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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途向死生

“龙朝露。”他低缓地念出这三个字。目光接着扫过书案秋香色丝帕上三个字之后的诗句:

人生如朝露,居世多屯蹇。忧艰常早至,欢会常苦晚。念当奉时役,去尔日遥远。遣车迎子还,空往复空返。省书情凄怆,临食不能饭。独坐空房中,谁与相劝勉?长夜不能眠,伏枕独辗转。忧来如寻环,匪席不可卷。

“报将军!人带到。”帐外进来了把总云山。

他把丝帕一叠,放进手边檀木盒,问云山:“云把总,什么时候了?”

“已经卯时。”云山回复。

“天要明了,大军开拔,回陌城。”他下令。

“将军……你不见那……小子?”云山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

玉弓将军闻言,双眼一扬,反问:“小子?”紧接着仿佛恍然,摇摇头,“不是夜里见过了么。让她随你行,去陌城再说吧。号令各营,半个时辰后出发。”

“将军,你一夜未眠,就休息一下,属下安排就是。”云山说。

他摇了摇头,起身,把手轻轻搭在那只檀木盒上,说:“我想再去隐泉村看一看。”

衣衣对新服装有些不适应。所有的军装对她来说都偏肥大,云山找了个最小尺寸的,也要裤腿挽两摺。

“看看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可不就折了?”亲自送衣服过来的玉弓军北营守备马达大力拍了拍衣衣的后背,在衣衣无防备地咳嗽起来时摇头大叹,“本想你也黑得跟咱们整日风雨里混战的爷们一样,好歹是经过辛苦的,但这身上居然就没有几两正经肉,你比你大哥可差远了!”

“马守备!”云山对他使眼色。

马达自知失言,赶紧闭上嘴巴。

衣衣停了一下,继续将衣领整理服帖,转头看着脸上还带着歉意的马达。马达的身型有些像胡不倾,只是更粗糙。长着络腮胡子,小眼睛,皮肤黝黑,谈吐毫无顾忌。“我没事。”她对马达牵牵嘴角,然后转向云山说,“这就走吗?”

“对,这间军帐也快收了,你跟我先去找匹马骑吧,晚了就开拔找不到了。按常例,没你的马,不过你身子看着不够结实,别半路吃不消,将军嘱咐过的。”云山对她说。

“找匹脾气好的!”马达跟着两人走出帐,在后头还在喊,“小虫子那匹就不错!”

※※※

胡樱桃一行三人星夜兼程,终于在黎明时分抵达青鳌山。本来是回家省亲,却在半路听得战报,于是接下来的一百多里路,硬是一夜赶到了。她觉得自己一身的骨头都快散架。孰料马上就要近隐泉村岔路时刻,却遇到士兵拦路盘查。

“我说大人,村里如今到底如何了?那仗果真是在村里打?”胡樱桃一边看着军士翻腾她的妆奁盒子一边焦急问。

“我不是什么大人。”军士瞥她一眼,“我们又不想在村里打,可是南蛮军狡猾,钻进村里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围了半日,他们屠了全村。反正,活着的都已经离开了。留在村里的都是死人。我营医治四人,活了三个。都是男的。”

“那我娘她……”胡樱桃蹙着眉,没有往下说。

“大嫂,你进去吧,不过这两个男人——”军士用马鞭指指马夫和随从布十,“他们不能进。”

“还有四五里路呢,您让我就这么走过去么?”胡樱桃为难地看着他。

军士看了看马车,回身对着远处一片霜色浸染的破败树林打了个唿哨。即刻一匹灰不溜秋貌不惊人的马小步颠了过来,嘴里还嚼着湿淋淋的草根。“它认路,让它带你去就是了。”军士解下马车的缰套,安到灰马身上,拍拍它的脸,“地图,带车回营!”

灰马嚼完草根,打了个响鼻,拱拱他手心。

“上车吧!你自己看着路,到了喊它停就是,不然它会一直走到营里,大嫂你反倒要折回一段。”军士退后一步,让胡樱桃上了车。

胡樱桃裹紧皮裘,站在隐泉村的了无人烟的废墟之上。胡家的房宅剩下三面焦黑的墙体,房舍里的家具居然还大半无损。可是,所有的胡氏家人,都已经码放在了村头空场。她初初看见时,连唤“地图”停车也忘记。她已经多年未曾失神如此,当下浑身竟是生硬的寒意,哭也哭不出来。木然烧了纸钱,磕头以后,竟是无处可去。

而在这兵营驻地附近所闻的幸存人之语中,却总有一个名字。英雄般被议论。

“胡不倾。”她站在血气焦土上,不知是在对谁呼唤。

忽而一阵笃笃的马蹄声靠近背后。她转身,只见一匹胜雪高马,白得不似真实,甚至周身的皮毛都在晨曦里微微泛着蓝晕。马上静默骑行的是苍色素衫,纶巾飞扬,脸上覆着玄色面具的男子。他身形靠近,却在清晨雾霭薄幕里如影如风,轮廓飘幻,又看不真切。

到了离那女人一丈远的地方,他停下了。这个女人,他认得。

“认识胡不倾?”他问。这问句说得如此肯定仿佛陈述。

胡樱桃反问:“足下何人?”

“大璟玉弓军主将。”他淡淡回答。

“百闻不如一见。”胡樱桃去看他沉郁的眼,他却将头扭开了。

末日席卷过般的余味还游荡在村舍之间,灰尘飞舞于朝阳苍白的光柱中。在清晨扫尽了血腥味道的微风里,两人各怀心事般沉默了一会。最后他似乎决定了什么,转回头对她说道:“胡不倾的妹妹,龙伯的女儿还活着。”

“不倾死了,是么?”胡樱桃问。

他颔首,道:“龙伯失踪。你可愿意收留他女儿?”

“你如何知道我会收留?”胡樱桃扬眉。

“因你是胡不倾姑母,亦与龙伯妻室渊源颇深。虽无血缘,总是亲戚,何况龙伯与你有恩。”他略歪头,似乎在嘲笑她多此一问。

“你又知道了?”胡樱桃叹了口气,“莫不是连我今日来此都知道?”

“这倒是凑巧。不过我军行不易,带个女子碍事,交付与你,也让你还了龙伯人情,一举两得。”他看着她。

“你这后生倒是会使唤人。我带她走,是福是祸,于那女孩还不好说。你不会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吧?”胡樱桃嗤笑。

白马不耐地刨了刨地面的浮土,他随着马儿的动作微微摇晃了一下,不以为然道:“收留她,让她活下去就是了,谁指望你养个公主?”

“玉弓将军好狠的心那!”胡樱桃冷笑之际又道,“那妾身也有一事为条件了,要我收下她可以,劳烦将军摘了你脸上那劳什子让妾身看看,也好知道是个什么人在托孤!”

“这不是托孤,龙伯有一日若回来,会找你要人也未可知。在此之前,你需对我负责,”他倾身向前,盯着她,那双灼然明亮的眼眸带有纵疲惫之色也无以掩盖的寒意,“她必须活得好好的,只有这一桩要求。否则,你的樱桃阁从今而后也不必在烟州挂招牌了。”

“好大的口气。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胡樱桃微笑。

他不语,拉缰绳调转马头,转身离开。

“将军,当真不给看么?”胡樱桃不甘心地又喊道。

回答她的只有消失于晨雾中的一人一马独行背影。

青鳌山顶,故居外山崖旁。

“为什么?”衣衣跪在胡不倾的坟茔前不肯动,扭头盯着云山。

云山无视她眼角未干泪痕,只是将装有衣衣刚才换下来的脏衣服的包裹递给她。

“我不去烟州。”衣衣拿过包裹,“既然将军不让我去陌城,那也好,我正也不愿,这就去宁川找大嫂了。”

云山将剑握了握,以一贯不着情绪的口吻说:“先下山吧。”

衣衣转身望着冷清的房舍,跟在云山身后一步步走下。

然而玉弓将军已吩咐行军,并不回应衣衣的态度。甚至军帐已然收起,他都已经不在原地。

“别执拗了,将军的意思,哪个能抗?”马达骑马走过来,“虽然我也搞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送个男娃娃去烟州?他不是极爱你便是极恨你。烟州啊……极乐地,亡身地……”他怜悯地看了衣衣最后一眼,随行进的队伍走开了。

“动身吧。”云山不着表情地说。

“我要去宁川!”衣衣摇头。

“胡不倾重伤,将军在你睡过去的时候守了他大半夜,你认为他置胡不倾托付于不顾,加害于你或者置之不理?你不了解将军,我也不必多说。退一万步,不管你去哪里,出山也是第一道,”云山垂着眼眸,把玩手里的剑柄,“刚打过一役,青鳌山向外的路人烟极少,有车不乘,你傻了?”

衣衣仿佛大悟,有感激之意地看他一眼:“云把总,这一日总归多谢照顾。”云山抬起脸,看着衣衣,似笑非笑道:“客气,抬举了。”然后兀自走到道旁等着的牵马兵士身边,对他低声道:“看紧些,告诉胡氏,人若逃了,将军说过的必然做到。”

兵士抱拳:“属下遵命!”

衣衣有些忐忑。她抱着包裹,转头望向已经开拔向东行进的部队。蜿蜒的队伍保持着相等的节奏行进,在远处苍白而耀眼的晨光里,一个颀长身影骑马独立道旁,审视着这支所向披靡的常胜之军。那道炫目的逆光剪影,在此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都存留在衣衣最初的一层记忆中。

※※※

胡樱桃没有想到龙朝露是这个样子。也不奇怪,她在烟州近二十年,极少回来只是知道那龙伯有个养女,带了住在隐泉村附近,却因故从未见过。三个深居简出的人是隐泉村境内太容易被遗忘的角落,甚至在胡不倾与柳落大婚的仪式上,村中人大都未见另外两人露面,只听说他们来过又回去。那年龙伯在山中采药时,为她那随着奶奶上山玩耍的小儿子胡募驱走毒蛇,及时医治,才让那十岁的小娃儿留住了性命,只残了只脚。事后她打算上山登门拜谢,却被婉拒了。至于她一直怀疑跟在龙伯身边的胡不倾就是二十年前失落的弟媳怀着的遗腹子之事,龙伯在一次山间偶遇中,曾经默认。他们之间应当有许多故事可以说,但是,龙伯从未给予这种机会。甚至,他曾修书一次,告知她暂不要告诉胡不倾这一点。她胡樱桃何许人也?只需读读只言片语,便晓得龙伯水深。她接受了,并最终与龙伯商定在胡不倾婚事之时共同告诉他自己的身世。胡樱桃对此也不无兴趣,这失落二十年的侄儿,到底经历了何等人生,最后追随在龙伯这样一个人身边?但万没想到,烟州生意不顺一时,误了参加婚礼的日子,而匆匆脱身赶来省亲并探望侄儿侄媳的她,面对的是全家人的尸身。

“难怪那玉弓将军放心将你交给我。”胡樱桃含笑看着坐在车窗底下的衣衣,“纵然看得出眉眼不差,但我怎么可能让一个炭娃娃去做那等事来自砸招牌。”

衣衣不甚明了这个老女人在说什么。胡樱桃身上皮裘锦缎光亮逼人,脂粉香气充盈车厢,令她十分不适。她隐隐觉得这个女人保养得水润圆滑的脸皮下面,是不可信任的另一副表情。她如今没有心思深究,因为她在发愁。

车行出青鳌山十几里,衣衣已经明白,她被云山糊弄了。

“我要先去一趟宁川。”在快要出了青鳌山地界的时刻,衣衣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大嫂受了伤还在驿馆,我不能丢下她。”

“将军可没知会我管更多人。”胡樱桃笑道,“朝露,你最好今后好好听我的话,不要出岔子。不然我不好交代,你也一样。小女娃,我应付过的不可胜数,想用什么招数,劝你还是省了。”

“我没有撒谎。”衣衣看着她,“我大嫂是胡大哥的妻室,新婚才几日的。”

胡樱桃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双眼在衣衣脸上逡巡。衣衣毫不忌惮地注视她。

“布十,先去宁川县城驿馆。”她终于对着在外头跟马夫一起赶车的随从开口。

布十没有回应她,而马车却突然停下了。车厢里的两人对望了一下,不待再问,就听得布十低低道:“夫人,我们遇上山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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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句:《玉台新咏》秦嘉《赠妇诗三首并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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