹲下身子,再一次“亲切”的询问:“徒儿啊,真的吗?嗯?”
我企图挣扎:”是啊,今天,还——是——蛮好——的“
师父怒了。
他指了指我手上的仙书,额前的黑线更多了。
我低头,看到了那本仙书。
我眯了眯眼,好好看了看,
我又使劲儿眯了眯眼,好好看了看。
现实,总是残酷的。
仙书的每一页上赫然写着”如何速配金玉良缘“!
”佟!“我只觉大脑有些发蒙,眼睛一阵晕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本‘神奇的书’是我捡来的,没有在意,只是和普通的仙书随意扔在了床底下,谁曾想——
我自知再也无话。
”徒儿啊,你说说看,这,是什么?嗯?”师父一把拎起那本铁证如山的罪书,拿着这个把柄,如同审讯一个神经质的犯人。而那个可怜兮兮的犯人,便是我。
通常,在这种情形下,一个女孩子的眼泪总是很有催化作用,不用解释,这便是最好的解释,可我没有掐大腿,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好好气气师父。
我干巴巴的笑了笑,努力在不触怒师父的神经的同时尽力解释:“师父,那个,徒儿,徒儿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